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又是一陣掌聲雷動。
但很快的,就進入今天的會議主題。
今天聊的,是關於把佳禾和清嶸徹底合並的方案,但從大家的發言來看,大多人對這個合並案都不積極。有幾位,更是呈消極的態度。
每當蘇嶸生讓他們發言時,他們便會互相推搡,仿佛這是個燙手山芋似的,誰都不願去碰。
蘇嶸生前麵一直再忍,但會議進行到一半時依然沒有進展。直到他提出幾個方案時都沒有人擁護,那些人甚至還議論紛紛時,他到底是沒能忍住,直接用手往會議桌上拍了下去。
嘈雜的會議室,頃刻間恢複了安靜。蘇嶸生掃視了他們一圈後,說:“有些話我本不想說的,覺得說出來會傷害彼此的信任,但見你們依然沒有覺悟,我不得不提醒各位,想讓你們明白一點……”
蘇嶸生說到這裏頓了頓,又慢慢的收回了視線,而眾人的視線則慢慢的集中到了他身上。
“我和你們是雇傭關係,你們是我的員工,你們存在於這個公司的目的,就是去貫徹落實我的各種工作任務和指標。若你們覺得與我道不同,那我也不會強迫你們,隻是我也不會再用你們。坦白說,清嶸那邊對於兩家公司合並是成開放和接受的態度的,而我也曾任過清嶸的前身蘇氏的總裁好幾年,那邊也有更多我信任的人。所以我並不缺人,別以為你們私下結成一體來反對我,就能要挾住我!”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咯噔了一下,萬萬沒想到他在佳禾的處境已經難到了這種地步。
但他卻很從容的把一份計劃表丟到桌上,一臉冷然的說:“今天之內做出你們的決定,若你們對合並一事還是不讚成,那明天之內辦好離職手續,該補償你們的,我會讓人事和財務一分不少的補給你們!”
蘇嶸生說完便先走了出去,我立馬尾隨著他離開,但在關上辦公室的門時還是稍有駐足,想聽聽裏麵的人會是什麼反應。
我們剛走,裏麵一下子就炸了鍋,大家都在討論到底是走還是擁護蘇嶸生,因為持不同意見,有幾個人甚至爭吵了起來。
見他們爭持不下,我也沒有聽下去的心思了,幹脆直接去了蘇嶸生的辦公室。我一推門進去他便抬起頭看著我,我就問:“你把話說得那麼重,難道不擔心他們都辭職嗎?到時候他們集體出走,公司人才虧空,豈不是更容易被他人入侵?”
蘇嶸生笑得頗為從容:“放心吧,該留的總會留,該走的總得走。”
“什麼意思?你能說直白點嗎?我聽不太懂。”
蘇嶸生對我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我不明其舉之意,但還是走了過去。蘇嶸生把椅子往後一退,繼而指指他的腿,讓我坐在上麵。
我略有遲疑,覺得此舉不太恰當,萬一有人進來被撞見,那別人會該當何想?何況他的大腿也會不舒服。
可蘇嶸生在我遲疑時卻攬住我的腰,一拉便讓我跌坐他的腿上。我剛想站起來,他勒住我腰部的手便更用力了:“別動,你看看著屏幕裏有些什麼?”
我這才注意到電腦屏幕上正監控著會議室裏的所有人,原本還炒作一團的人們很快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想留在公司繼續效力於蘇嶸生的,而另一派則是堅決要出走的。
從他們的爭執中,我能聽出要離開佳禾的那一派好像另有去處。他們口口聲聲的指責要留在公司的人,說他們這樣做怎麼對得起老主子。
這個老主子,想必就是指劉承恩了。
而堅持留在公司的人則說人各有誌,他們也要養家糊口,新東家對他們一直不錯,他們沒必要為了義氣丟了飯碗。
後來兩拔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大概半小時後,陸續有人來辭職和表忠心。
我原以為蘇嶸生會留下那些表示要對他忠心的人,卻沒想到他直接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他們全解雇了。
反倒是那些要來辭職的人,蘇嶸生把辭職信退了回去,說讓他們在考慮考慮。說知道他們是佳禾的老員工,現在佳禾想有更好的發展,也需要老員工的幫襯,隻要他們同意留在公司,那待遇方麵都好談。
蘇嶸生的此舉措施出乎我的意料,讓我大跌眼鏡,起初我不好問,等到員工們都離開後我才急匆匆的衝上去問他:“你是不是搞錯了?把想留下和要離開的人搞混了?”
蘇嶸生淡然的笑了笑:“沒有。”
“那為什麼你要把想留下的人趕走,把要走的人爭取過來?”
“你覺得呢?”他反問我。
我看著蘇嶸生,卻越發覺得我無法看穿這個男人了。每當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的時候,他卻總會有做出些我不理解的驚人之舉,讓我完全不能理解。他就好像會偶爾把自己裝進不透明的容器裏一樣,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入其中,每當你以為你已經了解了全部,他卻又會從裏麵抓出一個說:看吧,在你以為你已經了解了我足夠多時,其實你隻觸及了我的皮毛。
這種感覺真的很糟,讓我又沮喪又失落。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會想,如果我會讀心術就好了,那我便可以讀出他的全部心思。可我沒有,我隻好說:“我猜不到。”
他又摸了摸我的頭,淡淡一笑說:“其實很簡單,同意留在公司的人中,肯定混入了劉豈浩甚至是我三伯父的人,所以我寧可錯殺百人,也不願放過一個。至於那些堅持要離開的人,則是完全沒有被賄賂的,反之就衝他們對前主人那般忠心的份上,隻要我能夠收攏他們,他們必定能為我所用,而且背叛我的概率也會降得很低。”
蘇嶸生說出這番話後,我才算徹底的了解了他的用意。原本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我也佩服他用人策略的高明。
但我隨即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擔心:“萬一他們都堅決要離開呢?”
“若他們執意要走,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早已做了完全的準備,我從清嶸那邊也找了比較信任的人,若他們也要集體出走,那我會把清嶸的人調過來。”
“可是頻頻變動,會不會讓佳禾的業績下滑,甚至出現各部門虧損,直接導致公司資金緊張的局麵?”
蘇嶸生搖了搖頭:“不會的,清嶸現在的主要經營方向還是房地產的開發,而佳禾一直主打房屋的裝修和設計。雖然兩家公司合並,但其實清嶸是主導,佳禾隻是為它服務的分支。以後我們主打精品住宅時,也不用再用外包服務,直接一條流水線做下去,不僅效率高,而且成本低,質量也能有保證。”
聽了蘇嶸生的話,我也覺得說得挺有道理的,便笑了笑說:“你既然這麼有把握,那就好。”
之後的兩天,我一直擔心那些人會離開,沒想到蘇嶸生再次召集他們開會時,他們都同意留下來。並表示隻要蘇總不拋棄他們,他們願意為蘇總、為公司效勞一輩子。
蘇嶸生也大度表示,為了他們歡迎徹底的接納自己,會讓人事給每個人都加工資。
至此,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放在我心裏壓抑了很久的擔心總算徹底被打消了。
這批人也很快被蘇嶸生重用,蘇嶸生把眼下公司的主要問題都告知他們,並著手去解決。那些被收買和安插進來的內部敵人,都漸漸失了實權,即使繼續待在公司,也拿不到有用的訊息了。
看到公司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又感覺人生充滿了希望和驚喜。
這天周末,周蕭、莫塵和方麗慧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來我們郊區的別墅裏烤燒烤。
雖然已是春末,但因為今天下了場暴雨,溫度變得很低,恰好適合烤燒烤。
我們在院子裏支了一把打傘遮雨,男士負責燒烤,女的則負責吃和聊天。後來吃得差不多後,我們又移步到客廳裏打麻將。
因為五個人,多出了一個,我便主動讓位,一邊陪孩子們一邊看他們打。
莫塵和周蕭是對家,蘇嶸生和方麗慧是一對,最開始的時候蘇嶸生他們連輸了5局,周蕭收錢收到手軟,笑得麵部都快抽筋了似的。
“看到了吧?我們這是真情侶,默契是你們比不了的。”周蕭嘚瑟的搖晃著腦袋,還對我們吐了吐舌。
莫塵很寵溺的看著周蕭:“蕭蕭,我們得謙虛一點,別那麼驕傲嘛!不過你若是喜歡贏的感覺,那我會努力配合不讓你輸的。”
方麗慧有些慌,看著我說:“要不你來打吧?讓你們真夫妻來把他們這對情侶的火焰壓下去?”
我擺擺手:“不用不用!你放鬆了打,反正隻是圖娛樂而已。”
後來又打了一圈,這次是蘇嶸生和方麗慧贏了,緊接著他們又連勝了三局。
正當大家玩得開心時,周蕭的電話響了,我聽到她叫了一聲媽後,在聽到對方說了什麼後,握在手裏的麻將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