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透過樹縫空氣沁了進來,拂在肩頭,撩起長發。
梨箬輕輕的勾起嘴角,轉而幽幽一笑,院裏百花為之黯然失色。
她冷冷掀眸,看著頓時被自己一句話弄得不安的玉寒煙,鄙夷的擰起了眉心。
“花楠,你設計將親妹妹騙到古域的賭坊,讓其取樂賭客,陪酒尋歡。她不服從那賭坊老板,終是逃出那地方,可是後麵卻被你帶人圍堵而上。你瞞著父母暗中虐待自己的親妹妹,明知道她不會遊泳還讓人將她扔到冥河。你還真是位好姐姐啊!”輕嗤一聲,梨箬自臥榻上起身,一步一步緊逼玉寒煙,而玉寒煙隻顧沉浸在梨箬的話語裏,她下意識的後退著,思緒早就隨著梨箬的說辭回到了過去的那段年月,滿臉的悲戚和不可置信。
“你怎麼可能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梨箬冷冷的笑著,反問道,“你認為呢?”
“你,你是花奴?”玉寒煙心下一顫,驀然間抬頭看著梨箬。
“若是我有你這種姐姐,我相信你已經不會在這個世界上了。”冷冷的瞥了眼玉寒煙,梨箬嫌棄的退了一步。
“你不是?那你知道花奴在哪裏麼?你知道的吧?”玉寒煙怔怔的盯著梨箬,突然像是開竅般,她看著梨箬的眼神竟然隱含期待。
“你知道她在哪裏之後,是否又合計著怎麼除掉她?”梨箬凝立在地,眸光幽深暗沉,眸底的寒氣越來越深,猶如一汪深不可測的寒潭。
“我哪裏敢呢?”玉寒煙幽幽一笑,她斂下自己心裏的震驚,抬頭盯著梨箬笑得嫣然。
“古域聖女是不可擅自離職離開古域,你既然會來到顧國,定是事情被揭發後被眾人趕了出來吧?”梨箬已是一副了然的神色,這樣的話,花奴回到古域倒是沒有危險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
“事到如今你還抵賴不說,是否太無趣了?”
“你知道些什麼?”玉寒煙狐疑的看著梨箬。
“你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你到底是誰?花奴在哪裏?”玉寒煙有些慌了,她似乎沒有想到梨箬有會這一招。這一招足以擊破她的心防,讓她所有的偽裝轟然崩潰!
沒錯,她是被長老們趕出來的,如今是回不去了。回不到古域全拜花奴所賜,她還要聽從那些狗屁長老的指示找到花奴去贖罪。如今若是找到花奴,她才會回古域的機會,可是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花奴的!隻要她死了,一切就全都結束了!什麼命定的聖女,她花楠和花奴本來就是姐妹,憑什麼所有的好處全部都到了花奴得身上,憑什麼!
“花楠,你還真是執迷不悟。”梨箬仿佛從玉寒煙那雙滿含悲憤的瞳孔裏洞悉了她心裏的想法,她還在恨花奴,把所有的過錯推到無辜的花奴身上。
“如今不是擔心她的時候,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自然會管好自己,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梨箬淡淡的回擊,一點都沒將花楠放在眼裏。如今她身上的靈力全部受了瘴氣影響,使出的蠱術因著花楠的心性而受了汙染。況且離開了古域的人,靈力自然會一天一天下降。所以現在梨箬全然不擔心花楠會對自己不利。比武功自己還略勝一籌,花楠現在隻會用蠱吧?
“花奴在哪裏?我必須帶她回去。”玉寒煙逼近梨箬一步,語氣囂張。
“你是為了自己才會想要找她吧?夠了,別再假惺惺的質問我她的去向,我聽膩了。”梨箬懶懶的理了理自己的青絲,眸光冷冷的橫了眼玉寒煙,施施然的落座回榻上,伸手擋了擋在陽傘的遮擋下滲進的烈日驕陽。隨性灑然,放蕩不羈。
“白梨箬,我今日來這裏不是單純為了激怒你。雖然不知道這蠱毒在你身上為何遲遲還沒發作,不過你放心,快了!”
“玉寒煙,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件愚昧無知事,就是把你的厲害搬出台麵,讓我有所防備。厲害的敵人不會讓自己被別人洞穿,花楠,我該說你聰明好呢還是愚蠢好呢?”梨箬冷冷地笑著,眼神如冬日的寒冰。
“你是誰!”一個冷冽的聲音冷冷響起,便見到長歌帶著一襲素青衣裙的芍瀾款款而至。
出聲的正是芍瀾,因為她看到的是這個女子一身怒意的正對自家宮主威脅著什麼。
“玉姑娘?你怎麼來了?!而且還沒從大門進來?”長歌擰著眉頭看向玉寒煙,這女子不請自來定有古怪。
“嗬,當上九皇妃就是不一樣,貼身侍女都派來伺候你了。若是我將你中蠱的事情告訴她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去告訴九皇殿下呢?”玉寒煙瞥了眼從不遠處過來的長歌和芍瀾,冷冷笑著。隨而又看向梨箬,頗有興致的問道。
“你隨意,隻不過你還是擔心一下你以後自處的問題吧。今日你有這個膽子來找我攤牌,倒是有些膽識,但是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你嗎?”掃了眼芍瀾示意她安心,先別過來帶著長歌在一旁先等著。梨箬抬眸看著麵色不善的玉寒煙,淡淡開口。
“放過我?你有什麼能耐能製住我。”玉寒煙一愣,隨後便揚著笑容嘲笑梨箬的不自量力。
梨箬也不惱,這對她來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花楠,這世界上你最怕的是你爹吧?古域靈族長老花穆,隻不過你還真是丟盡了他的臉麵,竟然恩將仇報下蠱下到救命恩人身上。”
“救命恩人,你什麼時候救了我。”玉寒煙莫名其妙的看著梨箬。
“現在就是救了你。”長歌在旁,她還不想動玉寒煙。
“什麼?”
“滾吧,趁我現在心情不錯。”
“什麼?”花楠的聲音裏有隱藏不住的怒意。
梨箬懶懶的動了動眸子,起身進了自己屋子裏,眼睛看都不看站在一旁麵色鐵青的玉寒煙一眼。
玉寒煙狠狠的瞪著梨箬的背影,這個自傲的女子,怎麼可以在麵對怎麼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時,還能這般隨性灑脫?!負氣的握緊了拳頭,玉寒煙轉頭看了眼長歌和芍瀾,憤然的施展輕功離開了。
“她竟然會武功?”長歌看著玉寒煙略施輕功越過牆門離開,皺著眉頭。
“這女子的武功不高。”芍瀾淡淡的看了眼玉寒煙便已經知曉她的武功造詣。隻會區區的輕功,習武之人的內力全然沒有,可是這玉寒煙和宮主之間是否有什麼淵源,她怎麼隱隱約約聽到中蠱之類的事情?
長歌讚同的點點頭,便陪同芍瀾進了梨箬的臥室。
“小姐。”芍瀾跨步進了房門,見梨箬正靠在門柱旁旁凝眉思慮著什麼。
梨箬聽見芍瀾的聲音,淡淡抬頭看向她們,“長歌,最近一段時間你幫我盯緊柚染。”
“是,夫人。”
“長歌,你先下去,我有話要跟芍瀾說。”
“好。”長歌應了一聲,便轉身將門關上便離開了。
“宮主,你要的索魂鞭芍瀾已經帶來了,不過你要這個幹什麼?”芍瀾將手中的黑色繩鞭的交到梨箬手中,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她實在是想不出宮主要這索魂鞭是來幹什麼的?是要捆住哪個人啊?
“芍瀾,最近一段時日花奴回古域替我找解藥。所以我需要你暫時待在懿幽府幫我,這索魂鞭是要你有必要的時候捆住我。”
“解藥?為什麼要找解藥,還有宮主為什麼要芍瀾捆住你?”芍瀾聽完梨箬的話後,心下一驚,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才那個女子在我身上下了蠱,她是花奴的姐姐花楠。很多事情我會慢慢告訴你,她已經催動了蠱毒,但是幸好花奴臨走時用靈力將這蠱毒壓製下來了。不過這不是長久的辦法,我也不清楚它到底什麼時候會衝破束縛發作。為了避免我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你一旦發現我的異常,一定要拿索魂鞭捆住我。還有,這件事盡量瞞著卿晟。”私心的,她不想讓卿晟見到自己那副沒人性,喪心病狂嗜血的樣子,她不要。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宮主,這等事情該是回稟回陌曦宮,讓眾位長老商談解決事宜啊!”芍瀾皺著眉頭,眼底的擔憂溢於言表。殿下怎麼會讓宮主受到這種傷害呢?那女子會是誰?宮裏的長老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定會有解決方法。
“沒事的,這次蠱毒解除隻是時間問題,隻要花奴回來就可以了。隻是,我需要堅持到她回來的時候。”梨箬凝眉說道,將索魂鞭放到芍瀾的手中,“這索魂鞭你拿著,記住到時候若是我蠱毒發作一定不要對我手下留情。那時候,我很可能走火入魔,誰都不認識了。”
“宮主,為什麼不回陌曦宮?”抿著唇瓣,芍瀾接過梨箬手中的繩索。走火入魔?誰都不認識?還要瞞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