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白若潼哽了哽,剛才一瞬間她似乎聽見了什麼。低頭朝顧炎風望去,他的目光直直的掃過來,狠厲道:“看什麼看!”
“……”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扁了扁嘴巴,白若潼聳聳肩撇開眼去。
原是以為這小孩如顧毅修一般可愛,想不到竟是一個臭屁的苦瓜臉。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攬下這門活計,看來日後有得她的罪受。
……
在殿內入了晚膳,白若潼隨著朧貴妃入了偏殿。朧貴妃喚人倒了熱茶擱在桌前,臥在軟塌上歎息道:“白姑娘,你剛才也瞧見了,風兒是真真不肯用膳,也不知曉到底是何緣由,就算是逼著,他也隻吃幾口飯菜罷了。”
“貴妃娘娘,殿下的精神很好,但氣色似乎很不好,”白若潼吃一口茶水,嘴頭頓時泛起酸苦。她擱下茶,掩唇擰眉,“小殿下這個情況是有多久了?”
“大約有兩個月了。”朧貴妃搖搖頭,“也不知曉他究竟是什麼回事,你別看他剛才精神,可授課時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聖上前月責備了他,知曉他身子不適後,便不再逼迫著他去學堂授課。”
“殿下這個情況並非是吃得美食就能恢複的,原本若潼以為隻是小兒厭食罷了,可今日的飯菜很是可口,不油不膩,所以若潼並無自信,殿下吃了若潼的飯菜後就一定能夠恢複。”
白若潼誠實道。若是在此時與貴妃誇下海口,到時候完不成,她可是要“啪啪”打臉的。砸招牌的事她可不願做。
“你盡管一試,要是不行,本宮自當不會為難你。”貴妃笑笑,言語溫純。
白若潼點點頭,心下卻有幾分古怪。這位貴妃讓自個來,似乎目的並不在此。
想想看,在外人跟前,她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禦廚與太醫都束手無策的事情,她這個小丫頭怎能做得。
她如此相信自個,又對自個格外周到,想必是另有原因。
“白姑娘預備何時下廚?”朧貴妃吃一口茶水,不緊不慢的問。
“後日。”白若潼道,“若潼下廚需要的工具還留在鎮西侯府,需要他們送來才是。要是貴妃娘娘不急,可否等等?”
“不著急,這兩日你陪在本宮身旁說說話也是好的。”朧貴妃並未為難,兩眼微微掃過案幾上的紅梅圖騰,又不緊不慢的看向她。
“是。”
白若潼腆笑回話,這位貴妃瞧上去並不一般,今日在太後娘娘跟前,她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自個。仔細想來,九皇子厭食一事兒也是她先開的口。
白若潼恍然察覺,會不會是這位娘娘故意引誘自個來她的宮中呢。
……
夜半無聲。白若潼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卻如何也睡不著覺。宮中的榻子很軟,被褥沉香,聞上去舒心極了,她使勁的閉上眼,可無論如何都睡不安穩。
翻了翻身子,白若潼幹脆下了床榻,開了窗欞。孤月掛在半空,在霧雲中穿梭潛行。稀碎的星辰撒在空中幾顆,一會兒被雲層蓋去,一會兒又出來。
白若潼托著腮,微風和煦,將房中的熏香一點點的化開。
她垂下眼簾思忖著,任憑清風吹拂著額前的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