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中有佛

若不是如此,何以解釋那鍾聲一開始隻有她聽到,後來秦禹才聽到,可是看冰兒和西夏的樣子,似乎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感覺到一般。

又回想起之前夢境之中的事情,頓時顧言溪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撥開一層又一層的灌木叢,一座寺廟出現在顧言溪的眼中。

那寺廟高牆堆砌,卻是意外的宏大,看起來規模不小的樣子,門口的亭子有著不少的落葉,幾個僧人正在不停的打掃著。

而秦禹此刻卻是停下了腳步,顧言溪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了?”不知為何秦禹會停下,顧言溪看著秦禹。

此時的秦禹卻是眉頭深擰,說道,“你信嗎,這寺廟的樣子,和我在夢中的一模一樣。”秦禹很是奇怪,這般朱紅色的大門和石頭堆砌的牆壁,跟夢境之中一模一樣。

聽到秦禹這般說,顧言溪也是明白了,看來,這地方是真沒找錯。

而且,就在二人看到寺廟的一瞬間,那撞鍾似乎就像是有魂一般,戛然而止。

從樹叢裏鑽出來,那僧人們也是疑惑的看了顧言溪和秦禹一眼,想不到這個時間了,竟然還有香客來上香。

一個小和尚過來說道,“施主可是來上香的?今日已經晚了,怕是不能再上香了。”那小和尚有些歉意的笑著。

顧言溪正想說什麼,卻是看到一個年紀稍大的和尚走了過來,“小姐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眼前的老和尚顧言溪並不曾見過,她正疑惑,卻聽到秦禹說話,“高僧原來是在這寺中修行。”那老和尚正是那日經過說顧言溪不出三日必然醒來的那人。

冰兒也是認出來了,“高僧!高僧!想不到你竟然也在這裏!”

顧言溪頓時明白過來,看著眼前的這人,那和尚笑眯眯的看著顧言溪,顧言溪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為何方才那撞鍾的聲音,一開始他們都聽不到,隻有我聽得到?”

顧言溪怎麼都想不明白。

而那老和尚卻是笑道,“心中有佛,自然是能聽到撞鍾的聲音的。”

聽到老和尚如此高深莫測的回答,顧言溪頓時就有些無語了起來,這神神道道的說法,若是在現代,自然是要歸入封建迷信的了。

而且,這路如此的不好走,哪有讓人來上香還要鑽進草叢裏麵的。

“就算是這樣,那為何連通往寺廟的路都沒有,難不成,你們這裏的每一個香客都是從灌木叢裏鑽出來的不成。”冰兒指著他們方才踏出來的痕跡,說道。

那老和尚又是笑笑,“這便是緣了。”

冰兒往寺廟之中看了看,雖然現在天色已晚,但是那上香的香客卻依然還是多,“為何這寺廟如此偏僻,還有如此多人願意來上香啊?”

“心中有佛,哪怕腳下泥濘,也是會來的。若是心中無佛,即使大路平坦,也無人問津。”老和尚說的話不多,卻是字字在理,冰兒頓時就肅然起敬起來,就連顧言溪也覺得神奇。

那老和尚將顧言溪引進寺廟之中,似乎知道顧言溪來的目的,直接將她帶進了內院,說道,“這便是詹秋方丈的房間了。”

這老和尚不僅知道自己不是來上香的,竟然還知道自己是來找詹秋的!如此神奇不成!

看到顧言溪驚奇的眼光,也是不做任何解釋,將房門打開就退下了。

顧言溪走進房門,卻是聞到一股發了黴的味道,再看看四周,這周圍門窗緊閉,竟然一絲光亮都沒有,想來這黴氣的原因就是在於這屋子不見天日罷了。

屋子裏沒有點蠟燭,顧言溪看不清楚裏麵的情景,隻是探頭看著裏麵,就在顧言溪探頭的瞬間,一個蒼老的聲音頓時出現,“我佛佑我,看來我命不該絕啊!”那聲音中隱隱帶著興奮和病態。

顧言溪這才看到屋子裏的榻之上躺著一個人,那人的胡須幾乎要垂到地上,看起來似乎是上了年紀。

聽到那人這般說,顧言溪嚇得一抖,“你就是詹秋嗎?”

那人卻是咳嗽了幾聲,說道,“是啊。”

顧言溪因著看不清楚詹秋,帶著詢問的意思說道,“可否介意我開燈看一下你的症狀嗎?”中醫的醫治就是望聞問切,現在屋子裏一片漆黑,顧言溪要如何給詹秋看病。

詹秋原本是想起身,卻是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讓顧言溪聽了都覺得揪心,聽這樣子,隻怕是肺炎。

聽到詹秋已經快要喘不上來氣了,顧言溪連忙說道,“你快躺下吧,我把燈點上。”

那詹秋聽到點燈,頓時就有些焦急,原是想說什麼,卻是被無盡的咳嗽給掩蓋了過去,下一秒,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顧言溪看著榻上的詹秋,詹秋滿頭的花白,整個麵色都透露著一股病態,因著長期咳嗽的原因,眼眶一片漆黑,臉色也是無比的蒼白。

顧言溪問道,“你咳嗽多久了?”看這詹秋的樣子,似乎是挺長一段時間了,這咳嗽的嗓子都撕裂了。

詹秋因著那燈油的味道,頓時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顧言溪見狀頓時大慌,看來這詹秋是呼吸道感染了!油煙味都對喉嚨有所刺激。

顧言溪趕緊從布包之中拿出一瓶藥放在詹秋的鼻子下麵,詹秋聞了聞,喉嚨那堵住的感覺瞬間好了許多,稍稍喘了口氣。

“我這病,已經是半月有餘了。”詹秋歎口氣說道,每日每夜,他都躺在這榻之上,稍有不慎,就會劇烈的咳嗽。

顧言溪皺起眉頭來,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多棘手的疾病啊,為何醫者治不好?

“可有請醫者來看過嗎?”顧言溪問道,一邊問,一邊將手搭在詹秋的手腕之上,仔細把脈著,卻在搭上詹秋的脈的時候眉頭一皺,這詹秋的身子,根本就不像是用過藥的,哪怕是消炎的藥都不曾用過,也難怪這病情竟然是一拖再拖。

“我從不求醫,你能來,都是我的機緣罷了。”詹秋卻是一副正經的說道。

聽到詹秋這話,顧言溪不由得驚掉了大牙,這詹秋究竟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