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前段時間有異常?怎麼異常了?你說說看?”聞言,秦楠立即開了口,眉頭都皺成了一團說薛正陽道,“你說你早察覺到異常,怎麼不注意點兒,前段時間才出了事情,這會兒又鬧出事,還鬧出了人命來,這事並非那麼好解決的。即便那姑娘的死不是薛家造成的,但有心的人肯定會借此大做文章,你自己還是多注意點兒吧。”
聞言,薛正陽搖搖頭,滿目的愧疚,“當時我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我就以為他是隨便說說。再說……我也隻是懷疑而已,萬一不是呢?”
薛正陽支支吾吾的,十分糾結,別說是秦楠了,看得我都著急,也不曉得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或許……在遇到朋友的事情時,他就不由自主的變得婆婆媽媽了吧。
本來高高興興的結婚,這會兒鬧出人命來,大家都都難受,薑小魚今天早上整個人都不太對勁兒。其實要說最難受的,恐怕還是陳多多的父母。在這個世上,最讓人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樣的悲傷我曾經在薛家渠的父母臉上看到過。
那是一種絕望,真真的絕望,絕望到能夠讓人一夜白了頭,亦或者是一夜之間便失了理智。所以,無論站在哪個角度,我們都有必要幫忙找到凶手,能夠提供線索則提供線索。
薛正陽這個人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過護短,表麵看起來挺狠的,但是一旦涉及了朋友親人,他就永遠無法做到表麵那麼狠,也無法做到那樣公平,甚至有的時候還欺騙自己說某個人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因而他總是掉進了親人朋友設計的坑裏。
我蹙眉看著薛正陽,略有些急躁道:“那他到底是有什麼異常,你倒是先說說啊。”
“前段時間,大概就是兩個多月前,朱浩突然跟我說他覺得陳多多和胡萊之間不太正常。”薛正陽神色極為難看,“怎麼說呢,他說他感覺陳多多和胡萊有點兒曖昧。”
“胡萊是誰?”秦楠的語氣就如同是一個偵探一般,也可能是職業病吧,在詢問的時候,他總喜歡用這樣的語氣。一本正經,嚴肅得讓人不由生畏。
胡萊?難道是昨晚那個被稱為老胡的男人?那個跟陳多多一起看言-情小說的老胡?所有……這是情殺嗎?
我將目光轉向薛正陽,定定的看著他,半點也沒有移開。
薛正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歎氣道:“胡萊你也見過的,就是昨晚那個油光粉麵的男人,我們都喊他老胡,他是朱浩和陳多多共同的朋友,跟朱浩也是大學校友,比朱浩要低一屆。跟陳多多的關係很不錯,當時朱浩離校以後,一直都是這胡萊在照顧陳多多。然後前段時間,朱浩突然跟我說,他覺得陳多多和胡萊不對勁,說是看見陳多多從胡萊家裏出來。還說陳多多要是敢亂來,他就殺了陳多多……”
“不是……就這樣了,你還覺得他在開玩笑呢?”我和秦楠幾乎是目瞪口呆,異口同聲,當即就忍不住質疑薛正陽的雙商,他……他這是什麼腦子啊?朱浩都說成那種話了,他還能認為他是在開玩笑。
我不由朝他投去看智障的目光,極度納悶兒的問他道:“我說你是從哪兒看出他在開玩笑的?”
“不是啊,你們是不知道,他當時跟我說的時候,他是笑著說的。”薛正陽越說越發的支支吾吾道,“你們是不知道,這個胡萊,他……他不喜歡女的,他是一同誌啊!所以你說那大白天的,陳多多和他作為閨蜜關係,從他家裏出來這有什麼奇怪的?而且當時朱浩還是樂嗬嗬的說的,我就覺得他在開玩笑而已。”
被薛正陽這麼一說,我也開始質疑了,既然朱浩知道胡萊他不喜歡女人,那麼他也不應該會因為陳多多和胡萊走得近,他就痛下殺手殺了陳多多吧?
但是聽了這種話,我這還是忍不住懷疑。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秦楠卻是一本嚴肅的看著薛正陽,沉聲問他,“這個朱浩平時性格怎麼樣?這人是不是特別多疑?”
“朱浩平時人挺開朗的,也不是什麼多疑的人,我跟他認識也有好些年了,他家境不錯,性格也好,反正一直以來都挺正常的,要說不正常的,也就那麼一回。”薛正陽邊說邊搖搖頭道,“不過……他應該就是開開玩笑吧,我也隻是懷疑……”
“弄不好,是有其他的原因呢。”聞言,秦楠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眼神裏意味深長,“胡萊住在哪裏?昨天晚上胡萊是跟他們一起走的?”
“那倒不是,胡萊先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然後朱浩和陳多多再走的。”薛正陽一臉不明所以,隨手掏出手機一邊觸摸一邊道,“地址我發你手機上了,你不是懷疑是胡萊幹的吧?”
“這可說不準。”秦楠搖搖頭,遂起身道,“我得去一趟,你可別再招惹出什麼事來,真是多事之秋。”
話說完,秦楠徑直就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又側過頭來溫聲對我道:“晚上我來接你。”
晚上來接我?接什麼接,我又沒有說要跟他回家,而且……我也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他結婚。縱然他昨夜說得那些話是很對,可我心裏卻不一定能放得下那個結。
然而我還沒有開口說話,秦楠已經走了出去,於是我隻得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秦楠見我跟了出去,略顯的有些驚訝,回過頭不解的看著我,一如既往的溫柔問我,“幹嘛?想說什麼?”
“秦楠,晚上你不用來,我……我還沒有想好。”我低下頭,在這種平靜的時刻裏,我總會想起我這張殘破的麵容。尤其是這樣大白天的,我……很怕秦楠正視我這張臉。
即便是低著頭,我也能夠感受得到秦楠的目光,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大自在,壓低了聲音道,“有些話你說得確實很對,但是我……我是真的沒有想好,所以,你還是不要來了。”
“可你昨天還答應我的,喬諾,你現在就是這樣說話不算數的嗎?”秦楠也低下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唇間。
被他這麼一湊近,我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連連後退了兩步,話語裏略有些打結,“那種時候說的話怎麼能算數?再說了,你喝醉了酒說的話,你也沒有算數過啊!”
“我喝醉酒說的話怎麼不算數了?那你告訴我,我喝醉的時候說過什麼?”秦楠輕扼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了起來,眼神裏透著幾許玩味,“你告訴我,我說過什麼?要是沒有兌現的,我現在一一給你兌現。”
他喝醉酒的時候說過什麼?我左思右想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出來,好像他說過的基本都兌現了。我暗暗看了他一眼,好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秦楠見我說不出話來,得意的衝我笑笑,對著我擠眉弄眼的說,“怎麼樣?我什麼時候說過的話不算數了?”
“你沒喝醉的時候說的話也都不算數,你說你隻愛一個人,可是你身邊總有絡繹不絕的美人。而且……你有的時候還來者不拒。”最終,我強詞奪理的說了這麼一句。
其實這話,也是我的心裏話。他身邊有太多的誘惑,而他也傷過我太多回,再加上我這張臉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我真的無法像從前那樣,安安心心的跟他在一起。況且,我連孩子都不可能和他生,即便我們真的結了婚,那麼這段婚姻裏也總像是缺了些什麼。
我埋下頭,心平氣和,“我一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我這張臉變成這個樣子不說,可你知道我連孩子都生不了。你可知道,當初聽到沈靜琬懷孕的消息時,我心裏是怎樣的感受?我……我覺得心都在滴血。秦楠,與其再被傷害一次,我寧願一個人孤獨一生你明白嗎?”
“喬諾,等我手裏的項目做完了,我們就離開南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如果這裏會讓你覺得痛,那麼我們就離開,好麼?”秦楠抱住了我,輕聲在我耳邊說道。
聽到他這話,我心裏不禁一顫,感動得同時卻忽然有點兒害怕。因為許多年前,薛家渠他就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說等他手裏的項目做完了,我們就去那個餐廳吃一頓大餐。可是後來,我得到的是他的死訊。
所以在聽到秦楠這話的時候,我忽然有些害怕,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抓緊了他的衣領,輕靠在他懷裏,本想拒絕或者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卻隻得是低低的一個‘好’字。
“胡萊,你這是要幹什麼?你現在把這件事捅出去,對我們兩家都沒有好處!”隨著一道男聲的岔入,所有的氣氛全部被打散,我和秦楠皆是一驚,雙雙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隻見前方一個穿米色大衣的男人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正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