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遲側耳傾聽,隻聽一陣鑰匙的清脆響聲,蘇若嫵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那個女人,昨天那麼困,現在應該還是是在睡覺吧?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想要幹些什麼,偷偷摸到她的房間裏,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真的摸了紙條!”傷疤語氣有些興奮,他看向長發,“真有你的!”
紙條?什麼紙條?
蘇小遲有些疑惑,但因為兩人說話聲音近乎耳語,隔著一塊類似於牆的木板,蘇小遲一句話也聽不清楚,他隻聽見旁邊房間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那兩人便輕輕離開了蘇若嫵的房間,臨走時還不忘將門鎖上。
他們來幹什麼了?總不可能看一眼就走吧?
待腳步聲漸漸遠去,蘇小遲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女人?”
旁邊的房間沒有人回答。
不應該啊,蘇小遲有些疑惑,按理說開門這麼大的動靜,還是在這種環境下,蘇若嫵一向淺眠,不可能睡得這麼踏實的!
蘇小遲有些著急,不由得加大了聲音,拍了拍中間隔開他們母子的那片木板牆:“女人,你醒醒!”
仍然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蘇若嫵,蘇若嫵她怎麼了?
蘇小遲不死心,他決定再試一次,這次他完全不顧慮外麵的人會不會聽見了,因為他知道,在他們不吃飯的情況下,外麵是沒有人守著的,因為沒有人能適應這種暗無天日的環境,甚至有的人一秒也呆不下去。於是蘇小遲扯開嗓子,手上使勁拍著木板,大叫道:“媽媽,媽媽你在那邊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
蘇小遲心中有些慌了。
她會不會被那兩個人打昏過去了?
昏過去?
忽然,蘇小遲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蘇若嫵和他說過的話。在她說完要看時間後,那兩個人似乎給了她什麼東西讓她自己看,然後她就說她有些困了,就這麼睡了過去……
那個時間剛吃完晚飯,理應是不會困那麼早的。也就是說,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陷入昏迷了!而今天早上他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很有可能是兩個人把她從屋子裏帶走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媽媽被帶走了!
蘇小遲感覺頭頂發熱,按歲數來說,他隻是一個還在上幼稚園的孩子,雖說早熟,但也不會和一個冷靜的成年人一樣,現在發現身邊最依賴的蘇若嫵情況未知,就算是成年人也做不到冷靜下來。
蘇小遲這時候困意全無,他急得在昏暗的屋子裏團團轉,忽然不小心撞到了身邊摞得比他還高的集裝箱,摔了個臉朝天,屁股疼得要裂開了一般。
蘇小遲望著天花板,當然,在這麼暗的環境下,天花板上具體有些什麼他也看不清的,隻能說他做出了這麼一個動作,絕望地就這麼半倚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著頭頂。
忽然,一陣風輕輕拂過蘇小遲的臉龐,這片空氣夾雜著外麵大海的味道,鹹鹹的,不怎麼好聞,倒是讓蘇小遲莫名地安靜了下來。
如果他們那兩個人奉許城的命令將媽媽帶走的話,也就是說,許城不甘願再困著他們母子,開始采取行動了。而逼得他開始采取行動的原因,很有可能是爸爸已經找來了!
爸爸很有可能發現了他們被藏在這裏,開始和許城正麵交鋒!
他摸摸屁股,緩緩地爬了起來,眼神搜尋著風傳來的方向。
有風傳來,也就是說,在這裏有和外界聯係的方法。
蘇小遲將那些倒在地上散得零零落落的集裝箱推得整齊一些,倒像是一個台階一樣。他輕手輕腳地順著這個集裝箱“台階”爬上去,雖說距離天花板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足夠蘇小遲觀察了。
在頭頂上,天花板的角落裏,有一排鐵欄杆,擋住了通向上麵甲板的出口,風正是從這裏進來,更新室內空氣,防止他們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環境中窒息的。
蘇小遲靈機一動,他可以通過這種和外界聯係的地方,給外界傳遞信息,爸爸來到這艘船上,萬一他發現了這些東西,一定會認出這全是自己的東西的,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找到這裏!
到時候他將自己聽到的這些和爸爸說了,許城無聲無息帶走媽媽想要陰爸爸一把,也就不可能了!
蘇小遲一瞬間有些得意。
但是,現在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手機和電子產品也在路上全部被沒收了,現在的他除了一身衣服和他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帶出去的東西。
這可怎麼辦呢?
蘇小遲將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頭腦飛速思考著。在手碰到褲子的一瞬間,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提醒了他。在他的腰上,掛著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掛飾,就是上次他被綁架的時候扔下給他們做信號的那兩個小玩偶!
這兩隻玩偶體積非常小,長度也就和成年人兩個手指關節類似,各缺少了一隻胳膊,這樣看起來確實是一對兒。
蘇小遲將這個掛飾從腰帶上拆了下來,看了看頭頂的通風口,他用盡全身力氣使勁一扔,將派大星拋出了通風口,聽到輕輕的“啪嗒”一聲,蘇小遲知道,它已經穩穩地落到了外麵。
蘇小遲緩緩地從集裝箱上爬了下來,由於剛剛摔得那一腳,蘇小遲的屁股還是有些隱隱作痛,動作較大的話更是會痛得他有些呲牙咧嘴。不過,他可是一個男子漢,他曾經也發誓過要保護媽媽,這點痛比起給爸爸傳遞信息來說,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