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心若向陽,何懼憂傷

自幾天前用湯匙喂食與蘇,導致他被嗆到後,我對喂他母乳這件事,便有了陰影,這段時間都是由蘇嶸生照顧他。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去逃避,我越是疏遠與蘇,隻會讓他對我越陌生、越排斥。而我想建立的,是親密無間的親子關係,所以回到家後,我擠出母乳後便決定自己喂他。

我左手摟住他的脖子,讓他的身體自然的落在我的腿上,右手用滴管吸滿乳汁後,便準備遞進他嘴巴裏。

原以為他會如以前那般抗拒,可他卻適應得很好,一看到滴管便把小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還會跟著滴管來回移動。

看到他這麼配合的小模樣,我的心裏就像有個小海一樣,一下子就把我的眼睛打濕了、“寶貝真棒,看來寶寶是很餓了,那張嘴巴,我們接著吃。”

蘇嶸生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確信我能喂好他後,才轉身去拿暖奶器。母乳擠出來後,很容易變冷,而嬰兒的腸胃很是脆弱,是不能吃冷的東西的,就必須用暖奶器加熱保溫。

暖奶器很快就把奶熱好了,並保持在50度左右的溫度。蘇嶸生搓搓手說:“累嗎?累的話我來吧。”

“喂自己的孩子吃東西,怎麼可能會累呢。”

他笑笑:“那你喂著,我去做飯,有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叫我。”

“你放心吧,我可是與蘇的親媽,肯定能搞定他的。”我說著,對他調皮的擠了擠眼睛,他則回以我一個飛吻。

蘇嶸生去了廚房忙活,我則在客廳裏喂與蘇。房裏傳出來的切菜聲、從窗戶裏吹進來的風搖擺窗簾的叮咚聲,以及與蘇吞咽的聲音交相輝映,讓時間仿佛停在了這一刻,一切似乎都變得很是美好。

我看著與蘇偶爾露出的笑臉想,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公平,權勢、金錢、地位這種東西不可能均等。但有一點卻是公平的,那就是微笑。

你對生活微笑,生活就會對你微笑,給你帶來別樣的幸福;但若你一直自怨自艾,生活也隻會給你一臉的灰和絕望。

而人又是很複雜的東西,人們通常會在一個問題上狠鑽牛角尖,聽不進別人的勸。在那種時候,會覺得整個人生都是黑暗無希望的,但隻要你某天突然想通了,世界就會變得豁然開朗了。

就比如前一段時間的我,和現在的自己。

當然,我很討厭那樣陰鬱的自己,我決定以後都向陽而生,做個樂觀開朗的人。

當晚,我們吃了飯後便在客廳裏看了電視,雖然都是些我看不太懂的英文節目,但這並不影響我們放鬆。

我和蘇嶸生肩並著肩坐在沙發上,與蘇便睡在我們兩人的大腿上,又圓又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看我們,又看看房子裏的別處。

後來我低下頭逗與蘇時,蘇嶸生突然說:“老婆,我們要不要在這裏買套房子?”

我沒聽清,扭過頭看著他:“你說啥?”

“我說要不要在紐約買套房子,這樣方便我們後續治療的入住,以後也可以帶著家人們來這裏度假。”

“不需要吧。”我幾乎沒有什麼猶豫的說:“其實我還是喜歡我們的國家,所以從沒有想過將來要移民或者來國外常住,因為祖國能給我更大的歸宿感和安全感。至於旅行的話,那住酒店要更方便些,而我們再陪與蘇治療的這段期間,最長也不會超過兩年,就續租現在住的房子就行了。”

他點點頭:“我隻是怕你住出租房會覺得委屈而已。”

我攤攤手:“怎麼會委屈呢?若你不陪在我身邊,我或許會委屈;但有你在,我隻會有滿滿的幸福感。”

他伸出手摟過我的腦袋,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側臉:“我真懷疑那位心理醫生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竟讓你一下子就開朗起來。”

我噘嘴:“怎麼?你不希望我這樣嗎?”

“我恨不得把我所有的快樂都給你,又怎會不希望你快樂呢?”他說著,眼底的顏色變得有些深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注視:“不過老婆,與蘇已經適應了滴管進食,我們今晚能不能睡在一起。”

我當然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但卻一本正經的點頭:“可以啊。”

他的嘴角一上揚,我便補了一句:“與蘇也需要爸爸媽媽的陪伴,讓他睡我們的中間,他翻身時便能看到我們倆,會給他很大的安全感。”

蘇嶸生的臉上當即有了一抹土色:“你說的沒錯,但我今晚想申請睡你旁邊。”

我搖頭:“不行,你得排隊啊!我已經很久沒和與蘇睡了,今晚他優先。而且我之前一個人睡了好幾個晚上,也沒見你主動啥的。”

他一臉急辯之色:“我當時得陪孩子。”

我笑:“對啊,我今晚也得陪孩子。我們都把孩子放在第一位,這沒毛病呀,我都很理解你,沒有去責怪埋怨你,怎麼你卻先鬧起了情緒?”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問自己辯解幾句的,但又投降了,什麼話都沒說。

晚上的時候,與蘇睡在我們中間,我們倆都支著腦袋看著他,逗他玩。後來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蘇嶸生很感慨的摸了摸他的小嘴巴說了句:“爸爸知道你明天肯定會難受,但是你要答應爸爸,一定要很勇敢的堅持下去。”

蘇嶸生的話也讓我起了些情緒,看著那麼小一隻就得做麻醉手術,我的心裏依然有些擔憂。

但我們都知道沒有逃避的可能了,我們都互相鼓勵著去麵對。

“睡吧,明天開始,就是一場硬仗。與蘇會衝在第一線,但之後的護理則得靠我們倆了。”我說著對蘇嶸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關燈。

他關了燈後,房間陷入沉寂黑暗裏,我們倆很長時間內都沒說話。大概過了十多分鍾後,蘇嶸生連翻了幾個身,然後很小聲的叫著我:“老婆,我睡不著,你必須獎勵我一個擁抱,我才能睡著。”

我冷冷的說:“那你就醒著吧,天亮了叫我。”

他似乎有點生氣了,故意打起鼾聲來。我出其不意的起身,跳到他身上:“搗蛋鬼,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