“我可沒心思與吳神醫開玩笑,吳神醫明明已經拿定主意為殿下治病,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裏與我嘴硬什麼呢?”
白若潼用絹帕小心翼翼的將蛇膽包下,放入懷中。吳鐵拐聽著此話,心微微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哥哥與趙大人明明是跟蹤我們而來,卻在半途消失不見,吳神醫,你敢說此事與你無關麼?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你讓哥哥與趙大人回去的吧?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你應該是用了能讓他們放心的借口。這個借口便是你是為了考驗我們,若是考驗通過,你便是能夠為殿下診治,對麼?”
白若潼分析道。
吳鐵拐的心思太容易猜,若是他真的隻為為難殿下與她,他是不會在此處出現。
“你這個小丫頭,還真真是聰明,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了你。”
原是以為這個小丫頭就是一個普通的嬌生慣養大小姐,卻不曾想,她竟是如此聰慧機敏。
吳鐵拐歎出一口氣來,轉而看向顧炎卿:“榮親王殿下,來此處的感覺如何,麵對無字碑時,你心頭是怎樣的感情?”
“本王看不見。”顧炎卿淡淡的回道。
“難道你的心也跟著一起瞎了麼?”吳鐵拐的語氣帶了一絲惱怒。
顧炎卿笑笑:“本王倒是想要問問你,百寧村究竟有何人令你牽腸掛肚的,你才會為此村之人如此憎恨本王?”
“裏麵有我的妻子,”吳鐵拐的心思被他看穿,並不想隱瞞,“你殺了老夫的妻子與老夫的孩子,老夫之所以會立無字碑,是為妻子與孩子祈福,是為祭奠他們兩人。你與老夫有殺妻之仇,這份仇,你以為老夫會輕易原諒麼?”
顧炎卿麵色一僵,半晌後才恢複平靜:“原來你也是一個俗人。”
“這世上何人不是俗人?”吳鐵拐輕嗬一聲,“老夫年輕時曾路過百寧村,與村中一女子產生露水之情。當初老夫沒有能力帶她離開,老夫五年前再去之時,卻是發現那裏竟是一片荒蕪,打聽之下才知曉是殿下你,屠殺了村莊!”
“本王並不後悔此事,”顧炎卿淡淡道,“吳鐵拐,人都有情,但你卻是一個冷血之人。若你真愛那女子,為何不帶著她離開那個是非之地。五年前,才過去多久?你浪蕩江湖這麼多年,名氣早已響徹五湖四海,但你並未想過帶她離去,你敢說這麼多年,你難道一直都記著她麼?
是不是已經忘了?是不是猛然想起,才前往百寧村,卻發現為時已晚,所以你後悔,所以你自責,所以你將一切罪責都歸為本王的頭上。對麼?”
顧炎卿的話,一針一針紮在吳鐵拐的心髒上。他的麵色發白,不可置信的瞪著顧炎卿。顧炎卿的神情仍是淡淡的,不含半分情緒。
或許在他的心中,早已料想到事情有所隱情,所以他聽到此話時並無半分心虛。
白若潼在一旁聽著,喉嚨口如同打翻了醬油瓶,齁得不是個滋味。
所以,真正心頭裝著悔恨的人,並非是殿下,而是吳鐵拐。
難怪他會因一個惡人村對殿下百般為難,其中竟是有這樣的內情。
“……”
吳鐵拐嗆得道不出一句反駁。所有的話都噎在嗓子眼,難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