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卿說罷,尋了一根長條入座,不偏不倚剛巧是白若潼坐下的那條。紅姑眼尖,見顧炎卿坐下,忙喚人備下熱茶端上。
廳內無人再敢多言,老太太心頭亂成一團,不知該作何是好。白茵菱自是沒有料想到顧炎卿會跟來。早在靈山之時她與顧炎卿就有過一次照麵,這個男人深不可測,不是可以隨意招惹的對象。
白若潼心原是被老太太弄得寒冷,但顧炎卿的突然到訪,卻如暖爐回暖著她的心窩。
雖並不害怕成為眾矢之的,但顧炎卿的來到仍是讓她的心安定不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白若潼與老太太走了去:“祖母,若潼的的確確是沒有拿三姐的簪子,若潼會自證清白,還請祖母能夠相信若潼。”
“你如何證明?”老太太泄了氣,手中的佛珠更是擱在茶幾上。
“與鈴兒對峙。”白若潼說罷,回眸看向鈴兒,“隻要人說了謊,總會尋到破綻,還請祖母允許若潼與鈴兒對峙。”
鈴兒一聽此話,心髒快要跳動到嗓子眼去。她原就是個膽小的姑娘,幫著白茵菱撒謊已費了她天大的膽子,如今顧炎卿突然到訪,她這腦袋早已化成一團漿糊,話都說不通透,還如何與白若潼對峙。
“你問吧。”老太太允諾道。
“小……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鈴兒見白若潼與她走來,瞪圓了眼跪在地上。白茵菱瞧著這婢子,暗自歎息一口氣。看來她是真真找錯人了。這個婢子的性格如此膽小,怎能為她完事兒。
但青桐院其他婢子家丁嘴巴嚴實得很,心更是如鐵石一般跟定了白若潼。唯有這個婢子,是可輕易撬動的對象。
“你看你,我還沒有問話呢,你怕什麼怕?”
白若潼笑了笑,與琪兒要來了絹帕蹲下身溫柔的為鈴兒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天氣如此炎熱,你身子卻如此寒冷,你何必如此害怕與我,平日裏在府頭我並未苛待過你啊。”
她的聲音很是溫和,不似對峙該有的剛強。鈴兒微微一怔,抬頭望著白若潼,見她嘴角浮著淺淺笑意,心頭頓時有些疑惑了。
自個如今背叛了她,她卻是不與自個置氣,反而笑容滿麵的,這是什麼道理。
“小姐……你……你自當沒有苛待過婢子……婢子隻是說了實話而已。婢子認為,小姐不該拿用別人的東西……三小姐本就可憐,那簪子是三小姐的遺物,她找了快兩日,急得發慌,小姐不該……”
“你還是一口咬定是我拿的簪子是麼?”白若潼幽幽的歎息一聲,她原是想要給鈴兒一個機會,但鈴兒為一己私欲非要置她於死地,那就不能怪罪她殘忍了。
“婢子說的是……是事實。”鈴兒道。
“殿下,趙侍衛可在?”白若潼站起身子,問向顧炎卿。
“在廳外候著。”顧炎卿道。
“可否讓趙侍衛幫著若潼跑一趟?去陳堂村六十八號堂子,去尋錢氏一家子。他們家在村子口,很是好找。”白若潼道,“去搜尋一下他們家,要是若潼沒有猜錯,那裏應該藏有金銀首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