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真狠心。麵對我這張傾國傾人城的俊臉也下得了手。看,現在紅成這般,還真像抹了胭脂。”希澈不知道從哪裏摸索出一麵鏡子,正暗自對著鏡子打量自己俊俏的臉蛋,時不時瞟了幾眼麵含無辜笑意的梨箬,以示他的不滿。
梨箬晶瑩的眸子一閃一閃,瞅了眼對著銅鏡獨自垂憐的希澈,淡淡的揚起嘴角。隻是麵色相對於從前蒼白了些,或許是昨晚淋雨的緣故。那個時候,有個人也總是自認為的我見猶憐般,整日就惦記著自己的肌膚還有手掌的細紋,以及任何一處可以護理的完美無瑕的地方。隻是,言我,你到底是在為誰辦事?凜清殿貌似背後有人,並且還和朝廷脫不了關係。
微微蹙眉,梨箬心不在焉的思索著。
一隻修長素白的手在自己麵前晃了晃,將自己的魂魄給拉了回來。希澈不知何時已經將那鏡子扔下,不甘寂寞般,跑到梨箬身旁,枕在她的腿旁,一臉愜意的神情。看樣子,他倒是像去郊遊那般自在的享受著。
梨箬不由好笑的笑出了聲,密長的睫毛覆蓋出一片陰影。掀起了窗簾,看了眼外麵的景色。馬車行跡匆匆,出了一掃而過的蔥鬱樹叢倒也無好看的美景。不由放下了簾子,安靜的窩著。
希澈滿足的瞌上了眼眸,往梨箬身旁縮了縮身子,靜靜的睡著了。
梨箬身子有些乏了,也眯起眼睛稍微休息。
過了一會兒,聽見外麵似乎有什麼聲響。
“小姐,奕豐來了。”花奴的聲音自車外響起,馬夫緩緩將車停了下來。
“奕豐?”疑惑的低喃著,梨箬微微傾身拂開了簾子,動作輕微不想驚擾了身旁夢寐的希澈。
見梨箬探出頭來,奕豐躍上了馬車,摸出一錠銀子扔給馬夫,將他趕下了馬車。
花奴目瞪口呆的看著心不跳氣不喘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仿佛順理成章般的奕豐。
“你趕走車夫幹什麼?這樣誰來趕車?”花奴攔住奕豐,問道。
“自是我來趕車。”回了花奴這句話後,奕豐扭頭對梨箬微微拱了拱手,行禮。
“宮主,公子不放心,讓奕豐前來跟著。”
“祁洛?!有何不放心的,都說我不是小孩子可,這可惡的怪兄長。”梨箬氣結,無奈的掃了眼奕豐,抱怨了幾句。“也罷,那你就留下來,繼續趕去倚楓樓吧。”放下車簾,梨箬沉聲吩咐。
“是,宮主。”
“奕豐,到了外麵就同小奴一樣喚我小姐即可。”
“是,小姐。”奕豐用力揚起鞭子,馬兒受驚,嘶叫一聲便奔跑了起來。害得花奴一個坐不穩直接倒他懷裏去了,她小臉兒紅的如西紅柿般,對著奕豐就是一怒目而視。奕豐回了花奴一個燦爛的笑臉,繼續趕他的車去了。
看著膝前呼吸沉穩睡得正香的希澈,梨箬好看的眉眼輕輕眨了眨,伸手幫他撫平了那微皺的眉峰,默然。
奕豐專注的趕著馬車,過了不久,就聽見熙熙攘攘的吵鬧聲。
梨箬心下明白,到了。到了鬱城的鬧市,也到了該再次相見的時候了。
柔美悅耳的鈴鐺聲“鈴鈴”的飄進了梨箬的耳畔,搖醒了懷裏的希澈,梨箬被花奴扶著下了馬車。
風悠悠的吹過,落下片片花瓣,粘在梨箬秀逸的鼻翼及指尖上,風兒又起,花兒鈴笑著跑向了遠方。
望著倚楓樓掛著門前那兩串別致玲瓏的風鈴,梨箬好心情的觀賞著。待到一臉睡惺朦朧的希澈悠悠然的下了馬車踱步到她身旁時,才抬起步子進了倚楓樓。
一時間,兩抹同樣紅的妖嬈的身影出現在倚楓樓麵前,讓路上的行人停下步伐,有了觀賞的興致。
那男子施施然揚起個魅惑眾生的笑容對著眾人,被旁邊那淡雅絕色的紅衣女子橫了一眼,立刻乖乖的收了妖冶的笑容跟了進去。
雪一身耀眼的白衣,仿佛是無數道陽光幻化而成,微微撥動了梨箬的心弦。
卿晟坐在靠窗的位置,優雅的品茗著手中上好的碧螺春,那小二說是初影姑娘的最喜點的茶水。微微抬頭,冷冷的看著進來的三人,他邪魅的勾了勾嘴角,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師兄,這不是初影姑娘麼?”經過多次死纏爛打終於得到同意一起前往的清妍,在看見梨箬進來後,不滿的皺了皺眉。
“初影,這裏。”十四還是一副陽光幹淨的樣子,朝梨箬他們招了招手。
梨箬輕輕點頭,和希澈並肩走了過去。花奴和奕豐跟在後麵,不緊不慢。
“可以走了麼?”梨箬並沒有打算坐下,淡淡開口不帶任何感情。
卿晟深深的看了眼梨箬,就已經發現她麵色不佳了。秀致的眉峰輕輕擰起,他若無其事的起身點了下頭。
早就察覺卿晟和梨箬的氣氛不太對勁的十四,笑嗬嗬的拍著手高聲道,“可以走了,初影。”
“沐塵,你什麼時候和這初影姑娘那麼熟了。”清妍咬著唇瓣,白著臉扯了扯十四的袖子。
“噓,安靜。”回頭小聲嗬斥了清妍一句,十四立刻又堆著笑臉看向梨箬。小梨箬,等你和九哥和好的時候,可得好好感謝我這個天賜的媒人。掃了眼卿晟,十四心裏咋呼亂想著。
一行人全部坐上了梨箬的馬車,一時間竟顯得有些擁擠。
希澈委屈的癟著嘴,鑽到了梨箬身旁膩著。
卿晟悠然自得的在梨箬對麵落座,跟著噪舌精般的十四。清妍最後一個上車,看著卿晟和初影皆坐在了最角落裏麵的位置,身旁亦都有了人。不禁瞪了十四一眼,在他旁邊靠了下來。
混蛋沐塵,竟攔著我讓我最後一個上車,她看這八成就是顏沐塵故意使得招數。清妍盯著絕色如畫的初影,忿忿不平的想著。說到底,從當初在那個寺廟的第一次見麵,她就覺得這初影姑娘不簡單了。看來,她得幫梨箬姐姐好好看著師兄了。
“我們是要去哪裏呢?”清妍見車裏氣氛實在是有些煩悶,不禁開口詢問,望向初影。
“霧林。”許是昨天那場傾盆大雨,梨箬有些有氣無力。靠在希澈的肩上,輕聲回答。
在清妍眼裏,她這樣的舉動卻成了眾目睽睽之下勾引男子的不雅動作,有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她別過頭看著外麵。
“霧林?小梨。。初影你確定我們可以渡過那個迷宮?”十四下意識的反問,世人皆知霧林迷霧重重,就連裏麵有何東西也不知曉,若是貿然進去,可是很危險的。
“不確定,所以你們到時候不要跟進來。”將清妍的反應收進眼底,梨箬不在意的笑了笑,沉聲回答。蒲扇似的睫毛輕輕煽動著,她有些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定是要去的,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十四豪情萬丈的拍了拍胸痛,朗聲許諾。
“不要說話,你身體不舒服就該早說。”希澈低頭捏了捏梨箬的鼻翼,輕聲斥道。將嫣兒備好放在一旁的披風拿了過來,蓋在梨箬身上。
梨箬安靜的點了下頭,窩在希澈的身旁沉沉睡去。昨晚還好好的,為何今日起來就有些難受呢?應該是染了風寒受熱了,可是自己的身子什麼時候這般柔弱了。
梨箬均勻的呼吸掃過希澈的下頜,癢癢的。惹得希澈笑彎了眉眼,也不在意卿晟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樂嗬嗬的坐在馬車裏擁著梨箬也閉上了雙眸。
昨晚那場大雨,使得天氣也變涼了好多。
清妍抬眸看了看麵色蒼白的初影,微微了然過來。有些歉意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安靜的聽著噠噠的馬蹄聲不說話了。
十四擔憂的看了眼卿晟,又望了望明顯不舒服的梨箬,猶豫不決。這紅衣男子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明明打算趁這次外出再偷偷幫梨箬和九哥的,這下怕是有些困難了。
從鬱城趕往霧林的路程有些遙遠,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到達的。
車裏麵的人漸漸有了困意,都閉上了雙眼安靜的歇息著。
花奴和奕豐坐在馬車外麵,不時的交談了幾句。
“奕豐,你這次過來是純粹保護小姐的麼?”
“嗯,然王派人在找初影姑娘的下落。公子擔心會對小姐不利,讓我過來看著。”
“然王爺?”花奴小聲的嘀咕著,掀開簾子看了眼車裏陷入沉睡的人。又回過身子,看著奕豐,“看來,此行還是得小心一點。”
縱使兩個人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人察覺。
但是一直沒有睡著的卿晟,全數都收入耳裏。
澄澈的眸子一直鎖在沉睡的梨箬身上,卿晟有些憐惜的盯著梨箬白淨柔和的睡顏,猶如白蓮出泥、淨若冰雪。
隻是她亦是睡得不安穩般低聲囈語著些什麼,“木頭,對不起。”梨箬懦懦的低聲細語著說些什麼,去讓卿晟聽了個真實。
傻丫頭,何須對不起?若是這麼做能讓你好過一些,我何曾會介意你要拒絕和我相認?璃川王府的事情我自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隻是你要等,等我讓你以梨箬的身份,以我九皇妃的身份重新回到我身邊。
感覺有一股冰冷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自己身上,卿晟抬眸對上,揚起抹清冷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