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也不敢將這事傳給梨箬知道,所以便隱瞞了下來,現在就連自己也摸不透九哥的想法!看樣子,這女子應該和九哥是舊識!可是為何自己竟一點也不知情呢?
“她不過是與我們同行罷了。”卿晟淡淡掀眸,並沒有去看身後那一臉殷勤的女子。
“同行?!直接讓她跟宇霖邕的大部隊回去不就好了,若是梨箬出宮迎接我們,見到她的話怎麼辦?”
“放心,箬兒不是這般小家子氣的女子。廢話少說,我們加快速度趕回去。”卿晟語氣慵懶中帶著絲淩厲,他雙腿一夾手中馬鞭一揚,那匹有靈氣的馬兒便“咄咄”的奔跑起來。
十四氣結,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雙腿一夾馬腹,也趕忙追上卿晟,身後的騎兵也紛紛驅馬趕上。
風吹塵土,卷起了一地塵埃。
“籲。”踏風長籲了聲緩緩停住了腳步,晃悠著步子不再前行,卿晟淡漠的勒住韁繩,手一揚示意身後的騎兵全部停下了,他清冽的眸光落在前方依舊是一片翠綠的山林中。
“九哥,怎麼了?”十四隨後趕到,看到踏風竟然停下了腳步,不由勒住馬兒上前詢問著。
顧茗杉跟在卿晟身旁,他褐色的眸子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再鎖在卿晟遊刃有餘的臉上,輕輕擰著了眉,“殿下,前麵有埋伏。”
“埋伏?踏風還真是厲害。”十四瞧了眼四周,不為所動的笑著。埋伏又怎麼樣?他們這對騎兵可是精兵!
一瞬間,十幾個黑衣人手執刀劍現身在山林中,將整支軍隊團團圍起,個個目光寒人,麵露殺氣。
雖然人數不過二十,但是那群黑衣人一現身便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壓迫感,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卿晟端坐在踏風上,墨發如瀑,在風中長長披散,頎長的身形迎風而立,白衣如雪,衣角飄飛,他眸子眨也不眨,唇邊還噙著悠然自得的邪魅笑意。
風輕吹而過帶著危險的氣息,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警告他們血腥即將來臨。
“殺。”領頭的一個蒙麵人人沉聲一喝,下達殘殺的命令,連話也不嘮嗑一句。
全部黑衣人猶如鬼魅一般,快如風,冷如雪。他們揮動著手中的刀劍,在一眨眼間就快速移動到了離卿晟他們不過幾米的距離。
“不好,這群不是普通的殺手,大家小心。”顧茗杉環顧打量著這群黑衣人,見他們身手不凡,皆帶著凜然的殺氣直撲而來,不由出口提醒道。
一時間,刀劍出鞘的聲音齊刷刷的響起。
兩方人刀劍交融,互相打了起來。從後而上的蕭逸趕到卿晟身旁,拔出刀劍迎戰那些攻往卿晟周身的殺手,血腥肆起。長歌拔劍踮起腳尖以馬背為點,躍到了卿晟身旁,與蕭逸合力迎戰那些黑衣人。十四拔出背上的弓箭,眼眸一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咻”一個黑衣人倒下了,第二個也倒下了。低沉的悶哼,還有骨頭斷裂的悶響,已經分不清是敵方還是我方死去的人發出的聲音。
“十四,小心。”卿晟漠然的看著摔倒在地,血濺滿地的人。掀眸看了眼身側射箭的十四,沉聲提醒道。手執一飛鏢,他素手一揚,正欲從十四身後襲擊的黑衣人應聲而倒。
“謝了,九哥。”十四朗聲一笑,毫不在意的瞧了眼死在自己馬下的黑衣人,繼續瞄準了遠處攻來的殺手。
“蕭逸,你們去協助身後的騎兵。長歌,你去保護柚染。”卿晟在馬上卓然而候,周身冷意彌漫,又若地獄勾魂使者降臨。他眸光一暗,沉聲對護在自己身旁的兩人吩咐著。
“是,殿下。”蕭逸領命踏風而去。
“殿下。”長歌漠然的眼底閃過絲不滿,隨後又看了眼正與一個黑衣人奮鬥而漸漸支撐不住的那個異族女子,隻好頷首領命而去。而柚染在馬背上揮動著手中帶著利器的長鞭與黑衣人廝打著,似乎想施展輕功往卿晟身邊趕去。
卿晟白袍被日光反射的猶如水波蕩漾,衣擺的青竹輝映著昏黃的日色,振蕩出一片朦朧的光影。
他看著不遠處凝立在地,暗暗的端視周圍的蒙麵人,幽幽勾唇一笑。
“九皇殿下,你就這點能耐麼?”那蒙麵人冷熱的瞳孔倏然間一縮,看著漸漸數量減少的黑衣人。
卿晟悠然的坐在踏風身上,清冷的眼底探不出什麼情緒。絕塵的臉上掛著恬適的笑意,並沒有被周圍的血腥玷汙了他半分,他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饒有興致的盯著那出言不遜的蒙麵人。
“躲在侍衛身後受保護,可是讓在下大失所望。”他陰冷的說著,眼裏含著戾氣。
他拔出腰間的長劍,劍身泛著幽幽的暗光,他奮力躍起合著淩厲的劍風朝卿晟攻來,“讓在下來會不會你。”
“你,還不配。”他冷然的掀眸,不屑的勾唇看著迎麵砍來的蒙麵人,恬適淡漠的笑意卻微微帶著滲人的寒意。
蒙麵人冷哼一聲,一個翻身躲過迎著他麵門直吹來的一股寒風,他還沒看清卿晟如何出手,就覺得一股寒意滲人的冷風直撲過來,幸好反應過來躲了一招,他眼底湧起嘲諷的笑意,開口,“殿下,這世間要你命的人還真多。”
卿晟微微挑眉,不以為然的瞅著眼底湧起深色的蒙麵人。這樣就想逼自己出手麼?眼底漠然一冷,他反手一出,一支活鏢變著法子,伸縮自如狠狠的射向那個還在口中狂言的蒙麵人。那人一躲,那個飛鏢就隨之一晃跟了上去。
“刺”一種利器穿破血肉的聲音,一絲難聞的血腥悄然飄染在林子的上空,那個蒙麵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橫著卿晟,他還沒靠近他半分,就這樣中招了?!口中湧出大量的鮮血,他重重的摔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見到為首的蒙麵人死了,剩下的幾個黑衣人麵露驚色,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九皇子,更是眸光一寒奮力的將自己手中的騎兵殺掉。便個個踮起腳尖往卿晟身旁攻去,蕭逸與十四見狀,不屑的勾唇輕笑,各墊著馬背輕輕躍起,手執利劍與那些黑衣殺手對峙起來,寒冽的刀鋒並沒有因為是初夏而柔和半分,反而更加冷冽駭人。
這群殺手來勢洶洶,那一隊騎兵奮力聯合起來抵抗也死傷無數,騎兵一百人竟是抵不過這些招式狠烈招招斃命的殺手,慘死了重傷竟有四十多人。
“殿下,你沒事吧?”那名異族女子匆匆跑到卿晟麵前,替他查看傷勢。
“無礙,你回去吧。”卿晟眸光一沉,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焦急的臉上,輕輕搖頭。
“可是,殿下,這。。殺手”柚染看著不遠處因十四和蕭逸奮力廝殺而倒下的隻剩兩三個的黑衣人,躊躇不前。她也想盡自己的一點力量,保護好殿下。
“柚染姑娘,你還是先回到馬上吧。”長歌跟在身後沉聲說道。
柚染抬頭看著麵色依舊清冷如月的卿晟,悻悻的低下頭站在旁邊,並沒有去聽長歌的話。
“殿下,小心。”過了良久,柚染驚恐的聲音在這個血腥彌漫的山林間響起,帶著絲漫延開來的血腥,刺”的一聲,利器插進血肉模糊的聲音,她倒在了卿晟的馬前。
“柚染。”卿晟眸光一暗,冷冽的目光狠狠的剜了眼最終吐血身亡的那個蒙麵人,白袍一揚,翻身下馬趕到柚染麵前。
長歌眸光微閃,滿臉不可置信。這剛才被殿下手下的獨門秘製的暗器傷到的蒙麵人,他趁眾人在與黑衣人周旋時不注意,竟然躺在地上養息了良久,就等著這一刻的蓄勢待發將他手中的飛鏢射向殿下。可是這柚染姑娘竟然躍起擋住了這一擊,自己卻不幸受到了牽連。而其他黑衣人竟然在那蒙麵人口吐鮮血時,都應聲倒地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了。
“柚染姑娘?!你還好嗎?”長歌反應過來亦是趕緊跑到柚染麵前蹲下來查看傷勢,那飛鏢射入了柚染的左肩處,還好不是其他嚴重的部位。
“殿下,你。。你沒事吧。”柚染被卿晟抱在懷裏,她笑意嫣然帶著絲扭曲的痛苦,隻是嘴唇卻隱隱透著暗紫。
“本皇沒事,你先別說話,本皇找人醫你。”卿晟淡然的眼裏終於泛起了些許波瀾,這飛鏢雖然沒有傷到要害處,可是卻有毒!
“好。”柚染輕輕笑著,她手不自覺的扯著卿晟素白的衣袖。
卿晟攔腰將她抱起,緩步走到騎兵身後一輛馬車裏麵,朝柚染輕輕放了進去。
“長歌,你進去照顧柚染,先替她清理傷口並且封住她的穴位以防毒素漫延。”
“是,殿下。”長歌輕輕頷首,立馬拂簾進了馬車內。
顧茗杉捂著自己的手臂,明顯也受了傷,他皺眉翻身下馬查看了那些黑衣人。
顧茗杉揭開他們的麵巾,卻見他們雙目無神,口中溢出鮮血。手放至他們鼻子下,探不出任何氣息。再伸手探了探他們頸間的動脈,才確認全部都死了。
“殿下,他們皆服毒自盡了。”
“九哥,你看。”十四早已下馬在剛剛直攻卿晟的那個蒙麵人身上翻騰什麼,最後似乎是找到了些東西,他拿著那玩意跑到了卿晟麵前。
卿晟抬眸一看,是一個黑色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字,“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