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超將墨鏡往頭上一推,朝我張開雙臂。我這人最怕駁了別人的麵子,所以隻得上前一步,跟他擁抱了一下。
竇超拍了拍我的後背,笑著道:“前兩天剛叫你來濱海玩,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我笑著回他:“麻煩超哥還特地過來接我們。”
竇超說:“嗐,客氣什麼?”
駱向東問:“子鬆呢?”
竇超說:“他聽說你們過來,說坐今天的飛機回來,估計晚一點就能到。”
我記得當時竇超和沈子鬆他們來夜城的時候,駱向東說過他們都是海城人。如今到了竇超的地盤,自然是他當地陪招待我們。
上了機場外麵停著的黑色奔馳GL,我跟KingB和QueenB坐在後座。竇超一邊開車一邊轉頭看我,笑著道:“幸好你也喜歡狗,不然真要被向東煩死了,這倆玩意走哪兒帶到哪兒。”
我笑著回他:“帶著又不麻煩,不然把它們扔在夜城五天,我們心裏還怪想的。”
竇超笑著打趣:“向東是不是因為這兩條狗才追到你的?”
我仔細想了想,很久以前,駱向東把我扣在酒店房間裏麵當端茶遞水的丫鬟使,如果不是為了這兩隻大狗的視頻,估計我早一溜煙找機會跑了。
如此想來,我笑著點頭,出聲回他:“別說還真是。”
竇超哈哈大笑,然後側頭去揶揄副駕的駱向東:“聽見了嗎?不是你魅力大,你還不如後麵那兩條狗呢。”
駱向東慵懶的靠在副駕的寬大真皮座椅上,聞言,也不動氣,隻是隨口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下飛機之前廣播裏報過,濱海外麵的實時溫度有零上二十六度,比夜城高了一倍。駱向東是早就想好要帶我來濱海玩,怪不得早上非叫我裏麵穿少一點。
如今大街上的人全都穿著短衣短褲,我下了飛機就把風衣給脫了。穿著T恤和牛仔褲坐在開著冷氣的車中,我左手攬著KingB,右手攬著QueenB,一副大爺的樣子。
竇超將我們載到位於海邊的寧灣酒店,下車之後我們邁步往裏走。竇超遞給駱向東一張房卡,說:“你們兩個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進去看看還缺什麼,我再叫人送過去。”
駱向東接過房卡,說:“我倆在飛機上吃過了,現在還不餓,下午等子鬆回來一塊兒吃吧。”
竇超笑的一臉意味深長,出聲說道:“就這麼急著開房,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竇超嘴賤我是領教過的,他隨便一句話就給我說的抬不起頭來。駱向東牽著我的手,麵不改色的道:“你要是有點眼力見兒就趕緊閃人,別在這兒當電燈泡。”
竇超說:“我在你倆隔壁開了房,待會兒你們動靜小點,萬一兩邊的主臥是通的呢?我可沒帶妹子過來。”
駱向東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一天都忍不了?”
竇超笑著回他:“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我又不是不行,幹嘛虧待自己?”
嘖嘖,瞧瞧他這話說的。特別坦然就不是不要臉,而是大氣。
我們三個一起進了酒店上了樓,竇超還真住我們隔壁了。臨進門之前,他朝我擠眉弄眼,笑著道:“子衿,待會兒悠著點,我們晚上活動還挺多的呢。”
我被竇超說的別開視線,駱向東終是忍不住邁開長腿朝他踹去,竇超躲得很快,一個閃身就進了門。
我跟駱向東說:“你再快點兒準能踹他屁股上。”
駱向東說:“真踹上了我還怕髒了鞋。”
他們說話都挺損的,這我就覺得公平了點。
刷卡進門,偌大的海景房,正對麵整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麵全部景色。濱海的海水是天藍色的,端的讓人心曠神怡。
我也是剛在最北方度過了一個冬天,入眼的全是蕭條的白色,樹全是光禿禿的,草也是塑料假的。如今來了南方,這裏一片生機盎然,就算心情稍有沉悶,也瞬間就豁然開朗了。
將風衣和包扔在客廳沙發上,我打開落地窗,站在陽台處往外看。和暖的陽光撲灑在身上,我情不自禁的伸出雙臂,想起了那句俗套的話,好想擁抱大自然。
駱向東打我身後環著我的腰,將下巴抵在我頭上。他說:“這麼喜歡這兒,我們多待幾天。”
藍天白雲,大海沙灘,我閉著眼睛,用身上的毛孔去感受海風的滋潤。聞言,我有些感概的說:“要是工作地點在濱海就好了。”
駱向東說:“你可別一直在這兒,不然我怎麼辦?喜歡就待個十天半個月,大不了我陪你常來。”
我說:“真有點動心考慮來濱海做導遊了。”
駱向東環著我的手臂一緊,語氣也多了幾分嚴肅:“還說不聽你了?”
我笑了笑,出聲道:“說的你好像多放不開公司的工作似的。”
駱向東道:“最近公司的應酬我一直都推著沒去,但有我不得不到場的,還是得去。所以你不能來濱海,就老實的給我在夜城待著。”
我故意挑眉道:“幹嘛?現在就開始管著我了?”
駱向東說:“我管不了你嗎?”
我問:“你得給我個理由,憑什麼管我?”
駱向東忽然握著我的手臂,將我整個人轉過來麵向他。他微垂著視線盯著我的臉,滿眼驕傲的說:“就憑我是你男人,我說什麼,你就得聽我的。”
我心髒咚咚直跳,說不上是緊張還是悸動。努力不躲開視線,我直視著駱向東的黑眸,說:“那我還是你女人呢,我能管你嗎?”
駱向東說:“管啊,誰讓你不管了?”
我說:“我管你,你聽嗎?”
駱向東道:“至今為止,你說什麼是我沒聽的?”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哪怕很久以前,我跟駱向東還隻是上級和下屬關係的時候,他就對我有求必應,即便每次都會懟我幾句。
“怎麼不說話?想到了嗎?”駱向東出聲催我。
我不答反問:“那你說什麼,我有沒聽你的嗎?”
駱向東很快道:“那可多了去了。”
我挑眉道:“你說,你舉幾個例子。”
駱向東道:“算了,翻小腸這種事兒不是爺們幹的。”
我不依不饒的揪著他袖子問:“你說,你不說我告你誣陷啊。”
駱向東被我磨得不行,他開口說:“我讓你別……”說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還是決定不說。這一次甭管我怎麼軟磨硬泡,他就是死不開口。
我倆從陽台鬧到客廳,又從客廳鬧到主臥。最後駱向東幹脆一個彎腰,再起身的時候把我扛在他肩膀上。他有一米八六,我被他扛在肩上,感覺地麵離我好遠。這對於恐高的人而言簡直就是種折磨。
我揪著他身上的衣服,大聲道:“駱向東,你放我下來!”
駱向東二話不說,扛著我就往主臥方向走。推開主臥房門,右側依舊是一整麵的落地窗,曳地的紗簾被海風吹拂。大床四周鋪著淺灰色的地毯,駱向東走過去,直接將我扔在床上。
我翻了個跟頭坐在床上,頭發都亂了,指著駱向東道:“你丫要是個女的,我今天非把你撂倒不可!”
駱向東站在床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他竟然對著我伸手在解褲腰帶。
這架勢似曾相識,我趕忙後背一直,眼帶防備的道:“你想幹嘛?”
駱向東說:“就喜歡你明知故問的勁兒。”
我臉騰一下子就紅了,連忙下了床,企圖繞道往門外跑。駱向東也不急著出來追我,我隻聽得他出聲說:“跑可以,你別喊,不然讓竇超聽見,回頭揶揄你我可不管。”
我一溜煙跑到客臥,反手把門給鎖了。心裏等著駱向東一會兒就得過來敲門,可這一等五分鍾過去了,門外一點聲響都沒有。我想打開房門看一眼,但又怕中了駱向東守株待兔的詭計,所以一直耐心的等啊等。
結果這一轉眼可就十分鍾過去了,駱向東真不是這種有耐性的人。我試探性的‘哎呀’叫了一聲,裝作出了事兒的樣子,門外鴉雀無聲,我打開一看,果然,駱向東不在門外。
我穿著拖鞋一路從客房走回主臥,發現駱向東此時正躺在主臥床上……睡了?
踢掉拖鞋,我悄悄爬上床,本想湊到駱向東身邊看他到底睡沒睡,可誰料人剛到駱向東身邊,他忽然睜開眼睛,然後大聲喊了一句。
“啊……”我整個人嚇得從他身邊飛出去,屁股坐到床邊,而手則沒有那麼幸運了。我往後一撐,結果身後根本就空了,所以整個人往床下栽。
駱向東很快彈起來,他一把撈住我的腰,將我半懸空的身子重新拉回來。
我這先是一驚後是一嚇,等到駱向東笑瘋了似的看著我時,我都要被他給氣哭了。
駱向東怕我打他,所以拽著我的手腕,笑著說:“你怎麼那麼傻啊?”
我是真傻,大白天都能讓駱向東逗得團團轉。我估計我這智商現在也就僅高於KingB和Quee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