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當。”

結果,許晴晴帶卓別力來到一家路邊攤,點了兩碗最便宜的素麵。卓別力直呼上當,許晴晴卻一本正經地說:“我鬧經濟危機,要省著點用。”

“一身名牌還叫鬧經濟危機,那草民還要不要活了?”卓別力真看不慣富二代還哭窮。

“現在居家過日子當然得省著點過了。不鬧了,今天我和你出來是想和你談談的。”許晴晴滿臉堆笑,卓別力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突然間這麼矯情肯定沒好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打算什麼時候來當我嫂子呢?”

“這個……”卓別力不知何言以對,便低下頭吃麵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羞澀。

“過去那麼久了,該放下的也該放下了,老活在過去也不是什麼好事,適當抹掉一些記憶也是應該的。你看林凱寧,和那個叫小夕的女人有過那麼一個過去,雖然我沒有跟著參與經曆,但我知道他們的感情一定是刻骨銘心的。如今小夕走了,雖說了林凱寧的心沒有完全收回來,但至少,他人是我的了,但至少,我沒有危機感了,他已經在我身邊被我捆著了。誰都有一段難以忘懷的過去,但如果你不忘記你的過去,又怎麼有空間去裝載你的未來呢?我覺得我哥會是你一個很好的未來。你和我做了那麼多年閨蜜,我真的希望你能當我嫂子,以後能在同一個屋簷下分享心事。”

許晴晴越說卓別力就越吃不下,她已經放下筷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許晴晴,仿佛在說:“看你要說多久。”許晴晴反瞪著她,說:“你再瞪,再瞪也阻擋不了我要你當我嫂子的決心。”

卓別力突然笑笑,然後開始重新拿起筷子吃麵,許晴晴不停地在她耳邊絮絮叨叨,她愣是一句話不說。

***床頭擺著一個大男生的照片。他的微笑無比燦爛,就好像十月裏溫暖的太陽。易濛濛側身躺在床上望著照片上的這個男孩,眼神中充滿了憂傷,他已經活在了她的記憶中,她再也無法看著他對自己笑了。突然間,她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她腦中閃過了另一個男人的麵龐,她恨這個男人。

就在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後易濛濛的眼神立刻變得冰涼。十五分鍾後她來到樓下,坐進了那輛熟悉的凱迪拉克。

“這個送你。”葛盛拿過一個禮品袋放到易濛濛麵前。她接過袋子,往裏瞥了一眼,是一雙鞋。她也沒打開看看就放到後排,很機械性地笑笑,“謝謝你。”

“跟我還說謝謝。”

葛盛湊過來在易濛濛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才開車。她胃口覺得一陣惡心,手用力抓著自己的大腿,強忍著不把這種情緒表露在臉上。

車子開到德義路,易濛濛朝外一瞥,發現葛盛把她帶到了吸引力,她眼前一亮,當即要下車。葛盛拉住了她,“等我打個電話。”葛盛打了個電話給了林坤遠,想和他聚聚。他一聽說是吸引力就立馬說不來了,他不想讓許立行看到他和年輕小姑娘來往。雖說易濛濛現在是葛盛的人,可是林坤遠還是害怕許立行問起他和葛盛易濛濛的關係。掛了電話,葛盛和易濛濛相互嘲笑了林坤遠一頓之後才進了吸引力。

許立行路過大廳看到易濛濛被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摟著腰,他表示非常驚訝,站在原地都不動了。其實他訝異的不是這種年齡的搭配,他早已習慣了年輕女子和比她們大很多的異性來往,他訝異的是沒想到易濛濛也會是這個群體中的一員。

易濛濛也看到了許立行,但她隻是瞅了他幾秒,然後便和葛盛從他身邊走過了。她們來到與別人約好的包廂,進去時易濛濛又看見幾個以前沒有見過的男人,她迅速以“葛老板妹妹”的身份與他們展開了交談。對於“妹妹”的身份,他們都心知肚明,在場的男人中,誰沒有幾個像易濛濛這樣的妹妹。

趁服務員進包廂送酒時,許立行在門口注視著裏麵的額情況,他看到剛剛那個和易濛濛一起進來的男人的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許立行看不下去了,進去想把易濛濛拉出來。葛盛立馬阻止了他,在場的這些男人也不懷好意地瞪著他。易濛濛跟葛盛說,這是她同學的哥哥,他這才讓她去。

許立行把易濛濛拉倒他辦公室,然後鎖上了門。易濛濛坐在他的位置上,手撐著尖尖的下巴,輕揚嘴角,露出嫵媚的眼神,說:“你把我帶到這裏,想幹嘛?”

“你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你想幹嘛?”他反問。

她聳聳肩,很無所謂地笑笑,“想我這個年紀該想的事。”

“你回家去吧,這個地方你不應該來。”

易濛濛起身走到許立行麵前,雙手搭在他肩上,輕扭著自己的身體,致使許立行和她一起扭。她輕聲且緩慢地說:“如果你今天晚上陪我,我就不和那個男人走。”

許立行直視著易濛濛,他不明白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很想知道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你可以拒絕我,那我就和那個男人走咯。”易濛濛頓了頓,見他無反應又繼續道,“或許,是旁邊那群男人中的某一個也說不定噢。”

許立行響了一陣,說:“好,我開車到門口等你。”

說完許立行走出了辦公室,易濛濛望著他的背影,她雙手環繞在胸前,扯起嘴角得意地笑了笑。回到包廂後易濛濛裝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對葛盛說:“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家了,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葛盛說要送她,她堅持不用,出門坐進了許立行的車裏。許立行握著方向盤遲遲不肯開車,易濛濛便對他說:“你再不開車我就回去了。”許立行這才開始開車。

他們來到酒店開了房,第二天醒來時許立行筋疲力盡,發現易濛濛已不在了他身邊,卻聽到衛生間傳來水流聲,便想她肯定在洗澡了。不一會兒她從衛生間出來,裹著浴巾,一雙美腿暴露在他麵前。

“今天還有課,我得先走。”

“你以後不要再和那個男人在一塊了,他大你那麼多。”

易濛濛對他嫣然一笑,“那得看你是不是每回都想英雄救美了。”然後便穿好衣服出門,沒多久許立行也起了床。

***為了撮合許立行和卓別力,給他倆製造一些見麵的機會,許晴晴找借口把他倆都約了出來。在一家咖啡廳,許立行和卓別力都一動不動地瞪著許晴晴,她終於承受不住壓力,主動交代了罪行,“我其實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讓你們倆多見見麵嘛,關於我在電話裏說的這家店的咖啡打折,純屬騙你們的啦。”

許立行偷偷給許晴晴使了個眼色,表示“老妹你太聰明了”,卓別力則耷拉個眼,表示很無聊。許晴晴眨巴眨巴眼睛,說:“哥,親愛的哥,不打折的話,那還是您結賬麼?”

“我不就是你的ATM機麼。”

“老哥,你真好。”

許晴晴在空中給了他一飛吻,害得他差點潑了手中的咖啡,他道貌岸然地說:“老妹,你現在身份不一樣,拜托給肚子裏的包包做點好榜樣吧。”

許晴晴俏皮地笑了笑。卓別力低頭用小勺攪著杯中的咖啡,卻是一口都沒喝,眼神空洞顯然有心事。許晴晴知道她又陷入對邵明坤的回憶當中去了,便想著怎麼才能把她拉出來,“誒,哥,我看卓別力挺鬱悶的,不然你陪她逛街散散心吧。”

許立行雙眼放光,他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卓別力卻立馬搖頭表示不用。許晴晴直接無視卓別力的反對,和許立行一拍即合,當即叫來服務員要求結賬。許立行從口袋掏出錢包時掉出一東西,他沒在意,隻管付賬。許晴晴撐著腰彎下去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生怕壓壞肚子裏的小寶貝。她發現這是一條很精美的手鏈,她立即給卓別力看。卓別力一看覺得這手鏈好像在哪見過。

結完帳之後許立行起身要走,許晴晴不慌不忙說再坐會兒。許立行隨意,反正他也不忙,就陪她倆坐著。許晴晴拿著手鏈在他麵前黃黃,還十分詭異地笑著,“哥,這手鏈可是從你身上掉出來的,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啊?”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

“鬼才信,你就瞎編吧。”

“KTV開張那天我喝醉了酒,有個女孩送我回家,手鏈應該是她留下的吧。”許立行輕描淡寫地說,他隻想早點和卓別力逛街去。

“就是那個自稱你女朋友的女孩留下的?”許晴晴一臉壞笑。

“應該是吧,走啦!”

“手鏈是易濛濛的。”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卓別力突然說。

許晴晴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此時此刻在她人生中,隻有“易濛濛”這仨字能讓她瞬間變臉,易濛濛就是她的克星。她像抓到死老鼠一樣把手鏈甩開了,手鏈掉到鐲子底下,問:“卓別力,你確定?”

“上次去精品店找易濛濛時看到她手上戴的就是這條手鏈,我是不會忘記的。”

“哥!”許晴晴很憤恨地瞪了許立行一眼,“易濛濛為什麼會送你回家?那麼肮髒的一個人怎麼能走進我們家?”

“我喝醉了我怎麼知道。”許立行表示很無辜。

出了咖啡廳後許晴晴急著打出租車,許立行說他開了車來,可以把她送回去。許晴晴還是不忘給他倆製造機會,讓老哥載著卓別力走,然後她自己打車走了。

回到家後,許安玲正在書房和林坤遠說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讓他給點意見。許晴晴火急火燎進門後就直奔到林坤遠麵前,說:“爸,你認識一個叫易濛濛的女生嗎?”

林坤遠全身開始變得僵硬,手中的鋼筆也掉到地板上,幾顆墨水漬濺在了地板上,許安玲見林坤遠反應如此異常感到很奇怪,問他怎麼了。林坤遠慌忙把鋼筆拾了起來,合上蓋放到許安玲手中,然後轉過臉來對許晴晴說:“那個女生怎麼了?”

“她竟然自稱是老哥的女朋友,想高攀老哥,太不要臉了,她就是隻小麻雀,頂多變成大麻雀,絕對變不了鳳凰。”她怒氣衝衝地說。

林坤遠臉上閃過一絲鬆懈的神情,“我當什麼事呢。”

許安玲一看沒什麼事,便又和林坤遠研究起手中的東西來。許晴晴對於自己被無視了表示很氣憤,她不再理眼錢這倆人,她轉身要回房間,許安玲突然說了一句,“不要生氣,小心動了胎氣。”說完又若無其事地看自己的東西。

許晴晴氣急敗壞地回到房間,看到林凱寧正在電腦前玩遊戲,她故意把步子邁得很重,就是想讓他知道她心情不好。可是她來回走了幾遍林凱寧愣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許晴晴忍無可忍,走到他跟前直接把電源關了,林凱寧猛地抬頭,金剛怒目,“我還沒過級呢。”

“過什麼級?我不開心!”

“我更不開心。”

林凱寧說了句然後就起身回到床上躺下,還把枕頭壓在了頭上,擺明了不想與許晴晴進行交談。許晴晴更加惱怒,把枕頭揪了過來,說:“我不開心,你就不怕我心情不好動了胎氣嗎?”

林凱寧心裏在說,動了就動了唄,他可不敢真的說出來,不然他會沒命的。他雙手交叉在麵前,身上挨打了不要緊,臉可不能被毀了。許晴晴打了一陣也累了,就坐在床邊一遍開始喘粗氣。

“林凱寧,我真覺得你不是我親男朋友。”

“我是你撿來的男朋友。”

林凱寧說完就拿過枕頭重新放在頭上了。

***在酒吧的吧台旁,葛盛一臉深沉地端著酒杯,不時有年輕女子在他周圍徘徊,向他釋放著求偶信號。換作平常,他會有興致請這些美女喝杯酒,可是今天他興致全無。

不一會兒林坤遠來了,他見葛盛滿臉愁悶便打趣道:“今天怎麼沒有小姑娘圍著你呀?”

“她們看見你這個大叔來了都不敢靠近我了。”葛盛一臉苦笑。

“我心理很年輕好不好。說吧,愁什麼呢,在電話裏我就聽你心情不好。”

“還不是家裏那點破事。”

葛盛有個老婆,兩人結婚七八年了還沒有孩子,別人勸葛盛和那女人離婚,他不肯,說這女人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都對他掏心掏費的,他覺得如果光因為無法懷孕就把人家休了也太不道德了。他老婆也覺得自己無法懷孕挺對不起葛盛的,所以對於他在外麵找女人這種事她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當他老婆的朋友在她麵前說他在外麵有女人時,她總說,女人結婚前要擦亮雙眼,結婚後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娶個這樣的老婆真好,可以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要那麼多彩旗有什麼用。”葛盛掏出煙點上,然後把煙盒扔到吧台上。他現在三十多歲了,隻想要個孩子,他可不想四十多歲才當爸爸,等小孩上學去接他,怕是被人當做是小孩的爺爺。

“你那些女人中沒一個肯為你生小孩的?”

“我哪有你本事大,年輕時候那麼多女人為你生。我遇到的女人隻是把我當她們的錢包,哪裏肯為我生小孩。再說,萬一生個女兒長大以後像她媽,我還不如不要呢。”

“你以為我是成吉思汗呢,哪有那麼多後代。”林坤遠拿過吧台上的煙盒,掏出一根點上,“我的後代我一個也沒見過,我倒不是不想見,隻是怕萬一見了之後發現我有個兒子德性跟我一樣,到處招搖撞騙,我也覺得挺悲哀的。”

“如果給我一個兒子,我寧願洗手不幹了。”葛盛半開玩笑說,但林坤遠聽得出他是認真的。

他們也約了易濛濛,不一會兒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她就來了。葛盛看著她就色眯眯地吹了聲口哨,“美女,交個朋友唄。”

易濛濛瞥了他一眼,“不要跟市井小流氓似的,沒見過美女呀。”

“十幾年前我還真就是市井小流氓,不過我現在是文藝小青年了。”

“你應該是文藝老流氓。”

易濛濛讓侍應給她來了杯酒。林坤遠把白天許晴晴說的那事說給易濛濛聽了,她聽後表麵上很淡定,但其實已經怒火中燒,她心想,許晴晴你就等著吧,我一定會做你嫂子的!

葛盛摟著易濛濛說:“你要做林坤遠的兒媳?”

“開玩笑的嘛,我隻是不喜歡許晴晴才這麼瞎編的。”易濛濛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她把葛盛的手拿開,一本正經地說,“再說,你有那麼多女人,我要做他兒媳又怎樣?”

林凱寧聽到“兒媳”倆字就樂了,在他看來,自己做想了想“繼父”本來就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他本沒打算到許家長呆,隻是覺得還有利可圖,才一直住著。葛盛愁悶地又喝了一杯酒,易濛濛體他再叫了一杯。他已有幾分醉,抓著易濛濛的手,說:“你給我生兒子,我就不去找別的女人。”

易濛濛輕笑了幾聲,甩開他的手,說:“你老婆呢,你舍得和她離婚我就給你生!”

一提到家裏那個,葛盛就蔫了。易濛濛繼續說:“我這麼年輕生小孩,得付出多大代價啊。”

“你開個價。”

“哦——”林坤遠很有語調地喊了一聲,仿佛覺得他倆在演一場好戲。

易濛濛很鄙夷地望了他一眼,然後眼神望向別處,不與已醉的他談論這些無聊的問題。她有她的追求,她有她的目的。

這時林坤遠手機響了,是許安玲的來電。他到外麵接了電話就進來了,他說許安玲查崗了,催他趕緊回去。臨走前他還囑咐易濛濛把葛盛送回去。

其實易濛濛可以把葛盛送到酒店去住,可是,她把他送回了家。易濛濛曾經去過葛盛家,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來開門的是葛盛的老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圍裙挽著頭發,一副全職太太的裝扮。他老婆看到年輕貌美的易濛濛,猜想她是葛盛外麵的女人,也沒說什麼就和易濛濛一起把葛盛扶進了房間。

“把他扶回來夠累的,歇會兒吧。”從房間出來後他老婆很友善的對易濛濛說。易濛濛有些被嚇跑,她看得出他老婆說的是真心話,她想不通葛盛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善良的老婆。

“不了,再見。”易濛濛對她嫣然一笑,然後走出了門。

***漸進十一月,街上的景色有些蕭條,許晴晴從衣櫃拿了條披肩披上,然後對玩遊戲的林凱寧說:“我去吸引力,你去不去?”

“不去。”

林凱寧回答地很果斷,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剩餘時間他都用來上網了。自打住進許家去,他就一直這樣過。許安玲見他就像無業遊民一樣很是不悅,說年輕人不該老窩在家裏玩電腦,大好青春就這樣浪費了。每當這時許晴晴就會幫林凱寧說話,說他不出去工作隻是為了照顧懷玉你的自己。許安玲每每聽女兒這樣說,便不會再說什麼了。

許晴晴也沒再說什麼就出門了,走到門口她發現家裏的車都被開出去了,便打了個電話給孟曉源,問他在幹嘛。

“今天休息,現在在家。”

“你有什麼交通工具?”

“自行車。”

“好吧,環保。”許晴晴以前可是相當嫌棄自行車的,“你現在帶著你的交通工具來我家吧,做我司機,還有,傳便裝。”

許晴晴等了好一陣才見孟曉源騎著自行車出現在她麵前,“如果你值班的話,我撥110或許你會更快出現在我麵前。”

孟曉源大汗淋漓,發現許晴晴的肚子已經看得出來了,他表示很擔憂,“你要去哪裏啊?你這樣子我是不敢載。”

“沒事,勇敢地載吧。”許晴晴很果斷地坐上自行車後座,“去我哥店裏。”許晴晴讓他穿便裝的目的就是怕他穿警服出現在吸引力,會嚇到很多“無辜百姓”。

許立行平時也很拍孟曉源穿警服來閑逛,今天看到他一身輕鬆裝扮,也就舒了一口氣,“小孟,我們這正規營業還勞您微服私訪了。”

孟曉源哈哈大笑,說人民警察也喜歡唱歌的。許立行擔心包廂音響的聲音震到了許晴晴肚子的孩子,便把他倆帶到辦公室,他們仨就坐在辦公室裏邊吃東西邊嘮嗑。

“小孟,沒女朋友嗎?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許立行說。

“哥,得了吧,你自己都沒把自己嫁出去,還想給他找女朋友。當初老媽也看上孟曉源了,還指望我和他能成一對。”許晴晴哈哈大笑,兩腮的肉顯得她孕味十足。

孟曉源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許晴晴連忙安危他,“沒事,我會嫁給孩子他爸的,你不用擔心。”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老妹,你叫老公的那個人不一定就是你孩子他爸,所以,說不定你未來老公就是人民警察呢。”許立行逗道。

孟曉源被他們兄妹倆說得臉都紅了。這時許立行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就擱在一旁。許晴晴陰陽怪調地說:“誰呀,還不好意思接。”然後她就奪過手機,一看來電人是易濛濛,她二話沒說就接了。

“立行。”

“易濛濛,立行這倆字是你叫的嗎?我告訴你,別再打這個電話,別再纏著我哥,管好你的春心,別蕩到我哥這來,我見過蕩的,但沒見過你這麼蕩的。你不知道矜持二字怎麼寫嗎?要不要我教你?”

許晴晴罵完就掛了,她把手機扔到桌上,然後橫眉怒目地質問許立行,“哥,你不要讓我聽到你和她有發展這個噩耗!”

“當然沒有!”

許立行怕老妹再問下去他和易濛濛去過酒店的噩耗就真的要進入她的耳朵,就在他萬般無奈夾雜著心虛之際,郭俊良進來了,“立行,啤酒廠的老板來了。”

許立行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對孟曉源說:“你帶著我妹找個沒人的包廂坐著吧。不要開音響,不要讓她喝酒。秦澈他老婆剛生孩子沒多久,他嶽父嶽母也不在這,他最近忙得天旋地轉,所以很多事就交給我一人打理了。等我處理好了我就過去找你們。”

孟曉源就領著許晴晴上包廂去了,一坐下來他就說:“不要生氣,不要動了胎氣。”

聽了這句話許晴晴頓時一陣心酸,林凱寧都沒有對她說過“不要生氣,不要動了胎氣”,她想著想著就掉下眼淚來,孟曉源頓時慌了神,拿過紙巾給她擦眼淚,“不要哭啊,我可真不知道怎麼安慰落淚的孕婦。”

許晴晴突然間就破涕為笑了,“等身上這塊肉掉下來了,我就成少婦了。”

“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你給我說說,你工作上的事讓我開心一下。”

“我隻要一工作,那準沒好事,怎麼能開心呢。我給你說說最近發生的大案子吧,就是有一個黑車團夥,四處盜竊車輛,有幾個頭目很狡猾,我們根本找不著他們的蹤影。幾年前有一次差點就抓著其中一個頭目了,結果讓他跑了,隻抓到他手下一個小角色。現在這夥人又開始猖獗了,不時地有人來報案,說自家的車丟了。外界給的壓力很大,上級很愁,經常拿我們這些下屬撒氣,搞得我最近都心力交瘁了。”

“我爸之前也丟過一輛車,會不會就是那群人幹的呀?”

“你爸?就是你繼父吧,他報案了沒有?”

“報了,你同僚表示很難找回來,而我爸又不心疼那輛車,我媽也不心疼錢,就再給我爸買了一輛。”

“你媽真有才。”

許立行忙了大半天也沒來包廂找他們,讓郭俊良把車鑰匙拿來給孟曉源,讓他開車把許晴晴送回家。孟曉源把自行車放到後備箱,然後上了車。開慣了警車的他突然換開寶馬,他有些不適應,他說:“我這輩子也沒開過這麼好的車呢。”

“那你嫁給我哥吧,這樣你天天可以開。不然娶我也行,不過我看是沒多大希望了。”許晴晴笑著說。

孟曉源瞪了她一眼,說了句“壞孩子”。

把許晴晴送回家後,孟曉源才騎著他的自行車回去了。許晴晴進屋後發現許安玲和林坤遠在翻黃曆,“媽,你們怎麼看這種神奇的東西?”

“我和你爸打算辦結婚宴,選日子呢。”

聽到“結婚”二字,許晴晴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她一直覺得生小孩是她人生路上的裏程碑,如今這座碑已經建了一半,她卻覺得在立碑的道路上把結婚這事給掠過了,她說:“媽,我是不是也該和林凱寧結婚呀?”

“你先歇著,你還年輕。”

許安玲不再多說,繼續和林坤遠研究。許晴晴發現,隻要有林坤遠在,老媽就不會搭理自己。她就一臉鬱悶地對肚子裏的孩子說:“寶貝,你外婆不愛你媽媽了,媽媽好可憐啊……嗚嗚……”

許安玲嗬嗬笑,捧著許晴晴的臉狠狠親了一口,“媽媽愛你!”說完她有繼續將視線投在黃曆上。許晴晴搖搖頭,歎息著起身要回房間。突然許安玲叫住了她。

“女兒,你明天和林凱寧上商場給我們買些喜帖來。”

“哦。”

許晴晴掛著憂愁的神情回到了房間,林凱寧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呆在房間玩遊戲,她吃驚不已,但同時又心生疑惑,他不呆在房間能上哪去呢?她打他電話,發現手機竟然就在房間裏,他連手機都沒有帶出去。頓時有個不詳的預感湧上許晴晴的心頭,林凱寧該不會離家出走了吧。

她急忙來到樓下,火急火燎地說林凱寧離家出走了。許安玲被她喊得耳朵直震,說:“你別嚷了,他沒有離家出走,他說他上外邊買點東西去了。”許晴晴這才大叔一口氣,她真怕林凱寧扔下她和肚子裏的孩子行走江湖去了。她回到房,坐在靠椅上等著他回來。

過了很久林凱寧才回來,一回來他就又坐到電腦麵前去了。許晴晴起身走到他麵前,見桌上擺著一本比牛津大辭典還厚重的遊戲大全,“你剛就是去買這個了?”

林凱寧隨便應了幾聲。

“誒,媽叫我們明天上商場去給她買請柬。”

他又應了幾句然後又想起什麼似的說:“什麼請柬?”

“結婚請柬唄。”

“結婚請柬?!”林凱寧嚇得鼠標都脫了手,該不會許家人背著他已經安排好讓他和許晴晴結婚了吧。

“我媽和我爸的,你別那麼激動。我倒是希望是我和你的結婚請柬,可是我媽說了,我們還年輕。”

林凱寧如釋重負,重新拿起鼠標。許晴晴又問了一遍他去不去,他說去。隻要不是買他和許晴晴的結婚請柬,去月球買他都願意。

林凱寧竟然奇跡般地答應了,許晴晴喜出望外。第二天一大早許晴晴就打扮得跟時尚辣媽似的,林凱寧還在被窩裏就被她拽了起來。出門時許晴晴感覺精神抖擻,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此時此刻的她覺得和親愛的人出去逛街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

“親愛的,咱們出發吧。”

在商場裏,許晴晴根本就不像一個懷有四個月身孕的人,反而像一個要趕著去折扣大賣場的家庭主婦,拉著林凱寧直奔。請柬還沒買,嬰兒用品到時買了不少,林凱寧就納悶了,說離孩子出生還早著呢,幹嘛提前這麼多買。許晴晴純粹因為喜歡才買,每次一想到即將升級成為媽媽,她總是很興奮。林凱寧偶爾會說,你不要跑,好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許晴晴就會跟他說,秦澈老婆懷孕七八個月的時候還穿著高跟鞋,孕育過程越艱苦,生下來的寶寶就會越頑強。林凱寧說她這純屬謬論。

就在他們即將踏進一家店鋪的門檻時,林凱寧突然停了下來,朝一處疾步走過去。許晴晴在他身後喊,“你幹嘛去?”

原來林凱寧看到柯易了,他倆好久沒見,所以相互見到了顯得十分幸福。許晴晴見是柯易便也走了過去,她挽住林凱寧的胳膊,然後笑著對柯易說:“嗨,柯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柯易回了個微笑,但當他看到許晴晴略微隆起的肚子後他的笑容就僵住了,他立刻將驚詫的目光投向林凱寧。林凱寧望向遠處不敢直視她。柯易這才恍然大悟,重新展開微笑,“許晴晴,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你也應該恭喜林凱寧,他要當爸爸了。”

“恭喜你們倆。”

林凱寧神情有些不悅,他拿開許晴晴的手,把她手裏的購物袋都提了過來,“你再去逛一會兒吧,我和柯易敘敘舊,待會兒電聯。”

林凱寧也沒等許晴晴吱聲,就拉上柯易上麥當勞去了。他們一人點了一份漢堡和可樂,林凱寧吃著漢堡看起來既滿足又幸福。柯易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覺得甚是好笑,“你都脫貧奔小康了,還隻點這麼一點點。”

“這才像我們以前的生活嘛。以前沒錢的時候,隻有像聖誕情人節這樣的節日才會帶上小夕來麥當勞這樣的地方,而且每回一人就點一份漢堡和可樂。即使這樣我和她都覺得很開心,那是的小夕多單純啊。她說,如果我賣菜,她陪我一起賣,我撿汽水瓶,她陪我一起撿,我睡大街,她陪我一起睡。我至今都把她當成是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那個人,她會在我彈吉他的時候趴在我身邊靜靜聆聽,她會在我二爺生病的時候跑回家替我照顧他,她會在我去逃課打工後跑到我家把她吵了第二遍的筆記給我。我們有一模一樣的紅色假發,她說我戴上它之後走到大街上,她就不怕找不到我了。可是,再也回不到那個時候了,單純的小夕也隻能生活在我的記憶當中了,即使我戴著那頂鮮紅色的假發,一年四季在街上走著,她也不會再回到我身邊的。所有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那許晴晴是你在小夕之後的選擇嗎?我可以理解為你走出小夕的世界嗎?”

“不,小夕是我的最愛,十六歲的小夕,二十歲的小夕,漂亮的小夕,醜陋的小夕,善良的小夕,毒辣的小夕,長發飄飄的小夕,戴紅色假發的小夕,做我女朋友的小夕,當別人新娘的小夕,無論小夕成什麼樣,我都愛她。”

林凱寧時掏心掏肺在說這些話的,他的眼眶已有幾分濕潤。

“那許晴晴的肚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現在已經住到她家去了吧。”

“關於她的肚子,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隻是沒了小夕,我幹什麼都失去了興趣。人生已沒有意義,我對不起許晴晴,而她又在我身上付出了太多,她還幫我賠了房子的錢,我欠她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麼還。現在無論什麼樣的生活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平淡地過,她怎麼開心就怎麼來吧。我欠她的錢我是還不起了,隻有這樣償還了。”

柯易覺得他說得對,“那就和許晴晴好好過吧,她待你不薄。”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許晴晴過來找他倆了,她手裏還大包小包的。林凱寧表示很憂愁,這麼多購物袋他該如何運回去。柯易打趣道:“許晴晴你這是拿人民幣當美元花麼?”

“她是拿人民幣當日元花。”林凱寧說。

許晴晴從手中抽出兩個袋,說這是給他買的衣服。柯易瞄了一眼,名牌啊,這衣服買一件得花他好幾個月的生活費呢。他想許晴晴買的時候肯定是連眼都不帶眨一下吧。林凱寧也隻是瞄了一眼,就把它們和之前買的東西放到一塊去了。他早已習慣了許晴晴買各種他需要花好幾個月生活費才買得起的東西給他,他甚至覺得,有朝一日他被許家逐出了門,他拿許晴晴買給他的東西去當,他也能活得滋潤。

***忙活了一天終於回到了家,林凱寧整個人都要廢掉了,他拖著灌鉛似的腿回房間去了。許晴晴到客廳歡天喜地地把白天買的東西給堆到了茶幾上,還大聲喊著老媽,讓她趕緊從房間出來。

許安玲拉著林坤遠下樓,看到請柬後她顯得很興奮,拿起一張請柬翻來覆去地看,“這請柬真好看,比上次結婚時的請柬好看多了。”

許晴晴聽到“上次結婚”這四字就臉上掛滿了黑線,說得好像老媽穿過很多次婚紗戴過很多男人的戒指似的,“親愛的媽咪,你不用強調你結過婚了,因為別人看到我這麼個大活人存在,也就知道你結過了。”

“事隔多年,我都忘了我結過婚了。”

許安玲和林坤遠把茶幾上的東西都放到地上,隻為騰出地方來寫請柬。許晴晴看到老媽像個孩子一樣趴在茶幾上寫請柬,她突然覺得老媽好美。都說女人一生最美的時刻是在結婚的時候,老媽這輩子竟然能美兩次,許晴晴心生妒忌,她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期待自己穿上婚紗的那一刻了。

“晴朗,”許安玲突然叫了正在遊神的女兒一聲,“孟曉源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媽,你連他爸爸都要請?我們好像都不認識誒。”

“他們父子倆是警察,多好的職業啊,多見幾次不就認識了麼。”

許安玲覺得認識警察就像孫悟空給唐僧畫的筆墨全似的,能為他們許家降妖除魔,再者,她一直覺得孟曉源那孩子不錯,她現在還遺憾許晴晴沒能和他在一起。

“要請警察?”林坤遠猛地抬頭,他聽到警察二字就像喝了一碗有死蒼蠅的人參湯一樣。

“對啊。”

“還是不要吧,你想許立行和他不少朋友都是有前科的人,要是讓他們看到警察,恐怕會不開心的。”

“他們現在又沒幹壞事,有什麼不敢見警察的。立行和他朋友們現在都是積極向上努力工作的良好市民,即使見了曾經抓他們進監獄的警察,他們照樣會握手問好。隻要改過自新了,人人平等。”

“好吧。”林坤遠很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許立行從KTV回來之後看到茶幾上擺放的請柬,喜笑顏開,“老妹,你要和林凱寧結婚嗎?”

“我也想啊。”

許晴晴隨便拿了一份請柬遞到許立行麵前,他接過一看發現是許安玲女士和林坤遠先生的婚禮,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把請柬放到茶幾上,一本正經地問許安玲,“媽,我能和你談談嗎?”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嫁出去,好吧,兒子,來書房。”許安玲帶著許立行就上書房去了。

一進書房許立行迫不及待地問:“媽,你要結婚嗎?”

“你不早知道嗎。”

“可我沒同意啊。”

“我又不是嫁給你,為什麼要你同意?”

許立行聽著這話心裏真不舒服,仿佛老媽會為了那個男人而不要他似的。許安玲見他不開心了便過來摸摸兒子的臉,“我結婚了但我還是會住在家裏的呀,媽媽年紀大了,我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把你們兄妹倆拉扯到這麼大。如今你的事業也趨於正軌,晴朗也有了自己未來的伴侶和新的小生命,媽媽累了,媽媽也希望有個人的肩膀可以給我靠,我需要一個比我還堅強的人來扛起這個家。我知道你對坤遠的背景表示懷疑,可是,那些東西又有什麼重要的呢,他人都已經在我身邊了,我們又有什麼好懷疑的呢?再說,我和他在一起真的感覺到了他對我的體貼和對我的好,讓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種初戀的感覺。立行,我的乖兒子,即使我和他結婚是個錯誤,那就讓它是個美麗的錯誤吧。”

許立行知道老媽是個有思想的女強人,所以,既然這樣了,那就隻有祝老媽幸福了。

“媽媽,兒子祝你幸福。”

許安玲熱淚盈眶,把兒子摟在懷中。

***自從林凱寧以前住的那個房子著火之後,陶瑞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這段時間她呆在家裏非常抑鬱,整個人幹什麼事都沒有精神。陶憶林不想看母親這樣,就經常抱著昕昕逗她玩,如今昕昕已經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陶憶林就老問昕昕,“昕昕喜不喜歡姥姥呀?”昕昕就會說“喜歡”。每當這時陶瑞就會特別開心,她覺得陶憶林簡直比親女兒還親。

這天陶憶林又坐在窗邊思念兒子,窗戶沒有關,她不知不覺從午後一直坐到了傍晚,直到感覺有點冷才起身關窗戶。她看了看牆上的鍾,發現已經六點多了,她歎息了幾聲,然後進廚房開始做飯。

晚上吃飯的時候隻有陶瑞、邵嶽泰、陶憶林和昕昕,邵明坤再半個月前就已經背著行囊旅行去了,他是走了之後才給家裏打電話的。陶瑞對他一聲不吭地跑掉很是擔心,邵嶽泰卻覺得,這段時間來邵明坤的情緒都不太好,出去旅遊散散心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吃飯的時候陶瑞一直心不在焉的,筷子不停在碗裏撥弄,卻遲遲不往嘴裏送。邵嶽泰和陶憶林看在眼裏,他們早就發現,陶瑞做的菜越來越難吃了,要不鹹得讓人反胃,要不就食之無味。陶憶林抬頭望著邵嶽泰,他對她做了個表情,表示繼續吃飯。陶憶林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勸陶瑞說:“媽,晚上我陪你出去走走,成天呆在家也挺無聊的。”

邵嶽泰馬上接過她的話茬,“你在家帶昕昕吧,我陪你媽出去走走。”

陶瑞沒有說話,被當是同意了。邵嶽泰帶著她去了他們好久不曾去的地方——傑克酒吧。他還叫來一些他的朋友,一堆人坐在一個半開放的包廂裏喝酒,陶瑞一直悶不做聲的。邵嶽泰的朋友還打趣道:“我們像是在酒吧裏的老古董,全部都上了年紀了。”

陶瑞覺得這個地方太喧嘩了,跟邵嶽泰說去洗手間,然後就出了酒吧,坐在靠邊的台階上發呆。不管她去什麼地方,不管周邊環境有多喧嘩,她心中始終都掛念著她兒子,她不想就這樣失去與兒子見麵的機會。她忍不住抽泣起來。

忽然有一人從麵前走過,陶瑞欣喜若狂。這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林凱寧嗎?她趕緊擦掉眼淚起身跟了過去。他像是心事重重,低頭隻顧往前走。陶瑞一直跟在他後邊,直到見他走進一個叫南洋花園小區的地方。她本來還想跟進去,可是門口保衛把她攔了下來,讓她登記後再進去。陶瑞怕暴露身份,就掉頭回去了。

她回到傑克酒吧時,發現邵嶽泰和他那群朋友都站到了酒吧門口,一副焦急的樣子。邵嶽泰看到陶瑞終於回來了,臉色才略顯平靜,“你跑哪去了,害我擔心死了。”

“沒什麼事,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之後陶瑞就把剛剛的事告訴邵嶽泰了,他說第二天開車陪她去南陽花園小區等著去。陶瑞說他第二天有工作就不要陪她了,便決定自己一個人去。

***晚上十一點,許立行還在辦公室看著當月的賬單,他想早點看完早點走,第二天就讓郭俊良一人看店了。在他快看完的時候郭俊良進來,“那個叫易濛濛的女孩說要見你。”

“讓她進來吧,我快忙完了。”

易濛濛進來後郭俊良就關上門出去了,許立行抬頭瞥了她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投入到賬本上,“你有什麼事嗎?”

“今晚陪我。”易濛濛仿佛不是在與他商討,而是通知他。

“明天我媽結婚,我今天得早點回去。”

“你都說是你媽結婚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隻需明天出現就行了,所以,你今天晚上可以陪我。”

許立行抬起頭,望著易濛濛,說:“你不擔心我妹知道了又來罵你?再說,我為什麼一定要答應你?”

“你妹怎麼罵我,我無所謂。而你,一定會答應我,因為你看不得我和比我年紀大的男人在一塊。所以,你寧願用自己來代替那個男人。”

太厲害了,許立行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的城府太深了,老妹遠不及她的一半,他一本正經地說了句:“等我幾分鍾。”

***第二天一大早,許安玲就和許晴晴在客廳裏討論著結婚喜宴上的細節。許安玲想讓林坤遠多睡一會兒,就沒有去叫他。

許晴晴之前想讓母親再嫁時風光一點,就跟孟曉源商量,讓他弄一輛警車來當婚車,說這樣多氣派呀。孟曉源說公車不能私用,當即拒絕了她。林坤遠聽到許晴晴的荒唐想法當即反對,他才不要坐警車結婚,他對警車有種強烈的恐懼感。於是,林坤遠把“婚車”這一塊給攬下來了。

許晴晴看老媽有種想哭的樣子,便不停地安撫她,說什麼隻是從自己家嫁到自己家而已,兒子沒有離開她,女兒也沒有離開她。許安玲想想也是,便也沒有那麼憂傷。她想到一大清早沒有看到許立行,便問:“你哥呢,還沒起床?”

“他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

“這臭小子,老媽結婚也不回來。”

沒多久林坤遠就起床了,他已穿戴整齊,貌似要出門的樣子。許安玲問他上哪去,他說出去辦婚車的事,一會兒就回來。林坤遠出門沒多久,許立行也回來了,見他一臉疲憊,許安玲有些生氣,說你幹脆不要回來好了。許立行沒有回答,坐到沙發上,靠在母親身上撒嬌似的說:“媽,兒子舍不得你嫁嘛……”

許安玲這才轉嗔為喜,說:“你回房歇會兒吧,看你無精打采的樣,不要在我結婚的時候睡著就好。”

許立行一副不舍得的樣子,最後還是回房間睡覺了,許晴晴摸著肚子裏的孩子對許安玲說:“媽,我真希望您外孫也可以看到你結婚。”

許安玲摸摸女兒的臉,憐惜道:“媽媽隻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就好。”

從南陽花園小區出來後林坤遠就來葛盛家,是他老婆開的門。他倆坐在客廳,葛盛老婆見他們似乎有事要談,似乎很識相地端好茶然後就回房間了。

“你今天要當新郎怎麼還有空跑到我家來?”葛盛打趣道。

“什麼狗屁新郎,要不是那個女人不肯把她兒子那輛車給我,我也不至於做這麼大的犧牲。”

“你就知足吧,那女人給你買了輛凱迪拉克也算對得起你了。”

林坤遠一副刮目相看的神情望著葛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仁慈了?”

葛盛笑了幾聲,然後轉移話題,說你來找我幹嘛呢。林坤遠這才憂心忡忡地說:“車的問題你有沒有幫我解決?”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有錢大家一起賺,你覺得我會放過這個機會嘛?我早就通知各個兄弟了,讓他們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弄二十輛奧迪,他們剛打電話給我了,說車已經在婚慶店裝飾了,所以,你隻要一個電話,他們就會把車開到你們小區去。”

這麼多來曆不明的車出現在街道上,林坤遠擔心引起圍觀,而且還怕許安玲的家屬聞起來,他可不想到手的鴨子就這樣飛了。葛盛知道他的疑惑後立馬安慰他:“放心,不會顯露出來的,那些司機也可靠,都是兄弟,不會亂說話的,你就安心當你的新郎吧。”

林坤遠聽著葛盛好像在嘲諷自己似的,他說:“中午帶上弟妹,早點來,我先回去了。”

葛盛擺擺頭,表示不想帶她。林坤遠勸了他幾句,然後就回去了。

***到了九點鍾林凱寧起床,他下樓時發現發現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他也無所謂,就窩在沙發裏看電視。電視也無聊,他就躺著玩手機,他用的也不是之前那個手機了,許晴晴給他買了一個限量版手機,把他以前那個手機扔了。林凱寧反正也所謂,就隨她去了。他覺得小夕走後,他就像個行屍走肉般,生活在這個他靠自己實力這輩子都別想住上的大房子裏。

突然許晴晴打來電話,把他嚇了一跳。他按下了接聽鍵,隻聽見許晴晴如麻雀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唧唧歪歪,“林凱寧,你起了沒有?”

“嗯。”

“電視機上放了兩張票,其中一張是服裝店的,你拿著這張票去票上寫的地方去,我給你訂了套衣服,今天媽媽結婚得穿上。另外一張是鞋店的,你去了服裝店和鞋店之後就回家,等會兒我和爸媽他們就回來了。”

許晴晴交代完就掛了,林凱寧把手機扔到一遍,然後把靠枕蓋到了腦袋上,他不由得在心中發問:林凱寧,你敢不敢再沒出息點?

他躺了許久,才到電視機上拿上那兩張票就出了門。他先來到發票上寫的那家服裝店,店員看過發票後從櫃台拿出一套西裝,林凱寧提上就要走,店員卻攔住了他。林凱寧想,該不會是許晴晴那混蛋沒付錢吧。

“先生,許小姐交代了,讓你穿上後再走。”店員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