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貞凝一怔,隨後又發了瘋似的大笑,笑著笑著便癱坐在地上。良久,她冷靜下來後挑眉看著穆雅芷,緩緩開了口,“哦?這麼說來,本宮還要謝謝皇後娘娘這麼多年來的庇護了。害本宮的孩兒胎死腹中,還讓本宮失去了生育能力不得已的投奔於你,為你做盡了壞事!這些可全是拜皇後娘娘你所賜!但是,穆雅芷你也別忘了,本宮跟在你身邊這麼久,自然知道什麼叫做“以防萬一”了。若是你動了殺害我的念頭,那麼便會有人將你所有的惡行公布於世。到時候,皇上定會龍顏大怒抄你全家!哈哈哈。。”柳貞凝就這樣狂妄的笑著,看著變了臉色的穆雅芷,好心情的觀賞著。
“娘娘,這貞妃可能是在唬你的。”忻涵不以為然的看了眼柳貞凝,俯身在穆雅芷耳邊提醒著。
“嗬,忻涵,你未免太小看本宮了。在後宮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留一手怎麼對得起自己呢?”柳貞凝癡癡的笑著,清秀美麗的臉上說不出的光彩照人。就算今晚沒這一出,她照樣懂得手握籌碼。
“貞妃,你該知道本宮最討厭被人威脅。”穆雅芷擰起了眉心。
“皇後娘娘,本宮也是為了自保。正如你所說的,我們是攥在同一條繩上的螞蚱,這樣扯破臉鬥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柳貞凝扶著木柱緩緩的站了起來,唇角微彎。隻是藏在袖口裏麵的手卻已經悄然握緊,她才不會如此甘心被穆雅芷擺弄。今晚憐恩還有雲常在的死,全是對自己的警告。還有茉妍那個茉美人,是自己因為穆雅芷指使而設計陷害的。如今她投井自盡身亡,這些人的死直接的間接的都與自己有關,柳貞凝心底一寒,不安的恐懼感立即布滿全身。
“所以呢?貞妃,你是聰明人。我們是否該跟從前一樣相處,別中了別人的計謀。這顯然是針對本宮的一場陰謀,你最好先看清楚。”穆雅芷氣閑風清的端起茶杯,幽幽的品了幾口茶。
“那好,隻是希望以後皇後娘娘別再使喚本宮為你辦任何事。如今,我們是平起平坐的!”柳貞凝輕嗤一聲,對一個心裏隻剩仇恨的人來說,已經沒什麼可怕了。若是皇後來陰的,她大不了死也要讓她一起陪葬!針對穆雅芷的計謀,她倒是樂的瞧見。反正像穆雅芷這樣仗著權勢胡作非為的女人,死不足惜!
“秀兒,我們走。”柳貞凝不再正眼去看穆雅芷,冷冷的橫了眼劉嬤嬤,對站在一旁的秀兒沉聲說著,便跨出了殿門,離開了。
“皇後娘娘,這。。你看這柳貞凝。”忻涵看著貞妃這般氣勢囂張的離開,不由有些擔心。這貞妃若是破壞了皇後的計劃,便不可留。
“貞妃不足為患,無需擔心。”穆雅芷冷靜的看著柳貞凝離開的背影,依舊悠然自得的坐在鳳椅上。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線,眉心緊鎖在思慮著些什麼。到底會是誰呢?竟然要對付自己?並且還牽扯出當年那麼多事情,若是柳貞凝真的說開,自己真的會完蛋。不過現在,柳貞凝還不會傻得真和自己鬥,畢竟她還需要係靠自己。
“劉嬤嬤,今晚除了柳貞凝這些人外可還有什麼可疑人物?”
“回娘娘,老奴並未看到有可疑人物。冷宮裏麵黑漆漆一片,其他主子也早就熄燈休息了。”
“這麼大動靜就沒人出來看麼?”忻涵有些狐疑的看著劉嬤嬤。
“這冷宮多的是喊冤求死的人,經曆多了看的多了各位主子也就習以為常了。”劉嬤嬤低著頭慢條斯理的說著,她可不敢露出端倪。若是皇後娘娘也察覺出來了,那她就裏外不是人了。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乏了。”有些頭疼的扶著額際,穆雅芷冷冷的拂了拂手,示意她們全都退下。
“是,娘娘。”忻涵和劉嬤嬤見狀也不再多費口舌,皆是俯首應著,便各自退下離開了。
夜黑的一望無際。
星光熠熠,帶著些許皎潔的亮白,散在院落裏。
梨箬一身素白刺花的月牙裙,安靜的托腮坐在秋千架上。花香暗湧,風將她的裙擺吹的老高老高。
手中拿著長歌傳來的書信,也隨著清風而微微揚著。
按照長歌來信所說,卿晟他們均已到達了邊關。因為戰事緊急,還未來的及休息片刻便被將領請入軍營商量軍事政策。
卿晟也未曾有閑暇時間給自己回信,便讓長歌代勞了。
烏格拓是蠻夷部落的首領,這次他帶兵親自攻打邊關,這場戰事就多了幾份艱難。
根據祁洛那邊的線人來報,烏格拓雖是蠻夷的王,但是自小就受到許多磨難訓練,赤手空拳打虎也不在話下。可見他個人的力量便不可小覷,更何況此次參加戰事的兵士全是出自烏格拓親自訓練的“赤壁軍”。傳聞烏格拓為了訓練這支軍隊,曾花費了許多時間及精力,並且是在荒涼的沙漠裏操練。對於邊關環境來說,無疑是烏格拓他們有利。
烏格拓此人驍勇善戰,以往所帶領出征皆是戰無不勝。在蠻夷是個人人敬仰的王者,蠻夷人隻信烏格拓。但是,這個王卻偏偏好女色。
粗礦蠻橫的烏格拓雖然是個武將奇才,但是計謀卻略輸一籌。長歌說軍營進了一個受重傷的異族女子,長相絕色卻深陷昏迷。
若是這是烏格拓的計謀,那未免也低俗了。畢竟卿晟可不像烏格拓那般,好女色!隻是誰知道呢?或許那女子真是受重傷也不一定。
“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花奴剛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梨箬一身清靜的坐在秋千上發呆。
梨箬抬眸見是花奴,唇角上揚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攏了攏身上輕薄的衣袍,朝花奴揚了揚手裏的書信,梨箬輕輕笑著,“我在想事情。”
花奴眸光一柔,不由抬步走上前去,“小姐還是如從前那般,喜歡暗夜思慮啊。”花奴聳肩打趣著,看了眼寂靜的院落。
“或許是靜夜思。”梨箬清亮的眸子鎖在一院的花樹上,眼裏漣漪淺淺泛起。這裏即使卿晟不在,也滿是他們之間的回憶呢。
“靜夜思,小姐還真是言簡意賅呢。”花奴清麗的小臉上被柔和的月光蒙上一層白光,此時的小奴竟也有幾分美人的風韻。
“對了小姐,花奴已經傳信給陌雪執事了。他該是已經行動了,如今就看小姐你的了。”
“好,我會加快腳步解決了穆雅芷的事情,接下來就是這秦毅了。膽子倒是大得不得了,竟然下毒毒害柳雲村村民並冠以“瘟疫”的 名號。這事若是一揭發,先不說秦毅定是失勢不起,怕是顏斐沐也會受牽連吧。”
“誰會想得到穆雅芷竟然與秦毅有染呢?一個連貫兩朝的大將軍並且已經五十好幾,而一國之母的皇後娘娘才三十出頭,先不說年齡光是這身份上,便是對皇上大大的不敬,這可是亂倫!”花奴壓低了聲音,有些鄙夷的說著。
“沒想到陌雪倒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呢。”梨箬邪魅的勾唇笑著,眼裏的深意耐人尋味。
“陌雪執事倒也厲害,竟然挖出這麼深的秘密。這樣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使用什麼計謀,單單是這一件事秦毅和穆雅芷就難逃誅九族的死罪了。”花奴輕輕笑著,仿佛說得是件雲清風淡的事情,無關人命的血腥。
“秦毅就算與璃川王府那件事情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或多或少的都是由他間接造成的。本宮就是要他死,連著穆雅芷一起入地獄!”何況秦毅扶持的人選是顏斐沐,那麼卿晟繼位他定會多番阻攔,那麼他必得除去。而穆雅芷在後宮當權做主,卻做著最見不得人的事情。憐恩的一生算是毀了,那張臉怎麼可能會有救?在這個女子麵容勝過內涵的天下,憐恩還如何好好的生活下去。就算憐恩不介意,可是到了那個時候她又怎能真的釋懷呢?!隻是,這樣做的話顏斐沐算是被自己毀了,這樣做對麼?想起齡楓亭那個一臉邪魅笑意的男子,梨箬難得有些懷疑的凝起了眉。
“顏斐沐在濘州城可有什麼動作?”梨箬下意識的抿緊了唇瓣。
“顏斐沐?哦,三皇子啊。他在濘州城知府府上,倒是下令設了粥棚救濟難民。隻是並無其他動作,柳雲村也不曾踏足半步,隻是叫人將柳雲村圍了起來。”
“圍了起來?他想做什麼?”梨箬眸光一暗,不會是下令燒了這個村莊吧?!這蠻橫無知的顏斐沐,不,顏斐沐不可能隻有這一點能耐的。若有所思的托著腮,梨箬幽幽的笑著。不管顏斐沐做什麼也好,她有的是時間看他耗。隻怕是她有時間,這顏斐沐可就沒時間了。瘟疫若是還治不好,這三皇子可是丟臉丟大了。但是秦毅是打算施以解藥,假意解了瘟疫的吧?
“貌似是秦毅這樣吩咐的,看來是做戲給皇上看呢。”花奴皺了皺眉,顯然對秦毅此等做法很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