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那些匿名寄給劉承恩的照片,就是他偷拍的?
想到這兒,我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他若偷拍了我與齊晟的同框照,那必然也偷拍了我與蘇嶸生的膩歪照。
一旦他把我與蘇嶸生的親密照寄給劉承恩,那在方案外泄、真凶未明的情況下,我和蘇嶸生必定會成為頭號懷疑目標。更甚者,我們曾是戀人並生育了孩子的料被挖出的話,那整個佳禾估計都會把我們當成大騙子了,到時候不僅是我,連蘇嶸生都會立場艱難。
想到這兒,我真是著急的不行,但還是穩住情緒掏出手機假裝在與朋友打電話,其實是用鏡頭對準他後拍下了幾張照片。
拍好後,我假裝掛了電話,握著手機慢悠悠的走到了公路邊。
那個男人,也一直與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我快他快,我慢他慢,就站在50米開外的地方盯著我。
眼下,我肯定不能再去酒店找蘇嶸生了,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能愚蠢的往槍口上撞了。
後來來了一輛出租車,開車開到我旁邊時我才突然攔下,上車後讓司機隨便往前開。
這時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別克車也突然啟動,那個一直跟著我的男人迅速上車,黑色別克在夜色中緊緊的追在我的車屁股後麵。
我的心這才慌了起來,他們追我追得那麼緊,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給蘇嶸生打電話,可前後打了好幾個,都是通話中。我尋思著他估計在調查方案外泄的事,便沒再打給他,而是讓司機把出租車開到一個警局邊停下。
車子剛挺好,那輛車也在稍遠的位置靠邊停車。之前我從未發現有人跟蹤甚至是偷拍我,可是他們今天跟得那麼緊,肯定是想對我做除了偷拍意外的事情了。
我給了司機一百塊錢,零錢都沒要就衝進了警局。我慌張的撞到一個值班的女警身上,她態度挺好的說:“出什麼事兒了嗎?怎麼跑得那麼急。”
我緊張的揪著她的胳膊說:“我被人從市人民醫院一路跟蹤到這兒,我很害怕,便讓的士司機送我來這兒了。”
“被跟蹤了?”女警說:“你先別怕,我們這兒很安全,你倒裏麵休息一下,我讓幾個同事去看看。”
“謝謝你了,跟蹤我的應該是兩個男人,好像開著一輛最新款的黑色別克凱越係列的轎車。”
另一位女警接了杯溫水給我,讓我喝點穩穩情緒。又去了幾個警察去附近巡查了一圈,回來告訴我說方圓幾公裏都沒有看到我所說的可疑車輛。
“真的?”
“對。”
我尋思著他們可能是在看到我跑進警局後,怕我報警才逃走了的,說不定現在正躲在暗處監視著我,一旦我走出去,他們就會跟上來。
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決定讓蘇嶸生來接他,雖然以目前的狀況來說,我們再見麵有點危險。但他是我在上海最信賴的人,此時除了他外,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了。
蘇嶸生後來打了電話給我:“你剛才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
“恩。”
“那你在過來的路上了嗎?我剛才剛回酒店,胡夢就一直打電話給我。”
“哦……都聊了些什麼呀?”我心有不悅,原以為他是在查方案外泄的事兒,沒想到卻是與胡夢話家常呢。
“見麵再說吧,你到哪兒了?需要我來接你嗎?”
“我把我的位置發給你,你快來吧。”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把地址微信給了他。
他再次打過來時已經出門了,我聽到了他關門和走路的聲音:“你怎麼會在警局?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學著他的口吻:“見麵再說吧,但你過來時小心一點,以防被跟蹤。”
蘇嶸生來得倒是很快,一見麵就全身打量了一圈,確定我毫發無損後才鬆了口氣兒:“我還以為你出什麼意外了,連闖了幾個紅燈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不過看到你毫發無損的樣子我已經很欣慰了。”
女警員笑著說:“司機可得遵守交通規則,闖紅燈可得做好罰款和扣分甚至是吊銷駕駛證的準備。”
蘇嶸生立馬擺出一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的模樣,還敬了個軍禮說:“你說得對,每個人都得為和諧社會的建設出力,我平時也是個遵紀守法的人,隻是今晚一聽到我老婆在警局,我就以為她出啥大事兒了,一時著急就犯了點錯誤。”
出了警局上了他的車後,我神情微凝:“你來的路上,有人跟蹤你嗎?”
“沒有,難道你被跟蹤了?”
我點點頭,把從醫院到警局的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他聽後倒吸了一口氣:“還好你機智,不然還真不知道他們明目張膽的跟著你是想對你做什麼。我也有錯,沒在你有危險時,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我本該幹脆利索的結束與胡夢他爸的電話的,但念在他是個病入膏肓的長輩的份上,才陪他聊了很久。”
“他和你聊什麼了?”我見蘇嶸生眼色不對,便試探的說了句:“他真逼婚了?”
他無奈的歎氣:“對,但我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了。”
“你拒絕一時,能拒絕他一世嗎?”
“我和他的主治醫生聊過了,他現在屬於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人,所以我會在他活著時盡量維持好愛胡夢的形象來,等他離世後我們就會宣布分手的。”蘇嶸生說著捉住我的手:“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時很混蛋,我竟然把正牌女友晾在一邊,去與普通朋友裝親密的戀人。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畢竟我能在佳禾站穩腳跟,胡夢也是功不可沒的,我不能過河拆橋。”
我點頭:“我當然理解你,隻要你立場分明,態度堅決,那我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決定的。”
蘇嶸生有些動容的把我摟進懷裏連續親了好多下:“有你真好,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因為你單純、善良、純粹,更難得的是真誠,而我卻有太多的陰暗麵,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在不知不覺中也被你改變了很多。”
“真的?”
“恩,胡伯父的事兒要是放在5年前,即使我欠胡夢天大的恩情,我也不會陪她演這場戲的。當時的我是個唯利是圖的生意人,所有帶不來金錢效益的事情我都不會去參與的。可是自認識你後,我那原本隻能看到利潤和金錢的眼睛,也漸漸的能容納其他東西了。”
我點點頭:“你的這種改變是好的,不過案子的事兒你有沒有眉目了?”
蘇嶸生抬頭看了我幾眼,然後問:“你有沒有看清跟蹤你的人的樣子?”
我迅速把手機相冊打開了:“我假裝接電話偷拍了幾張。”
蘇嶸生把這個戴著鴨舌帽和戴著一副黑墨鏡的男人的照片傳到他手機裏,然後以微信的方式發了過去:“照片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你迅速幫我查一下。”
我好奇的問了句:“你發給誰的?”
“一個朋友。”他說著啟動了車子:“他在上海開了間有名的征詢社,在查人這方麵比較有經驗,我們先回酒店等結果吧。”
我搖頭:“還是別了吧,萬一有人在酒店門口監視我們呢?若他把這些照片發給劉承恩,那我會拖累你的。”
蘇嶸生有些無奈的說:“誰拖累誰還真的不太確定。”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指使人跟蹤並拍照的人,很可能是蘇啟明。”
蘇啟明這個名字,讓我聽得又恨又慌:“他在昆市經營他的蘇氏就好了,怎麼會把手伸到上海來跟蹤我們?”
蘇嶸生會心一笑:“有句話說得好,側塌之側怎能容他人酣睡!蘇啟明看似陽光單純,實則是個心機叵測的人。他看到我在佳禾做出點業績來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弄倒我,因為他不願看到我有重新站起來的那天。我越是強大,奪回蘇氏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想斬草除根而已。”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真會那麼狠嗎?”
“我和他身上好歹有點血緣,你好歹是他表嫂,可他為了奪走我在蘇氏的股份,還不是在迷暈你後偷拍了那些照片,你覺得他會不狠嗎?”
蘇嶸生的話還是說得挺有道理的,我默了默:“那這次我們肯定不能那麼被動的步入他的陰謀裏。”
“對,論玩狠的,我也不遜於他。”
蘇嶸生的鬥誌完全被點燃了,蘇氏是意味著他的尊嚴般的存在,更是爸媽留給他的唯一念想,我知道這場反擊戰是無法避免了。
我決定無條件的支持他,必要的時候,我不在乎犧牲自己。
第二天,蘇嶸生委托的那個人,查到了郵寄匿名快遞的店麵。在一番交涉後,店主坦誠昨天的確有人找過他。給了他三千塊,讓他把一遝照片親自送到公司去。
他起初不同意,怕是危險品,但後來檢查後發現隻是一些很正常的照片,在金錢的誘惑下,還是接了這個匿名單。
在調取了錄像後,我看到這個人,正是昨晚從醫院一路跟蹤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