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毀了你的臉

傅文英和許默結婚的那天,原本以為能夠平淡幸福過一生的兩個人,卻因傅文錦的出現,生出了許多的波折,甚至斷送了傅文英的命,而許默也因此與他的父母斷絕了關係。

年少輕狂的傅文錦因為其母幾句話,擔心一直流落在外,卻深受父親掛念的傅文英會奪走屬於自己的一切。後又得知傅文英要嫁給許默,更加擔憂傅文英在與許默結婚之後,得到許家的鼎力支持,進而更受父親器重,會搶走屬於自己和母親的一切。

因而處心積慮的在傅文英結婚當天戳穿了她私生女的出身,還戳破了她曾是駐場歌手的事實。當然,免不了還有一些添油加醋。總之,便是將傅文英說得汙垢不堪。

許默的父母都是傳統的人,知道以後自然是死活不肯讓許默和傅文英結婚,並且要求傅文英立刻離開,以後都不許出現在許默的眼前,又出言對傅文英百般侮辱。傅文英到底也是有骨氣的人,雖說出身不光彩,但她自小就活得光明磊落。於是當時就離開。

許默生性固執,一旦深愛一個女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跟父母百般爭執之後竟然選擇了與父母斷絕關係。傅文英經曆此事之後,整個人心情都很是低沉。低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振旗鼓,重新出現在許默麵前。並且勸許默不要為了自己和父母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但許默也是固執的人,他怎麼肯,但凡是父母一日不肯答應他們二人的婚事,許默便一日不肯見他們,更別說是主動求和。傅文英見勸他無用,幾番糾結之後還是與其結了婚。但是即便許默離開了家,他們的日子依舊不安寧。

許家的人三天兩頭的來要求他回家,而傅家的人也來找個傅文英。一會兒是傅家老爺子派來的人,一會兒又是傅文錦的舅舅。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是伉儷情深。從來不曾想過要分開。直到傅文英懷孕的那一天,傅家老爺子親自前來,說是傅文英的肚子裏的孩子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的外孫子,想要給這孩子一筆財產。想讓傅文英能夠名正言順的進許家。

說到這裏,許默的眼裏浮上一抹冷笑,輕搖搖頭,側過頭來看著,冷冷道:“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沒有得到認可一直是文英的遺憾,而我……也希望我們兩個人的婚姻能夠得到我父母的認可。所以,我和文英商量之後,便決定還是認了這個親人。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一認,卻是招來更多禍事。傅文錦那個賤女人,在知道這件事以後就上門再次找文英的麻煩,還害得文英險些流產。”

“老爺子得知之後非常生氣,說是要把傅文錦母子趕出傅家。傅文錦慌了,就來求文英。我和文英覺得她隻是個小姑娘,或許隻是害怕事情父親的愛,並沒有什麼壞的心思,便開口幫她求情。傅文錦母子這才繼續留在傅家。可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們的寬容,換來的不過是她變本加厲。後來她又要求文英完全消失,不許答應回傅家,就是和我離婚也不準回傅家。這樣無理的要求,文英自然是不會同意的。然後……她們兩個人發生了爭執,推搡之間,文英摔下了樓梯,導致早產,最後母女倆都死在了醫院裏。我的女兒,她才剛出生,就已經死了。”

許默眼底裏憤恨越發深了幾分,咬牙切齒,“這還不夠,為了毀滅證據,傅家還帶走了文英的屍體。傅家老爺子雖然很惱怒,但是最終,還是當作若無其事。而傅文錦,從此消失,幾年之後竟還當起了警察,她那樣的賤人,她根本就不配!”

聽完許默的話,我真不知道應該同情他,還是應該去恨他。還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家破人亡,確實可憐。他恨傅家可以,可是他怎麼能害死薛家渠?他又怎麼能做那些危害人民的勾當?販-毒,走-私。甚至為了掩飾他自己的罪行,他想要將那些知道實情的人都除個幹淨。

而這些人裏,恐怕就有我和秦楠吧。倘若秦楠今天真的把資料帶過來了,許默大約真的會如秦楠說的那樣,他不會放過我們,會在毀掉那些證據之後,讓我和秦楠一起去死。

許默是法醫,他有足夠的能力去偽造一個假的案發現場,甚至會讓別人以為我和秦楠是自殺的。其實如果真死了倒沒有什麼,因為我活得太累了,我也對不起太多的人,我最對不起的就是薛家渠。

若是能早點死了,到下麵去給他賠罪那也是最好的結局。可是……我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死了,也不能讓秦楠因我而送命,因我而丟了那些證據,我不能讓許默繼續害人。如果今天我和秦楠死在這裏了,許默怕是害人會害得更厲害……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秦楠對我沒有半點感情,半點也不愛我的。我笑笑看著許默,輕輕搖搖頭,“所以你就恨,恨到了連那些無辜百姓都恨?許默哥哥,我也恨,我的孩子也沒有了,可是難道就因為我恨,我就要去幹販-毒的勾當嗎?你的遭遇確實是讓人很同情,但這些並不能成為你害無辜之人的理由。”

“而且,秦楠不是說了嗎?你的妻子還活著,你的女兒也還話著,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我盡量的提及他的妻子,希望他能夠有所悔悟。

其實走到這一步,我是真的很怕的,一個人遭遇了太多的事情,或許腦子都會不正常,行事也是格外偏激,很明顯,許默行事就是極其偏激的那一類。我必須踩在那條線上,一旦踏過了那條線,我可能馬上就會死掉,我心裏極度恐懼,一方麵在心裏希望秦楠不要來,一方麵又擔心許默真的將我折磨至死。

他是個法醫,知道怎麼一招致命,也知道怎樣可以讓我死不了而痛苦。話說完,我小心翼翼的看了許默一眼。

他的臉鐵青鐵青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剛想張嘴說話,我的手機卻響了,是秦楠打來的。

“許默,我已經到了,馬上放了喬諾,否則我不會等到明天證據齊全之後發出去,我會立刻把證據發到網上去,散布整個網絡,到時候就算你毀掉了我手裏這一份,網絡上的無數份,你也毀不掉。”手機裏……是秦楠焦急的聲音。

他……他來了?我心中一驚,頓時更加害怕,其實比起我受折磨而死,我更怕……秦楠會死在許默的手裏。薛家渠已經沒了,我不想秦楠再因為我而出點什麼事,我甚至不敢想,如果秦楠今天真的離開了這是世界,我是不是會徹底崩潰。

我,終究還是那麼在乎他的,在乎的不僅是那些證據,我也在乎他,沒有什麼比他好好活著更強。我怔怔的看著許默,許默不緊不慢的拿出一部平板,點開屏幕時,原本就鐵青的臉色更加難看,情緒要比剛才更加激動,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我不是說了,隻能你一個人來嗎?你為什麼要帶人來?為什麼?”

“我沒有帶人,你快點放了喬諾。”秦楠的聲音淡淡的,可是他身後分明……是一群警察。

砰!許默猛的將平板砸在地上,走過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滿麵的窮凶極惡,咬牙對我道,“喬諾,別怪我,是秦楠他不守信用!”

說著,他竟然拿出了手術刀,將刀子比劃我的脖子上,厲聲對著我大吼,喊我走。我不敢不走,慌慌張張的站起來跟著他走,緩緩走出去以後,我才發現,我身處於一片即將拆遷的廢墟裏,周圍昏暗至極,我一整天沒有吃飯,走出去以後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昏昏沉沉之間,我似乎看到了一抹亮光,是秦楠嗎?是秦楠和那些警察嗎?隨著他們的靠近,許默見我掐得越來越緊,耳邊還傳來他憤怒的喊聲。黑暗中,我覺得左臉上一陣刺痛,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撲鼻而入,我的手臂上也有這種感覺,好痛好痛,臉上更是疼得像是被潑了硫酸一般,疼的我沒有半分力氣。

迷糊中,我似乎聽到了秦楠的聲音,我的臉好疼好疼,像是被潑了硫酸那麼疼。耳邊還傳來許默低低的笑聲,“喬諾,沒有什麼比你毀容更讓他痛苦吧。他不放過我,也不能怪我了,你說……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張漂亮的臉蛋被劃得稀巴爛,慢慢的腐爛,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我,被毀容了?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周圍……好吵好吵,我好疼好疼。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我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但是視角看上去是那麼的奇怪,我覺得臉上好像包了很厚的一層紗布。

“喬諾,你醒了?”聽到秦楠的聲音,我不由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秦楠,他的眼睛裏噙淚,溫聲又喊了我一遍,“喬諾,你終於醒了。”

我醒了,可是……我的臉好疼,夢裏許默說的話不斷在我耳邊響起,我木然的看著秦楠,想張嘴說話,卻發現張開嘴都是那麼艱難。

“我的臉……怎麼了?”最終我還是吃力的吐出這麼幾個字,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