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周冉仍是放心不下,自從知曉張氏懷孕後,整整一月難以入眠。一閉眼,就夢見自己與張氏被浸豬籠,被萬人辱罵。
他與張氏從小青梅竹馬,早已情投意合,暗結珠胎。偏偏張老爺子從中作梗,將他與張氏這對苦命鴛鴦活生生的分開。
周冉原是已對張氏放下情感,準備另選良緣。
誰曾想,兩月前張氏回門,二人月下敘舊,幾杯酒下肚,二人忍不住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起來。
第二日一早,張老夫人撞破醜事。這本就是家醜,不宜張揚,張家大大小小將此事打爛了咽在肚裏不敢聲張。
誰曾想不足一月,張氏竟懷了身孕。
“難為周郎心頭想著我,我不會有事的。該吃的該補的我都在用,大夫今日來問診,說孩子甚好,”張氏攜著他微微顫抖的手撫向自己的小腹。她的小腹纏繞著繃帶,一圈一圈,將她原本微微隆起的肚子壓得平平,“隻要我生下這個孩子,他就有可能是鎮西王府未來的世子,日後的一品封號大將軍。等老爺一死,咱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周冉的麵色慘白無光,張氏憧憬著二人的未來,可他心中所想的卻是讓她肚子裏的孩子消失無蹤。
與張氏二人隻是酒後失儀,她早已嫁為人婦,身子並不幹淨。他早已考上秀才,如今又正在等待科舉,等他的名字一登皇榜,日後閨房美人應有盡有,何必要苦等一雙別人穿過的破鞋?
可……當著張氏的麵,這些話怨言他如何敢說出口來。
“今兒個我遇見了你們府頭的那位四小姐,她一直盯著我看,我懷疑,她在猜疑我的身份。”周冉隻得轉過話題來。
“嗬,周郎不必擔心,她就是一個病秧子,活不了幾年的。她能懷疑什麼,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張氏輕哼一聲,“周郎安心,她成不了氣候,許是你今日太過緊張,產生的錯覺,又或者說她被周郎的俊俏外貌給吸引,好奇兩句罷了。”
後一句話張氏自然是打趣玩笑,但此話落在周冉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
剛才自己卻是太過緊張,如今細想起來,四小姐似乎誇讚過他的外貌?
若真如張氏所說,四小姐對他有意也是一件好事。鎮西將軍府待字閨中的姑娘與一雙破鞋,明眼人都知曉該選擇誰。
可,他聽人說起過那四小姐已許配給了榮親王。
就算四小姐真有心與他,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周冉心頭不免可惜起來。
“周郎,你在想什麼?”張氏見周冉不回話,好奇道。
“沒……沒什麼……”周冉搖搖頭,“芯兒(張氏),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聽師娘說過,你在府上的日子並不好受。”
“隻要周郎心頭惦記著我,我再難受也心甘情願的受著。”張氏欣慰的笑笑。
周冉嘴角抖了一抖:“下月就要科舉了,這一次審題的試官裏有老師(張氏之父),我讓你去幫我給老師說幾句好話,你到底是說了沒有?”
若不是因為此事,他壓根就不會在張氏跟前裝作癡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