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在家中向來是毫無地位的,隻因顧永才,也就是顧言溪的父親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被抓去做壯丁了,什麼都沒留給劉氏。
當年那京中來人的時候,明明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才剛剛成婚不久,顧永山和顧永年都在家中,王氏卻偏偏讓自己的父親前去,劉氏那個時候才剛剛懷上顧言溪,就生生的拆散了劉氏和顧永才二人。
所以這些年來,顧言溪一直都不喜歡這幾個叔叔。
而劉氏從此在家中的日子更是難過,各種髒活累活都要劉氏來自己幹,明明就是二夫人,卻像個仆人一般,洗衣做飯都是自己,顧言溪從小也沒有得到過什麼,隻要是顧月兒喜歡的,顧言溪就碰都不能碰一下。
記得從前,劉氏給自己用竹子編了一個竹籃,用來裝顧言溪的一個小女兒家的東西,但是偶然間卻被顧月兒看到了,顧月兒就生生搶了去。
任憑自己哭了多久,王氏和顧元貴都無動於衷,還說著自己要讓著長輩!真是可笑。
一連串的回憶出現在顧言溪的腦海之中,顧言溪也不免有點心疼起這個身體的主人來,從小就沒享過什麼福,之前還被王氏給趕出家門,年紀輕輕就死了,現在才讓自己到了這個身體之中。
“大膽!誰教你這麼說話的!”聽到顧言溪話裏明明白白都是在說他們的不好,王氏也是臉色大變,這顧言溪自從跟了秦禹之後,真是越發不敬長輩了,從前不管自己說什麼,這顧言溪話都不敢說半句,現在還會頂嘴了。
“娘,小魚也是個及笄了的姑娘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況且,二嫂確實也是很久沒有和我們見過麵了,今日這宴席,也讓二嫂來吧。”顧永年看王氏和顧言溪起了衝突,頓時說道,他現在要賣顧言溪一個人情,等會才好在秦禹那邊謀一個好差事來。
王氏聽到顧永年這般說話,原是氣急,但是看到顧永年給她使得眼色,雖然心中仍是不滿,但還是不再多言,也不知自己這個小兒子究竟要做什麼。
劉氏原本正在院子裏繡著手帕,卻猛然被請到了內堂來,不免有些戰戰兢兢起來。她以為王氏又要出什麼幺蛾子了,但是看到滿臉堆笑的幾人,也是很是奇怪。
席麵展開。
有了秦禹的聘禮,顧家現在的日子也是過的有滋有味的,就連顧永年都吃了一驚,這桌子上的乳豬和雞肉,可是他們之前過年的時候都舍不得吃的啊,現在不過是顧月兒回門,竟然就吃的上了。
而且自己方才回來的時候,這門外竟然還有了門童,原以為家中出了什麼變故,卻不想這僅僅是用秦禹聘禮之中的一小部分銀子換的而已,看到這菜式和家中的變化,顧永年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定要搭上秦禹這條大腿。
“今日是月兒和二旺的回門之喜,咱們應該先飲一杯。”顧元貴將手中的酒杯端起,對著所有人說道。
酒入喉,顧言溪不免有些皺起了眉頭,這古代的酒和現代的酒根本就不是一個味道啊,這酒淡而無味,隻不過帶著一股酒氣罷了,連香氣都沒有,想到這裏,顧言溪便又想起了自己的桃花莊。
“小魚?”顧永年端起的酒杯僵硬在了空中,自己原是想敬顧言溪和秦禹一杯,卻不想現在顧言溪根本就對自己置之不理,直接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頓時顧永年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猛然被拉回了思緒,顧言溪才看到顧永山的動作,“四叔。”然而她現在隻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草草喝了這杯酒,便不再多言。
這讓原本有話要說的顧永年也是十分的不滿,這顧言溪,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自己,想到這裏,顧永年頓時有些牙癢癢。
劉氏也是奇怪的緊,平日裏,這種席麵她都是不曾出席的,今日卻把自己叫來了,而且這顧永年竟然還敬顧言溪的酒,就算是劉氏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侄女婿啊,你在京中有熟悉的人,做什麼事是不是也要方便一些?”見顧言溪並不搭理自己,顧永年把目標換成了麵前的秦禹。
秦禹卻隻是一笑,“是啊,隻要不是什麼喪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是可以辦的。”他已經完全知曉這顧永年要做什麼,隻是,顧永年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就算在京中也混不出什麼名堂來。
顧永年一聽秦禹接話了,頓時也有些來興了,“四叔沒什麼別的會的,做個賬房先生還是可以的,不知你可否給引薦引薦?”
顧言溪也聽到了顧永年的話,便猛然明白了這顧永年要做些什麼,鬧了半天,方才對自己這般的殷勤,甚至還幫著自己母親說話,不是因為顧永年良心發現,而隻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罷了。
“四叔,你多吃些菜吧。”顧言溪卻是最見不得這般的嘴臉,之前在職場之中,這樣的人就多了去了,讓人惡心得很,現在聽到顧永年這麼說,自然是不想再聽下去。
聽到顧言溪這麼說話,顧永年的笑容就僵到了臉上,這顧言溪,還真是不知好歹!
劉氏看顧永年這般,頓時也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便說道,“秦禹,你幫別人辦事情的話,也是要欠人情的,那京中的人家都是老謀深算的,不好打交道。”劉氏的臉上滿臉的擔憂。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說的像你在京中待過一樣!”王氏見劉氏都這般樣子,頓時也有些不高興了,這顧言溪和劉氏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處處和自己做對起來。
劉氏一聽王氏說話,便不好再多言了,隻是暗暗對著秦禹搖搖頭。
秦禹的心中也是一暖,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是讓自己和他們多打交道,好出人頭地,卻不知這其中有多麼的凶險,而劉氏現在這麼說,想來是完全把自己當親兒子一般的了。
於是秦禹便對劉氏一笑,想讓劉氏放心一些。
顧永年也很是不滿,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顧言溪和劉氏卻百般阻攔,看來這顧言溪當真是個不懂恩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