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急性乳腺炎

越洋電話裏的電流聲,聲聲刺耳,伴著蘇嶸生低沉暗啞的聲音傳到我耳朵裏:“你……你幹脆去旅遊吧,我讓保姆去接與蘇,你去非洲或者澳洲之類的地方玩一玩。”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的,但時機和語氣的不對勁兒,讓我嗅到了一抹不尋常的味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我和會計總監的事有關了?”

蘇嶸生在電話那端罵了一句,很是憤怒的說:“我當然知道你和這件事一丁點關係都沒有,會計總監捐款逃走的那個期間,我們正在紐約陪孩子動手術。可是劉豈浩竟然說你和會計總監為了洗錢,找了托手去各大賭場幫你們洗錢。說你在美國期間,還去過拉斯維加斯的幾大賭場。雖然警察也對劉豈浩的話持懷疑態度,但在沒有眉目的情況下,不排除他們會展開調查。”

“可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為何要逃呢?我越逃,不就顯得我越可疑麼?”

“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劉豈浩把這一切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明他已經準備得很充足了。說不定在他假意與我們和解開始,他就在設計這個計劃了,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他到底為我們準備了什麼樣的複仇盛宴,更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你還是我,或者是更多的人和事。我感覺自己現在一頭亂麻,即使我知道你是無辜的,卻又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似乎都快要把我折磨瘋了!”

我能體會出蘇嶸生的挫敗感和焦慮感,但我還是決定正麵應對。這樣下定決心後,剛才的慌亂瞬間驅散了。

我深吸一口氣兒,盡可能語氣平穩的說:“我待會兒帶與蘇去趟醫院,若醫生覺得狀況不錯,那我坐今晚的飛機回來,最遲坐明天的。我們不用怕的,我們心裏無愧,又有何懼呢?該懼怕的應該是劉豈浩,他就算做了萬全的想把我們拉進黑坑的周密計劃,但總會有百密一疏的地方。畢竟我們是站在太陽底下的,是正義的一方,所以我們才更該理直氣壯的站出來。若我們因他的謊言便先落跑,那才是一開始就是輸家。”

“可是……”

我打斷了還在遲疑的蘇嶸生:“別說些無意的話了,你和警局的工作人員聯係一下,說我會盡快回國。我會盡可能的配合他們,讓這個案子徹底水落石出。”

掛了電話後,我換了外出服,並把行旅打包好。收拾妥當後,與蘇也醒了,我喂了他輔食後便帶他去了醫院。

我和主刀專家說了要回國的事,專家說若要回國也是可以的,隻要別讓傷口感染就行。之後他和護士分別交代了我一些注意事項,我訂了最快的航班回了國。

回國的航班上,因為與蘇的唇部還能看到傷口,所以很多人都會投以慰問或者是用打量的眼神看著我們,而我總會微笑以對。

好在與蘇還算乖,隻是在飛機上不便於吸奶,餓的時候我便會讓空姐幫我弄點溫開水衝奶粉或者米粉喂他。

與蘇這麼乖,我的心態也變得比較平和,隻是與蘇嘴唇上的刀口導致他不能直接吃母乳,我又得照顧他不能去洗手間吸奶。所以我的胸部因長時間未釋放而越來越脹、越來越疼,但我隻能忍著。

長達15個小時的飛行,越到後麵就越顯得難熬,好在蘇嶸生已經在機場的出口等我了。我一看到他便把孩子和行旅全部交給他,彎著腰爬到車上便取出電動吸奶器吸奶。

整個過程都顯得狼狽而絕望,我的奶全部結成塊了,電動吸奶器隻能吸出很少的一部分。而我也感覺到全身又疼又熱的,似乎要發燒了,我隻能用手去擠,可依然毫無作用。

蘇嶸生見狀,給誰打了電話,然後把與蘇遞給我:“在堅持一會兒,我們請來照顧與蘇的月嫂會做乳腺推拿,我已經讓她去準備需要的東西了,回到家她便能幫你。”

我的急性乳腺炎還挺嚴重的,月嫂連續推了4次,每次都差不多要推一個小時。推到第四次時,堵住的乳腺大部分都通了,我的燒也退了,整個人才感覺舒服得多。

我穿好衣服往外走,去書房裏找到蘇嶸生:“走吧,去警局。”

他看了看外麵,又看了看表:“都快淩晨了,明早再去吧。”

“這樣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你去那邊工作人員也隻是做個基本的了解。”他說著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說:“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又得了急性乳腺炎,受的罪可不小。你趕緊去睡一覺,這樣身體會好受一些。”

“那你不睡嗎?”

“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晚一點再睡。我和月嫂說過了,與蘇今晚由她照顧,你就什麼都別想,舒舒服服的去睡一覺。”

我確實是有些累了,回到臥室趟下沒多久就睡著了。但因心裏記掛著會計總監的事,第二天六點多就醒了。

我睜開眼便看到旁邊的床是空的,蘇嶸生並沒有來睡覺。

我坐了起來,難道他徹夜加班?

我去了一趟書房,又去了洗手間和客房,卻都不見他。

把家裏他可能在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後,依然不見他,我才折回臥室給他打了電話。

他的電話倒是接得很快,一接通就說:“你醒了?”

“恩,你沒在家麼?”

“我有事來了趟郊區,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時間還早,你再眯一會兒吧。”

我也睡不著了,而是回房洗了個熱水澡,順便把殘餘的奶都排空了。剛吹幹頭發蘇嶸生也回來了,他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臉上有著一夜未睡的倦意,但眼裏卻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你這種表情,難道是有好消息?”

“算是吧。”

“什麼消息?”

“我去了發現會計總監屍體的村寨,找到了一個目擊者,幾個月前他看到有幾個男人在河附近打架。他當時以為隻是朋友之間喝多了的打鬧,拍了一小段視頻發朋友圈後就離開了,我們這個淩晨看了那個視頻,發現其中一個人就是會計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