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渠!我險些喊出了口,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就是薛家渠!薛家渠不是死了嗎?難道他根本沒有死?我很肯定那截車廂裏的那個男人,不是薛家渠的哥哥薛家黎,那……那就是薛家渠!
我心中猛的一顫,急急忙忙的擠上了地鐵。對薛家渠,或許我早已經沒有了愛情,但我不可否認,他在我心裏是誰都無法代替的。我沒有別的用意,我隻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還是我真的看錯了?
我慌張的在車廂裏一個勁兒的往前擠,視線不放過車廂裏的任何一個人,可是直至我走到最前麵,卻也沒有再看到那個身影。那個高大陽光的身影。
望著擁擠的地鐵車廂,我心裏無盡悲涼,更是覺得自己很可笑。薛家渠已經死了,連他的家裏人都證實他已經死了,我怎麼可能會在地鐵站碰到他?
喬諾啊喬諾,你真是瘋了,薛家渠他早就死了,你竟然產生了錯覺。
嗬,我怕是真的產生了錯覺,我是想薛家渠了,想那個從來不會欺騙我的男人。他從不曾欺騙過我,可我卻誤會了他,還砍傷了他,到了最後,我還跟他所謂的兄弟上了床。
可是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居然想他想到了產生幻覺。打從跟秦楠上-床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沒有資格再想念薛家渠。然在被這個世界拋棄時,我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
我一邊在心裏罵自己不要臉,水性楊花,一邊扶著扶手,心裏亂騰騰的。
“喬諾,你怎麼了?”我剛站好,秦楠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突然在我身後喊了我一聲。
我當時正在神遊中,被他喊一聲,嚇了一大跳,不禁白了他一眼,冷聲問他,“你怎麼上來了?你車呢?”
“你都沒發現我今天根本沒開車嗎?”秦楠滿臉不高興,“你也太不關心我了!”
“我為什麼要關心你?”我撇過臉,刻意用背對著他。
我懶得關心他,也不想關心他,當然,我認為我也不需要他的關心。被他這樣把女人玩弄於股掌的渣男關心,那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秦楠是渣男中的戰鬥機,就他對範世羅那尿性,我敢肯定,他不知道對多少姑娘使過。虧得他公司裏那些姑娘,一個個還跟瞎了狗眼似的,認為他就是個好男人,勾搭他的全都是不要臉的拜金女。
哼,他自己要是檢點幹淨,會有女人勾搭他?而且說不定根本就是他想利用人家,故意勾搭人家。在這個世上,最脆弱的是感情,最堅不可摧的也是感情。與其拿錢買通某個人讓對方幫自己做事,倒還不如弄個對自己愛得死心塌地的人幫忙。
那簡直是省心又省錢,從不擔心對方瞎說。瞎了眼又蒙了心的姑娘,那要是看見秦楠跟別的姑娘在一塊兒,第一反應不是秦楠有問題,而是他身邊那姑娘有問題。
於是二話不說,衝上去就給那姑娘兩巴掌,硬生生抽得人當場懵逼。範世羅就是那個抽人巴掌的姑娘,而我就是被抽得懵逼的那個。
今天是範世羅,明天還不知道是誰呢。無論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還是為了我的精神問題,我都得離得秦楠遠點兒。
於是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接走到了另外一個車廂。我就不明白了,秦楠就算不是華人影視的總裁,那他也是秦氏的二少爺。我就不懂,他非得跟著我擠這地鐵做什麼?簡直是有病。
我低著頭,緊緊抓住扶手,一邊在心裏唾罵秦楠神經病,一邊用另外一隻手護住我的包。剛才我被秦楠給嚇得不輕,到現在還覺得會有人打劫我,就算不打劫,可能也會偷我東西。
雖說我這包裏沒有什麼錢,但好歹有一部手機啊,再不濟也有身份證什麼的,萬一要是讓那個被狗吃了良心的王八蛋給拿去半張信用卡什麼的,那我得負債更多了。
想著,我趕緊將包包護得更緊,又側頭看了看站在我身邊的人有沒有長得賊眉鼠眼的……
結果一轉眼就對上秦楠那張俊臉,我實在是無語,頓時有些惱火,“秦先生,你是有多閑,你要是實在閑的慌,你就去喝點兒酒,去夜總會找找花魁,那才適合你!這坐地鐵真的不適合你!”
“沒有坐過怎麼知道適合不適合?”秦楠向我靠近了些,那厚臉皮簡直堪比城牆倒拐。
我動了動,想躲開他,這會兒人擠得太多了,我完全就動不了。於是我伸手掐住他的手臂,怒瞪著他,咬牙切齒,“像你這樣的二世祖,能習慣坐地鐵?隻怕是坐出租你都嫌出租車司機長得太醜。”
我這點兒沒說錯,秦楠他確實是個會嫌出租車司機長得醜的王八蛋,他這個人,要說他最在意人品,那根本就是在扯淡,他就是個隻看臉的外貌協會。雖然他從來不承認,他老說他喜歡我,是因為看上了我美麗的內心。
但我也很清楚,他根本就是為了利用我,我也不認為他是看上了我的臉。我的外貌不算差,拿網絡上話來說,我這長相還挺邪魅的,怎麼看怎麼邪氣。
再加上我這人平時不愛說話,硬生生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陰冷感。然秦楠身邊從不缺比我長得好的姑娘,更是不缺家世背景好的姑娘。就連範世羅那樣的容貌,那樣的家世,他都看不上人家,他還利用人家,他能真的就喜歡我?
我雖然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貧門姑娘,但起碼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所以即便那件事已經過去,我也得離得他遠點,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另外心生一計,另有預謀想要算計我,我可不能給他半點算計我的機會。
於是我邊說話邊往外擠,反正下一站我就下車了,結果我下車,秦楠也下車。他下車就算了,下車還要跟著我。
一臉賊眉鼠眼的湊上來問我,“喬諾,說真的,你剛才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看見什麼了?”我被他問得莫名其妙,滿心惱火。
見我的臉色不好看,秦楠也沒介意,他湊過來,湊得更近,壓低了聲音問我,“剛才,在地鐵站時候,你看見什麼了?”
地鐵站?剛才……我……我看見什麼了?我看見薛家渠了,我產生錯覺看見薛家渠了!我要是說出來,秦楠一定會認為我是得了精神病,我冷冷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看見了地鐵了,能看見什麼?”
“看見地鐵你激動成那樣?你是沒見過地鐵還是怎麼著?”我大步走在前麵,秦楠迅速跟了上來,那一臉的質疑顯然是不相信。
我當然知道這個回答秦楠是不會相信的,但我相信我要是說了實話,他更不會信,他隻會說我得了精神病,弄不好還得給我送精神病院去,他這麼惡毒,他一定是幹的出來的。
我又不是傻逼,我當然不會給他這種機會,於是我就順著他說,態度極度敷衍,“我確實沒見過地鐵,我是鄉巴佬,跟您這種高貴的少爺不能比!咱們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所以,麻煩你離得我遠點。”
“其實我也看見了,我想可能就隻是長得有些像而已。”聽完我的一通數落,秦楠沉默了片刻,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神色嚴肅凝重,“剛才,我也看見了……”
他也看見了……秦楠這是什麼意思?他也看見什麼?他也看見了站在地鐵上的薛家渠?難道那不是我的錯覺?
我頓時停住腳步,抬眸望著他,激動到連說話都不覺變得結巴,“你……你是說,你也看見他了?”
“嗯……”秦楠微微點了點頭,頓住半秒又才開口,語氣沉重至極,“加上這次,我是第三次看見他了,有一回,我甚至從他身邊經過。但是,他好像並不認識我。”
“你……你的意思是說,薛家渠他還活著?”我的心猛的一震,一把抓住了秦楠的胳膊,不由提高了音量,“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你什麼時候見過他的?你不是說他死了嗎?所有人都說他死了,你……你是在哪兒見到他的?你知道去哪兒找他嗎?”
我激動得已然有些語無倫次,對我而言,這世上沒有比薛家渠活著更讓我激動的事,我激動得都忘記了眼前這個男人曾經想要我的性命,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得就差沒衝上去抱住他了。
作為薛家渠的朋友,與我相比,秦楠並沒有那麼激動,或許是因為他早就已經見過薛家渠兩回的緣故。
秦楠緊握住我的手,低沉沉打斷了我的問話,“喬諾,如果……我是說如果家渠真的回來了,你以後……還會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