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問問。”
蘇老大直覺情況不妙,立刻找到了一名剛從麵館裏出來的客人。
“勞駕,跟您打聽個人。”
他笑嗬嗬地搓了搓手,悄悄指了指正在製作烤肉幹的蘇思水。
“這麵館子味道咋樣?”
被攔下的路人剛吃了個肚兒滾圓,聞言立刻推薦道。
“好吃啊!”
“肉幹臊子麵,咱鎮上第一家,別處可吃不著。”
蘇老大追問,“肉幹臊子?就是那女娃正在做的東西?”
路人:“對,聞著就流口水,吃著更香!你要是想吃就得抓緊了,不然待會兒麵賣完了,就得等明天。”
蘇老大故作驚奇地附和了兩聲,“這麵館子是這女娃開的?真是厲害哦,小小年紀就能獨當一麵了。”
誰知路人卻擺手,“麵館不是她的,是朱家丫頭的。”
蘇老大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巧瞧見朱桃把麵碗端給客人。
就在他鬆了一口氣,衝自己兒子使眼色時,對方卻補充道。
“不過這小丫頭更是厲害,肉幹臊子麵的精髓就是她研製出來的。”
“要不是有她製作的肉臊子,這麵館子的生意也不能這麼好。”
蘇老大剛揚起的笑容僵住,“啥?”
路人讚歎道:“這朱氏麵館在鎮上開了十幾年了,自從老朱過世後,生意就被隔壁的張氏麵館搶了去。”
“我還以為這朱丫頭撐不了太久就會關門大吉,沒想到她運氣這麼好,找了個會做肉幹臊子的搭檔。”
“我跟你講,那小女娃每隔幾天就會來送一批新鮮的肉幹臊子。吃她親自烤的,味道才是最好!”
“你今天運氣不錯,抓緊時間去點一碗,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路人說罷也不再停留,哼著小曲離開了。
看著蘇思水帶著蘇睿忙前忙後,銅板叮叮咚咚地落進簸箕中,蘇老大的臉色比鍋底還黑。
“爹。”蘇明吉小心翼翼開口,“剛才那人說,水丫頭跟麵館老板娘合作開店呢。”
蘇老大咬牙切齒,“自從分家之後,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邪門了。”
“製作烤肉幹?她哪兒去學的這本事?”
蘇明吉補充,“還每隔幾天就送一批肉幹過來,她哪兒去搞的肉?”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疑惑中又透著濃濃的嫉妒。
蘇老大:“盯著她,瞧瞧到底咋回事!”
……
……
因為是趕集日,鎮上彙聚了附近好幾個村落的人,麵館一直忙活到太陽快下山才收攤。
蘇思水撐了個懶腰,揉了揉發酸發脹的胳膊。
“累死了。”
“小睿,你還好嗎?”
蘇睿也累的夠嗆,衣衫被汗水濕透了,但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意。
“我還行,姐累了吧,我給你倒水。”
看著他這麼體貼的樣子,朱桃露出羨慕的表情。
“你們姐弟的感情還真是好。”
“我要是能有個弟弟,也不至於被隔壁的爛人搶了生意。”
蘇思水柔聲安慰道:“別生氣了,咱這不是已經把生意搶回來了嘛。”
朱桃順勢握住她的手,“那也是全靠了你!”
“思水妹子,你就是我的大貴人!”
三人閑聊了片刻就開始分賬。
蘇思水:“今天咱們銷售不錯,總算突破了一百碗的大關。”
“獐子肉和豬肉一個價,總共賣了七十碗,剩下三十碗都是雞肉麵。”
“現在獐子和豬肉幹各剩十斤,雞肉幹剩十五斤。”
她一邊清點剩下的貨物,一邊迅速地心算出結果。
“麵條收入一兩八百五十文,我分一兩一百一十文。”
“肉幹二兩一百五十文。”
“誠惠!”
看著蘇思水笑嘻嘻伸出手要賬的樣子,朱桃直接把裝錢的簸箕塞到她懷裏。
“自己拿。”
“灶房裏一大堆鍋碗瓢盆,我還得抓緊時間洗了,不然晚上又要熬夜。”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思水裝走了屬於自己的那部分,把剩下的銀子送回到朱桃手裏。
“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見。”
……
……
直到走出麵館,蘇睿都還暈暈乎乎的。
“姐,咱們就幹了這一天,居然掙了三兩多銀子?”
蘇思水點頭,拍了拍懷裏的錢袋子。
“那不然咋說你姐是天才呢。”
“走,想要啥東西,姐買給你!”
趕在集市收攤前,姐弟兩人抓緊時間采購了家裏所需的物品。
就在他們取回牛車準備回村時,蘇老大和蘇明吉突然出現。
“水丫頭,小睿,你們也來趕集啊?”
“喲,東西買的還挺多,都需要用牛車來裝了。”
雙方視線相對,盡管心中還記著上次見麵不愉快的經曆,但蘇睿還是秉承著讀書人的禮節衝對方點頭。
“大伯,大哥。”
蘇思水則是翻了個白眼,聽了也當沒聽到,趕著牛車就要離開。
誰知側身而過的時候,卻被蘇老大拽住了韁繩。
“水丫頭,我在你跟說話呢,你咋不理人?”
牛車被迫停下,蘇思水不悅地挑起眉頭。
“原來是大伯啊,好久不見,你媳婦竄稀好些了沒?”
“爺奶這幾天心情咋樣?沒打你吧?”
“田裏的秧苗種活了沒有?家裏的水還夠用不?”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聽得蘇老大嘴角抽搐。
“水丫頭你說啥呢!誠心找我不痛快是不?”
蘇明吉也跟著譴責,“水丫頭,你也太沒規矩了!我爹好歹是你長輩,你打招呼都不下車的嗎?”
蘇思水把韁繩搶回來,“我這人就是這樣,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大哥上次把我們姐弟騙回家裏,大伯和爺奶又打又罵,我沒報複已經是心胸寬廣了。”
“今天誰要是再攔著我,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著轉身抓起剛買的藥草,舉到這對父子麵前晃了晃。
“有毒的哦,還不退開!”
一聽有毒,蘇老大和蘇明吉立刻蹬蹬後退了好幾步。
蘇思水趁機揚鞭,趕著牛車出了城門。
瞧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蘇老大氣得狠狠跺了跺腳。
“這個死丫頭!”
蘇明吉也是一臉憤懣,“我早就說了,水丫頭嘴裏問不出啥東西的。”
“爹,要不還是算了吧。”
“算了?”蘇老大橫眉豎眼,“死丫頭背著咱們在外麵掙錢,帶著她老子娘吃香喝辣卻不管老宅長輩們的死活。”
“這件事必須告訴你爺奶,他們肯定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