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梨箬看向他那雙純淨的眼眸,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個清澈純淨得無法形容的男子,麵如溫玉,目光幹淨空幽,他的眸子,如墨染般漆黑,卻輕帶著純淨,整個人溫暖而無害。可是,他是誰?他口中的自己怎麼成了他的皇妃?難道他認錯人了?還是腦子裏有些問題?一時間梨箬就這樣滿腦子問號的怔站在原地,帶著古怪狐疑的神色瞅著他。
“白梨箬不就是顧國九皇子的皇妃嗎?本皇就是九皇子,你自然就是本皇的妃子了。”他笑容悠悠,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意。
梨箬卻因為他的話更是錯愕不解,她伸手探了探那男子的額頭,溫度剛剛好,沒有發燒?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梨箬優雅的抬眸看著那男子遺憾的搖著頭,空有了一副好皮囊,卻是個傻子。
“你是顏卿晟?”聲音溫潤無波,梨箬挑著眉梢開口。
“我是白子宴。”他密長的睫毛好看的顫了顫。
“白子宴?白姓?那不是皇家的姓氏,如果你是九皇子的話,應該叫顏卿晟知道嗎?”梨箬眸光帶著淡淡的憐憫,她難得好脾氣的和那叫白子宴的男子解釋著,隻是語氣卻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那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他輕輕的揚起嘴角,笑得純真而無害。“不過,你以為我是腦子有問題麼?”他低下頭,就這樣麵對麵看著梨箬,露出溫澤的笑容。
梨箬一愣,看著這樣一個溫澤無害的人間尤物,突然有一種領回家當寵物的衝動。
“你腦子有問題與我何幹?”身後已經無退路,梨箬偏過頭不去看他,隻是語氣冷凝淡漠,還透著些不近人情。
“你可是本皇的皇妃啊,怎麼能認為本皇腦子有問題呢?”他委屈的抿緊了嘴角。
“白子宴,你的名字?那你就不是宮裏的人,怎麼可能是九皇子?”梨箬深邃的眼眸中,透著若有似無的冷凝之意。梨箬環視了一下四周,可是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明顯是皇宮的一處宮殿,不過是荒廢了許久而已。那會在這裏出現的人,難道白子宴是宮裏某位自己不認識的王爺?可是,如今顧國隻有三位王爺。
“你當我和顏卿晟相識這麼多年是白費的嗎?”梨箬斂下心裏的不耐,側身從白子宴身旁逃開,晃到了一旁的樹蔭底下站著。離他不遠不近,足夠對話的距離。
“本皇是宮裏的人,不過一直不在宮裏罷了。”他優雅的睫毛覆上一絲陰影,遮著了那惑人心魂的眸光。
梨箬警惕的看著這個白子宴,他不是傻子!
“你騙我。”梨箬明顯不相信,皇上不是隻有死去的大皇子,還有現在的顏斐沐,顏寰之,卿晟和十四這幾位皇子而已麼?不對,這宮裏明裏暗裏死去的皇子公主可沒有算上去,難道他真的是這宮裏被人遺忘的皇子?
“你怎麼會知道?”他眼睛明亮明亮的,清秀絕倫的臉上笑意盎然,似乎很高興梨箬終於發現了這個事實。
梨箬努力壓下自己心裏暗湧而起的怒火,這個時候她很想往這張看似無害的笑臉上扔東西!長睫一斂,遮住了眼底的陰冷。她好似乍然放鬆下來一般,伸手環胸,笑容慵懶姿態優雅,“既然你喜歡這般玩樂,該去幼兒園。”說完,也不去理會他懂不懂幼兒園的含義,便轉身離開。
“小白,等等我。”白子宴見梨箬舉步離開了後院,有趣的挑著眉頭悠然的邁著步子追上。
梨箬身子一晃,小。。小白?!“白子宴,你不要太過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回眸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笑容依舊幹淨清雅的白子宴,咬牙切齒的狠狠威脅著。
“小白,我哪裏過分了?我一直都很客氣的對你,你怎麼能對我不客氣?”他語氣無辜,眼裏隱隱含著期待。
“你到底是誰?”梨箬停住腳步,睜著清幽漆黑的眸子瞪著他。
“白子宴啊。”
屁嘞!梨箬差點就要爆粗口。
“你是皇上的私生子?”梨箬凝眸,直直的看向白子宴,看樣子真不像宮裏的人啊。
“不是。”他笑得燦爛卻又溫和。
“我會讓顏卿晟揍你的!”瞪了白子宴一眼,梨箬拂了拂袖子,不再去理他。這午後的時光在自己這樣四處的晃蕩中已經悄然溜走了,抬頭看向天空,天邊已經漸漸被昏黃色彌漫蓋住,該是夕陽西下了。自己該快點回九幽殿了,不然長歌他們該是要找人了。這般想著,梨箬不由加快了腳步。
白子宴被梨箬那一句“我會讓顏卿晟揍你的!”怔在了原地,抬眸看向梨箬離開的背影,他眼裏依舊璀璨明亮如星辰,笑容幹淨清爽帶著孩童般的純真。比其他女子有趣多了,白梨箬。
九幽殿裏麵。
梨箬和卿晟用完晚膳,卿晟就被皇上急召過禦書房商談什麼大事。這顏木頭回宮後,真是越來越忙了。
梨箬姿態優雅慵懶地躺在長歌她們讓人設在後院裏的躺椅上,臉龐泛著淡淡柔和的月光,孤寂的後院,就連探頭去看高高懸掛在夜間的月亮,也覺得狹小。頃刻間便覺得自己很是渺小,就如塵世間一顆漂浮不定的塵土。優雅的睫毛覆上一絲陰影,遮著了那惑人心魂的眸光,如玉的容顏清澤淡雅,她看起來妖冶而清幽,如隱匿在夜間的冷凝美人。
任月光肆意的沐浴在自己的臉上,梨箬輕輕的瞌上了眼眸,貌似陷入了沉睡中。
如今朝廷上下,暗湧風雲。
秦毅一族被滅,使這個政局動蕩不平,一下子改變了許多人的陣腳。
如今與司徒玨抗衡的一股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而朝中一半的大臣都是在為司徒玨辦事。很顯然在司徒玨的帶領下,很多大臣已經紛紛上奏進諫皇上該及時立太子,而人選不外乎就是顏寰之。就連右相玉衾言也是極力支持五皇子的,所以言我所忠之人是竹笙?可是竹笙的樣子不過就是個性子溫和的儒雅公子,言我為什麼會效忠他呢?不過,這宮裏誰都是多麵性的,就連自己亦是雙麵,又何況別人呢?
但是,然王卻在近些日子開始上朝了,他善用自己手中的軍權,拉攏了一部分朝臣支持卿晟為太子,這一點倒是讓梨箬微微驚訝。想起上次在倚楓樓,然王開口說要幫自己,就是要出手幫卿晟嗎?
可是,卿晟並不需要然王這樣幫忙,他強勢冷傲的性子使然,從來不會像別人那樣特意去拉攏朝臣。他隻有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打好勝戰,給百姓安家樂業的生活,為皇上分憂解愁,而朝臣裏那些眼明心清的人自然就會知曉誰才是太子最有益的的人選。
不過,然王的推波助瀾倒也是可以參考,畢竟現在司徒玨握著朝中的大勢,連帶著一眾舊老的重臣。而卿晟如今手中握有的不過是被派去邊關打戰的十萬軍隊,而然王手中的那一張令牌可是可以調動三十五軍隊的軍牌。
隻不過,所有的人都沒想到,皇上暗中還埋了一張不為人知的牌,那就是戰天。虎梟符皇上至今都沒從戰天手裏收回,不排除是他有意而為。而戰天的隱居江湖也可能是個幌子,他或許在訓練一支精湛的兵隊,而虎梟符一出,可以調動顧國整個兵力。所以,沒有人知道,現在的卿晟其實已經是勝券在握了。戰天這一股勢力,比起司徒玨在朝為官多年積攢下來的行使力過之不及。
隻是,顏斐沐他不知會做出什麼讓人難以防範的舉動來。顏斐沐司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他對於太子之位的覬覦可以說是光明正大,如今這般霍然間失勢,不知道會不會讓他暴戾的性子一下子爆發,今天早上他的舉動不就很違常麼?
梨箬正凝眉思慮著如今動蕩不已的朝政,就覺得散在自己眼眸上淡淡的柔光被一個暗黑的影子遮去。微微動了動眸子,她睜開眼看著出現在這個除了她就沒有別人的院子裏,那個一身青衫的男子。
“梨箬。”那人開口的冷幽是梨箬熟悉的語氣,他拂袖在他旁邊的石椅上坐了下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氣。
“怎麼突然進宮了?”撐著椅子坐了去來,梨箬看向那個青衫男子。來人便是陌雪,如他的名字一般,冷漠如雪。
“過來解釋,你想知道的一切。”他清冷的眸子望向高掛在天上的白月,聲音還是那樣淡然無情。有時候,梨箬會覺得陌雪好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他身上總是有一個肅冷落寞的氣息在暗湧浮動,總與這個熱鬧的世界格格不入般,有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你何以見得,我就非要知道。”幽幽勾唇笑得自在從容,梨箬下意識的將腳丫縮在了裙子裏麵,連著她的動作帶出一串清脆動聽的鈴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