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伊揚一直是橫在我跟駱向東之間的那跟刺。隻要他一天不同意,我跟駱向東就沒戲。
駱向東聞言,他沉默數秒,隨即輕聲道:“你知道伊揚出事的那天,為什麼非要叫我過來嗎?”
我愣了一下,然後道:“伊揚跟我說,他跟他媽關係不好,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幾次麵。一直是你在照顧他,所以他跟你特別有感情。也許……大家出事的時候都會本能的想見媽媽,伊揚想見的卻是你吧。”
駱向東說:“有這個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我下意識的側了下頭,本想問他什麼才是最主要的,可駱向東卻想借勢低頭來吻我。我躲得很快,他這下子親到了我的耳根子。我手肘往回一拐,直接懟在他胸口上麵。
他哼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道:“屬猴子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扭過身子皺眉盯著他,說:“你少得寸進尺,我跟你什麼關係?你說親我就親我?”
駱向東看著我,一臉無辜的說:“剛不是說的好好的嘛,怎麼了?”
我說:“什麼就說的好好的了?你說你的,我說我的,我答應你什麼了?”
駱向東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麼,我看的很清楚,明明就是想一衝動給我辦了,可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無奈的舒了口氣,駱向東說:“行,我不逼你馬上跟我怎麼樣。”
說完,他衝我招手:“你過來。”
我滿眼警惕:“幹嘛?”
駱向東回的理所當然:“不幹嘛,牽個手還不行嗎?”
瞧他說的那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要不要臉啊?
我真是一步後退,他就步步緊逼。我不能這麼快就原諒他,不然他不會珍惜我。
如此想著,我故意冷著臉說:“要牽手找KingB和QueenB去,它倆樂不得跟你牽手呢。”
駱向東很快懟了我一句:“你還真愛跟狗比,贏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駱向東說:“行了,一會兒眼珠子掉出來我還得費力給你按回去。”
我氣得不行,不由得衝上去連推帶打,誰讓他嘴巴這麼毒。駱向東明明可以一秒就給我製伏,可他偏偏讓我打了好幾下,這才一手扣著我一隻手腕。我伸直雙臂,被他扣住的手腕一動不能動,我手指做出虎爪要撓人的凶狠模樣,一副他隻要敢放開我,我就抓花他臉的架勢。
駱向東輕輕抬著手,好像沒怎麼用力氣,我跟他之間就隔著永遠都碰不到的距離。惹急了我,我眼睛順勢往下一看……
駱向東見狀,馬上變了臉,沉聲說:“你再敢踢我一下試試?”
我最怕別人激我,立馬出聲反擊:“我就踢你了,你敢把我咋的?”
一著急,東北話都冒出來了。
駱向東一張俊美麵孔上,露出了模糊凶狠和痞氣的樣子。薄唇開啟,他看著我說:“那你踢一下試試,看看我能怎麼著你。”
我有種預感,別說我踢他,就算是我抬起腳來,估計駱向東今兒都能把我弄死。
家裏麵就我倆,客廳還躺著兩個病號,而且就算它們沒生病,我也沒指望它們能幫著我對付駱向東。
所以思前想後,我還是打消了挑釁駱向東的念頭。
之前一直撐著的手臂也鬆了力氣,我出聲道:“放手。”
駱向東眼帶嘲諷的問我:“怎麼不踢了?”
我說:“你讓我踢我就踢?”
駱向東說:“沒種。”
我剜了他一眼,故意道:“我還就沒種了,有種我就是男的了!”
駱向東嗤笑一聲,隨即鬆開我的雙腕。他沒用多大力氣,可我的手腕還是紅了一圈,不疼,我愣是‘碰瓷兒’的原地一跺腳,皺眉道:“你看看你了!”
駱向東見狀,也是表情一變,急聲道:“疼了?”
他伸手過來欲拉我的手,我像是多動症一樣一直在甩,不讓他碰。
最後還是駱向東軟下聲音來哄我:“我錯了,再也不弄你了。”
我發揮了當年演話劇拿獎時的巔峰演技,紅眼瞥著他說:“道歉。”
駱向東說:“我道歉,錯了。”
我問:“還整不整我了?”
駱向東鸚鵡學舌:“不整了,再也不整了。”
一般人誰能看見駱向東吃癟的樣子?就連我也是八百年才能抄上一回。眼眶是我生生憋紅的,可心裏卻一點都不難過,高興得很。
駱向東見我心情平複一些,他向我伸出手,我立馬往後退了一步,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駱先生,基於咱倆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個朋友關係,希望你在我家能維持最基本的道德底線,控製一下你內心的齷齪和各種不該有的衝動,不然我很有可能隨時請你出家門。”
駱向東看著我,麵上帶著三分不爽,三分不甘和四分壓抑。他問:“你非得這樣嗎?”
我點點頭:“這是原則問題。”
駱向東眼底閃過一抹不耐煩,可幾秒之後卻發狠心對我說:“行,梁子衿,你跟我比定力是吧?”
我瞧著他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兒,故意道:“不懂你說什麼。”
駱向東點頭說:“那從現在開始,咱倆保持距離,誰先碰誰就是齷齪,我看你能忍多久!”
我樂了,不由得挑眉道:“真有意思,我還能比不過你個大老爺們兒?”
我對自己充滿了自信,直到駱向東回頭噎了我一句:“以前也不知道是誰,拚了老命的往我身上撲。”
這一句可算是戳破了我的臉皮,甚至是觸及到我的底線。曾經我瘋狂的希望證明駱向東心裏有我,他是愛我的。可是後來……
想想從前的那一幕,我惱羞成怒,頓時翻了臉:“駱向東,你有意思嗎?!”
駱向東見狀,馬上道:“跟你開玩笑的,怎麼還真急了?”
我能不急嗎?他這是戳我傷疤。
之前是演的眼眶泛紅,這回是真的眼眶泛紅。我氣得有種要抽的感覺,駱向東馬上伸手來拉我,我一甩,皺眉道:“離我遠點兒!”
駱向東說:“我說那話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炫耀一下你有多喜歡我,我就這麼點愛好,你不讓我碰,還不讓我說了?”
我心裏有氣,仍舊甩著手,不樂意搭理他。
駱向東又說:“以前你拚命的往我身上撲,這是愛;如今我瘋了似的想往你身上撲,這也是愛。說來說去我不過是想告訴你,我愛你。”
我:“……”
駱向東拽著我的雙臂,把我掰正了對著他。他微垂著視線看著我說:“我媽說了,男人別輕易對女人說我愛你,她們會認真。我發誓,我愛你這三個字,我隻對你一個女人說過。”
我強忍著淚奔的衝動,頓了幾秒,這才道:“你騙人。”
駱向東說:“騙你不是人的。”
我說:“騙我誰不是人啊?”
駱向東道:“我不是人。”
我抬頭翻了他一眼。駱向東伸手擦掉我睫毛上的眼淚,輕聲道:“都跟你說了我愛你,你還想怎麼著?”
我說:“我媽也說了,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別信男人那張破嘴。”
駱向東道:“阿姨讓叔叔騙過?”
我再次剜了他一眼,駱向東淡笑著說:“好了,別動不動就哭,有事兒說事兒唄,哭什麼?”
我悶聲道:“誰讓你戳我了?”
駱向東明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可他卻故意曲解我,眸子微挑,低聲道:“我什麼時候戳過你?”
我沒應聲,他又自顧自的補了一句:“你說那次在醫院浴室裏嗎?”
我立馬抬起手,攥成拳頭狠狠地給了他一下子。駱向東伸手捂著被我打的地方,皺眉道:“你下這麼狠的手?”
我瞪著他說:“沒打死你就是怕坐牢!”
駱向東說:“不是怕守寡嗎?”
我推開他,離開狹小的廚房走到客廳。KingB和QueenB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要不以往我跟駱向東站在廚房那麼久,它們兩個早就過來了。
我走到它們身邊,蹲下來摸它們的頭。駱向東站在我身後,他出聲說:“忘記買墊子了,晚上讓它們睡沙發。”
我沒回頭,淡淡道:“沙發它們兩個睡不下,一個睡沙發,另一個睡客臥。”
駱向東馬上接了句:“它們睡客臥,我睡哪兒?”
我一愣,隨即轉頭看著他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駱向東垂目睨著我說:“狗在哪兒我在哪兒,你還想鳩占鵲巢?”
我麵無表情的道:“你要是住下來,我走。”
說完,我重新扭過頭,一邊伸手摸著它們的頭,一邊道:“有時候人要有自知之明,別搞得人厭狗煩的,你們說是不是?”
駱向東站我身後,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臉上的表情。
如今不是我追他的那會兒,而是他上趕著追我。感情就是這麼回事兒,誰上趕著誰吃虧,以前我那虧都吃大發了,如今輪也該輪到駱向東了。
駱向東剛把我弄哭,好不容易才哄好,這會兒不敢跟我嗆茬,無論我說什麼難聽話,他隻是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也不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