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晟,你不要因我而分心,國家需要一個開明睿智的君主,很顯然你父皇他是。但不能篤定,其他人或者說他的其他皇子就合適。為了天下人著想,你必須去擔當這個巨大且重要的責任,我想我爹當初也是這個想法的。才會為了這個使命重新回到朝政為你打下基礎,我知道朝中有些老臣是站在你這邊的,隻不過忌憚三皇子的勢力並沒有表態出來。爹雖然不在了,但以前的跟隨他的部下還健在,你需要收複他們為己用。我想這是我爹想要看到的吧,讓他的弟兄跟著一個有所作為的人,你不能讓他失望。”很小,爹就對卿晟格外上心,武力謀略親力親為的指導他。那一天,她膩在爹的懷裏,爹輕輕抱緊了她,低聲的說著些什麼。他好像在說,再過幾年,天下或許會有一場大變故,可是他無力去阻止。唯有將希望寄托在卿晟身上,他是個天才,謀略武藝皆在眾皇子之上。
希望他能保住顧國,別讓有野心的人侵略。她還記得那時候爹語重心長的摸著自己的頭說,“梨兒,你一定要讓卿晟成為一個明君,爹知道,你聰慧絕非常人。我們顧國的大好江河不能讓外人侵占,隻有卿晟當上這個皇上,爹才會放心。”她其實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爹非要卿晟當上皇帝,後來在風煙閣待久了。她才知道朝政不太平,內患外憂,現在的皇上身子已經大不如前,退位是遲早的事情。顧國為王朝最強盛的國家,自然會引得外界更加虎視眈眈顧國的財力物力,所以各看似太平祥和的鄰國不得不防。
邊界蠻夷部落亦是不安份,朝廷上,雖說是皇上把持朝政,但是因為秦毅這個手握兵權的老將軍不得不忌憚他暗中所埋藏的勢力。表麵上有丞相司徒玨壓製著秦毅,但是依梨箬推斷事情肯定不簡單,或許這些人還和璃川王府被滅有關係。這些年,她呆在風煙閣雖然不怎麼出門,但是朝中的消息可是了解的透徹。三皇子司馬昭之心顯而易見,他便是卿晟的強敵之一。五皇子顏寰之也不可小看,若是她猜的沒錯,顧國朝廷內很可能窩裏反。所以,這對卿晟是很有利的。
聖上對於皇位繼承人現在口風亦是嚴謹,別人都猜不到這位性情難測的皇上的心思。若不是爹以前和皇上交好,或許她也不一定清楚。外人的眼裏,卿晟是不受寵被送到了眠山,百姓們隻道九皇子容貌傾城,是個風華絕代的人物,何以懂得什麼治國將 領之道。所以,很可能,這是皇上使得一招障眼法。
其實,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自是了解卿晟,但是卿晟隱忍多年,她並不清楚卿晟真正的實力,他本來就是個不能加以捉摸的人。卿晟小時候就說過皇宮裏麵沒有永遠。那時候,她就明白,卿晟絕非常人。她的靈魂,尚可以思想超前。但是,那時候卿晟隻是七歲的孩童,竟能想的這般深,所以不得不說他真是天資聰穎。她慶幸的是,剛好在那個時光溫熱,歲月靜好的時候,他們是在一起的。
卿晟摟著梨箬沒有說話,傍晚的陽光灑在卿晟他的白衣上,有令人屏息的美。白淨的笑顏依舊溫暖的不像話,隻是修長的睫毛輕微顫了顫,亦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他會的,他當然要護梨兒周全,護自己的國家周全。兵法計謀,這些所謂的武將謀事他亦是了解的透徹,當年璃川王輔佐自己時便說過,王者不禁要能文會武,更要有一顆精明睿智的頭腦。靜,是璃川王贈予自己的一個字。不管所遇何事,都不能自亂陣腳,必須冷靜冥思。他豈是無能小兒,早就不再是皇宮裏任人欺壓的小皇子了。
突然,梨箬的眼睛一亮,仿佛發現了什麼的趣事似的。
隻見一隻如雪一樣純白的兔子促膝蹲坐在不遠處的樹下,耳朵一抖一抖的不知道在搗鼓著些什麼,縮成一團圓不溜秋。
“卿晟,想不想吃烤兔肉啊?”眼眸閃閃的,梨箬望了眼兔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竟狡猾的可愛。
卿晟無奈的扶額,尋常女子該不是這樣的反應。
“雪球,快過來~~~”梨箬揚起抹溫婉的笑容,朝那小雪兔招了招手。誰知那兔子竟像聽懂話似的,動了動胖胖的身子,悠哉悠哉的邁著步子朝梨箬小跑過來。
梨箬伸出手將肉球抱了起來,那兔子懶洋洋的窩在梨箬懷裏,瞪著琉璃的眼眸瞧著他們,滿是無害的表情。梨箬一臉陽光的看向卿晟,得意的笑著。“看吧,它喜歡我。”
看著身旁的一人一兔,卿晟寵溺的扯了扯梨箬的小臉蛋,笑著點點頭。
“雪球,你喜歡紅燒還是清蒸?”梨箬逗著懷裏的小雪兔,笑得狹促,順手扯了扯兔子的耳朵。
那兔子抖了抖,仿佛意識到自己過來就是個錯誤,竟然仰著頭一臉可憐的望著梨箬。隨後腳兒一伸,跳到卿晟懷裏了。
卿晟好笑的看著梨箬吃癟的樣子,笑容如沐春風,就連以往常伴身側的寒氣也在漸漸淡了。
“喂喂喂,臭雪球,你該不會是女的吧?”梨箬驚異的看著那白兔跑到卿晟懷裏,不禁搖了搖頭,咋舌道。一把從卿晟懷裏將那兔子抱了回來,不滿的教訓道。小小兔子,還想跟她搶木頭?
“兔子,你跑哪裏去了!”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
梨箬低頭看了看兔子,“看來你主人來找你了,快滾蛋吧。”摸了摸它的頭後,不客氣的將它放在地上,用手趕了趕。雖然語氣惡狠狠,卻依舊溫柔的看著它走著。
一抹嫩黃色的衣裙飄落在梨箬不遠處,那女子抱起兔子,抬眼看了眼梨箬和卿晟,不禁驚訝的後退了一步,“是你們?”
“季姑娘?”梨箬亦是認出了眼前的女子。
“兔子說有人闖進霧林了,沒想到是你們。”季琳曦淡淡的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看了眼懷裏的白兔。
“雪球會講話?”梨箬不可置信的瞧著那團胖胖白白的兔子。
“什麼雪球?”季琳曦不解的望著梨箬。
梨箬聳了聳肩,指了指季琳曦懷裏那隻純白的胖兔子。
“雪球?挺可愛的名字。以後就叫它雪球好了。”季琳曦咯咯一笑,抬眼看向梨箬,“兔子它不會講話,但是我可以看得懂它傳遞出來的信息,你們要來霧林幹什麼?”季琳曦拍了拍兔耳朵,抬頭奇怪的打量著梨箬和卿晟,她總覺得這兩個同樣傾色傾城的人不簡單,應該不是平凡人才對。而且老夫子竟然出手救了這個女子,他不是不理江湖瑣事多年,再也不輕易救人了嗎?
“季姑娘,你應該就是掌櫃說的那個可以自由出入霧林的女子吧?”梨箬抬眼打量著季琳曦,計上心來。
“正是。”有些得意的點了下頭,季琳曦撫摸著白兔柔順的白毛,笑了笑。
“我們要去靈月居,你可以幫我們帶路嗎?”梨箬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同季琳曦商量。
“靈月居?!你去哪裏幹什麼?”有些警惕的看著梨箬,季琳曦敏感的往後退了幾步。那是師父的居所,這女子怎麼會知道?
不著痕跡的看著季琳曦的神色,梨箬心裏越發了然了,看來神醫果然在霧林,並且還易容了。就連他徒弟季琳曦都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不再插手外麵的事情了麼?隱居在這個地方安渡晚年的話是否太草率了?堂堂一代神醫,不懸壺濟世躲在霧林裏麵,這樣的結果是紫薰師父也不願看到的吧?
“找一位故人。”頓了頓, 想起季琳曦曾經說過她師父外號“無憂”,那應該是神醫的假名,便繼而開口道。“我師父托我來找靈月居的無憂前輩。”
“你師父找我師父?那你師父是誰?”季琳曦眉心擰起,好奇的看向梨箬。她還不曾聽那老夫子提過別人,他整天就隻知道研究些藥草,然後監督自己學醫。其他的事情,倒不曾理會過。
“我的師父是誰你並不需要知道,若是季姑娘不願幫這個忙,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們還需要繼續找路。”梨箬微微頷首示意,和卿晟打算就要離開。
季琳曦皺眉思慮再三,若真的是找無憂師父的話,該是有事。而且到時若是師父好朋友相約見麵,師父會高興些的吧?畢竟這麼久都是一個人,可孤單了。
“等等。”
梨箬揚起抹篤定的笑容,穩了穩身子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去看季琳曦。
“我帶你們去見我師父。”季琳曦邁著蓮花步子,走到梨箬麵前點頭應允
“那好,請季姑娘帶路。”輕輕點頭,梨箬伸手一揚,往前一掃示意季琳曦帶路。
兔子在季琳曦懷中不安分的搗動著,似乎在說些什麼。隻見她靜靜的看著,隨後點了點頭抱著兔子右拐上前走去。
梨箬與卿晟默契相視,皆是有些驚異,不料她原來真的可以看懂那兔子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