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豁然開朗

這個叫方瑤的心理醫師,年紀看起來並不大,頂多也就35左右。我總感覺她似乎不太專業,所以對她也頗有防備之心。

“方醫生,那你覺得以我的情況來說,我該怎麼做?”我盡可能冷靜的詢問,原以為她會介紹我一堆藥吃,或者是我建議每天幾次找她談心,可她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

“其實你的擔憂,都是源自對家人的關心,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你最應該做的是把你的焦慮分享給家人,把這些焦慮都一一淡化。你的孩子經過手術會痊愈,你老公也有能力經營好自己的公司,你在這裏麵隻需要扮演好一個賢妻良母的角色就行。把你該做的打理得井井有條,其他的交給命運、交給別人去完成,各司其職,這是最合理的分配。”

方瑤這番話聽起來淺顯,卻一一說中我的心結。我默了默,點了點頭說:“謝謝你,我會調整的。那我現在出去吧,把我老公叫進來。”

她說了聲好,我轉身走了幾步時她又叫住了我:“羅小姐,你等等。”

我回頭:“方醫生,還有什麼事兒嗎?”

“其實我想以旁觀者的視角,說說你老公。”

我指指自己的胸脯:“我老公?他怎麼了?”

她往柔軟的沙發上靠了靠:“其實你老公是為你預約的心理谘詢,他和我說過你多愁善感的情況,也知道你會排斥做治療,才會假裝一起治療。雖然羅小姐,你有一個這麼貼心的老公,為何還要鬱鬱寡歡呢?你和你老公完全能成為彼此的依靠,你的負麵情緒完全可以對他說出來,然後兩個人可以一起消化掉。”

“可是他已經很忙很累了,我若再把他當做負麵情緒的垃圾桶,那他就會更累。”

她打斷我:“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若什麼都不說出來,都藏在心裏,又通過言行舉止暴露出來,他會更累。畢竟很多事說出來後,就算不能解決都會讓人神清氣爽;相反的你把心事藏在心裏,別人在揣測時會把你的情況想得更嚴重和糟糕,他們才會更因為你而感動累和痛苦。”

她的這番話,倒是真把我說服了,我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我笑了笑,感覺連嘴角都要比平日裏上揚了許多:“謝謝方醫生和我們聊了這麼多,那既然我老公不需要做心理谘詢,那我就不叫他進來了。”

她笑笑,衝我揮了揮手:“再見,祝你們幸福。”

因為方瑤簡單的幾句話,就令我醍醐灌頂,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裏,我都覺得她是個很有能力的心理谘詢師。但我從未想過會與她再見,更沒想到之後她還會在頂著一個新身份,闖入我的生活。

當天我從方瑤的辦公室走出去後,便看到蘇嶸生抱著與蘇在門口來回徘徊著。在看到我時,他不安的瞳孔好像被放大了些,似乎怕診療結果很嚴重,更怕我不悅:“老……老婆,你還好嗎?”

他的小心翼翼刺痛了我,讓我感覺到十分的抱歉。我就像他是第四個孩子一樣,因為更加敏感的緣故,更是讓他對我細致的嗬護。

這段時間的我隻顧自怨自艾了,從未做到一個老婆和媽媽該做的角色,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深呼吸了好幾下,然後微笑著朝他走過去,舉著雙手說:“把與蘇給我吧,你抱了太久了,我們換換手。”

他的眼底含著打量:“那行,我進去見見醫生,你找個椅子坐著抱著與蘇,等我吧。”

我勾住他的胳膊:“別去了,我知道你隻預約了我的心理谘詢,你若是想進去打聽我的情況的話那不必了。我是有些心理問題,但不嚴重,不需要吃藥也不需要治療,自己慢慢調整就好。”

可能是我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也沒用這麼輕快的語氣和他說過話,他並不信任我,反而對我充滿了戒備。

“你都知道了?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你覺得我現在微笑的樣子,像是在生氣嗎?”

“像,你若是很生氣的時候,就會強壓怒火心口不一。”

我有些無力的說:“看來我已經給了你雙麵佳人的不良印象了,放心吧,我以後會繼續把這一缺點放大的,讓你更加看不透我。”

我的自我調侃,讓蘇嶸生一下子便意識到我沒有撒謊。他的臉上有了抹笑意:“你真的沒事兒?”

“如果你是一個希望自己老婆有事的男人,那我會為了滿足你,而說我有事的。”

聽到我這樣說,他立馬單手接過與蘇,又伸出胳膊把我摟進懷裏親了好幾口:“謝謝你老婆,謝謝你沒事兒。既然你問題不大,那我們就回家吧。”

我們走出醫院時,我問他:“與蘇的治療什麼時候開始?”

“我原本打算先以你為重,根據你的情況來安排手術時間。但你沒什麼大問題,那我聽你的,你覺得什麼時候適合手術便什麼時候做。”

我愣了愣:“我們來紐約,就是為了治療與蘇的唇部的,你為何要讓與蘇來將就我?”

“因為與蘇的手術,往後推遲一段時間也影響不大,但你不同,我怕你本來就心裏鬱結:又因為與蘇術後的不良反應而加重憂鬱,所以……”

我的心裏即內疚,又感動,我的眼睛本來是一酸的,但眼淚被我強行憋了回去。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今天時候不早了,明天吧,明天手術。”

訂了手術日期,我本來應該緊張的,可是因為心態的調整,我反而覺得很輕鬆。

與蘇做手術自然會疼,但這卻是他獲得新的容貌的開始,一切為了美麗而進行的蛻變,哪怕是很痛苦的,也應該被讚賞和鼓勵。

這樣想著,心情倒是豁然開朗了。我們原本想去找家中餐館吃飯的,但與蘇卻餓得熬熬直哭,在外麵不便用滴管喂食,我們便回了租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