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心神不寧致追尾

我媽當時就跟在我身後,她見我突然站在了門口,便推了我一把:“怎麼站在門口,進去吧。”

“媽……你看那個人,你認識嗎?”

因為眼下的這一幕太出乎意料了,我說話時竟然還咬到了舌頭,但這點痛遠不及我心裏震動的千分之一。

我媽順著我的手指看了過去,她微笑的臉也當即一僵:“這……這不是蘇嶸生嗎?”

我媽太過激動,說話時沒能控製住音量,聲音便大了些。在與蘇嶸生說話的醫生往看了我們幾眼,而蘇嶸生側對著我們的腦袋也慢慢往我們這邊轉。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一把揪住我媽就往側邊躲了過去。我媽的腦袋砸在了牆上,疼得她皺緊了眉。

“你這孩子,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大?你們離婚都半年多了,這半年來他連兩個孩子都不聞不問,你又何必躲閃呢!”我媽說著拉起我的手:“走吧,我們今天是來看眼睛的,不能因為他在裏麵,就連病都不去看吧。”

在我媽說這些時,我空白了很久的腦袋一下子閃過了很多事情。

他有一次耳鳴得滿地打滾,後來再與我聊得火熱時態度突然轉淡,我的語音不回,電話不接,改為文字聊天;直到幾天後突然提出離婚……

當我把這一切串聯起來時,我似乎猜到了什麼,但我並不敢衝進去核對。而是哀求我媽:“媽,我們走吧,沒必要與他衝突。醫院那麼多,附近就有一家,我們去那裏檢查吧。”

我媽見我這樣,似乎對我很失望,但好在沒勉強我,而是微歎了聲氣兒說:“行吧,媽媽的眼睛那裏都能看,甚至不看都不要緊。可是你的心呢,你就算想找醫生治療,也沒人能幫上你的忙。你必須靠你自己,知道嗎?”

“媽,我知道的。”

她歎了歎氣,往醫院門口又看了一眼,然後走進了電梯。

當天我陪她去了附近的醫院檢查,醫生說她有點結膜炎,先點一周的眼藥水,若沒效再來醫院清洗。

後來回家時,我因為一直在想蘇嶸生用手語的事情,沒注意到前麵的紅燈,車子直接追了別人的尾。

因為前麵的車是遵守交通信號燈停下車的,所以全是我的責任。原本我們的意思是想私了的,但對方卻有點耍賴的意思,說他被我撞得全身酸痛,腦袋發暈,一開口就要20萬的醫藥費,並承擔車輛維修的費用。

我根本沒心思與這個車主去爭執,便想同意,但我媽卻攬住了我:“報警處理吧,也把保險公司叫上,你的車是全險,不必怕的。”

對方車主一聽我媽這樣說,便著急的表示其實錢好商量,他可以少要一點的。但我媽說為了避免對方會糾纏上我,還是一次性解決的好。

後來還是報了警,保險公司也來了。警察判我全責,負責維修對方的車輛,而車主的麵包車是運海鮮的,在維修期間會耽誤他工作,我便賠了3千塊的誤工費。

車主對這個結果甚是不滿,一直叫囂著他渾身不舒服。警察便教育他:“對方的車速並不快,她看到你踩刹車後也減速了。你麵包車的後保險杠被撞毀了,但車的中前部都沒收到影響,按理來說你人是沒有事的。但若你堅持要去檢查也可以,但是我們警察這邊對這塊也是嚴打的。要是診斷結果證明你沒什麼問題,那影響可不好。”

車主聽了這番話,因為心虛也就沒再說話了。我賠償他現金時,看到他手上有很多傷,像是被螃蟹之類的傷到後留下的。

我便動了惻隱之心,把剛取的一萬現金都給了他:“大哥,今天撞到了你的車,是我不對。耽誤了你的工作,我也很抱歉。為了彌補你的損失,你收下它們吧。”

他接過錢看了看:“多了。”

“多不了多少,你就收下吧。”

他似乎有所猶豫,在我以為他見我多給便想再要一筆時,他卻說:“謝謝姑娘,其實我也不是貪財之人,隻是我家庭實在困難。眼看9月份孩子就要讀小學了,但我一個外地來打工的根本沒辦法把女兒送進學校。最近我正在為這件事頭疼,後來看你開的車挺值錢的,我才會動了歪心思,想多要一筆解決難題。但我現在想通了,我的問題再難,我也不能去貪圖別人的便宜,也壞了我的良心。”

他說著數了三千裝進口袋裏後,又把其他的還我了。但他始終不收,我覺得他也算淳樸之人,便說:“我有你的電話號碼,這樣吧,晚上回去後你把你女兒的基本情況以短信的方式發給我,我這邊問一問能不能幫她安排一個學校。”

他一聽我這樣說,感激得都快跪倒地上了,我把他扶起來說:“不用客氣的,別說我還沒幫上忙,就算幫上了也不用你感激的。”

我的車也送修了,我媽叫了她的司機來接,回家的路上我就收到了那位車主發來的短信,我便把它轉發到我媽的手機上。

“媽,你人脈廣,看看能不能幫這位女孩安排下學校。”

我媽有些無奈的說:“你怎麼會決定幫他的?”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心裏太亂了吧,覺得做點好事能讓自己好受些,何況我也知道這個忙對你也不難。”

她笑了笑:“當然不難,畢竟我前夫就在學校工作,這次的忙我可以幫,但下不為例了,畢竟我不太喜歡和前夫打交道。”

“恩。”

她又說:“我們母女倆都有前夫,但我見前夫就比較坦然,而你卻因為他連紅燈都沒注意到。你這種狀態實在太讓我不放心了,這樣吧,你最近就待家裏,別去畫廊了。”

“那不行,我待在家裏會發瘋的。”

“發瘋?發瘋也比你出交通事故好。”

我從未見過我媽這般嚴肅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生氣了,便沒敢再說話。後來我們去學校接了孩子,我媽隻和孩子們說話,也不理我。

當晚為了讓我媽消氣,我一直陪著孩子們玩,沒敢單獨待著。但看著子遇那張與蘇嶸生的五官棱角越來越相像的臉時,我還是忍不住的去想他。

這半年多了,我雖然沒離開過上海,但卻刻意的回避與蘇嶸生有關的一切。他的兩家公司和房子附近是我始終未踏入過的地方,包括離婚時他給我的那兩套房產,我也從未去看過。

我與原本的同事徹底斷了聯係,就算有人主動聯係我,我都會刻意忽視之。我也減少和原先的朋友的接觸,隻和周蕭、方麗慧走得近一些,而她們都明白我的心思,從不會在我麵前主動提及他。

至於白銘安,我們一直保持著友好而不頻繁的聯係。他偶爾會去畫廊挑幾幅畫,說是贈給朋友和生意夥伴,有時會約上他的朋友並叫上周蕭她們一起去聚餐。

周蕭她們都說他喜歡我,但我堅稱我們隻會是朋友,不可能再往前發展了。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縮在這個小圈子裏,那我就暫時不會與蘇嶸生相遇,隻要時間夠久,我甚至會忘記了他。

若某天他念及兩個孩子而主動找上門時,我也能微微一笑,心裏再無波瀾。

可是沒想到,半年過去,再見他,他卻是個需要靠手語與人交流的人。

他到底是耳朵聽不見了,還是嘴巴說不出話了?

這些疑惑再次衝擊著我的腦袋,讓我想解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

即使我們已經離婚了,但若他當初是因這些原因而離開我的,我總得調查一下才能心安。

想到這裏,我給周明華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