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自嘲閃過我的腦海,而醫生恰好來了,我便跟著他走了過去。
向丹窕她們也跟了上來,當蘇嶸生被從監護室裏推出來時,夏宛如一把逮住我的胳膊,用怪氣的聲音在我耳邊說:“你也看到丹丹了吧?你有沒有發現你和她有相像的地方?雖然不想打擊你,但你的的確確隻是她的替身。現在正版回來了,你這個盜版也該自己退場了,以免下場更難看。”
夏宛如的話對我造成了幾萬點的暴擊傷害,我很難過,但卻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也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又有何資格和我說這些?你若是對我把蘇嶸生從你手裏搶走的事情難以釋懷,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以其咬著別人的男人不放,倒不如灑脫一點,去找更適合你的人。”
夏宛如臉都要被我氣歪了,她剛想反駁我又說:“對了,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改改自己的脾氣。男人談戀愛找的是誌氣相投、互通的伴侶,而不是找一個脾氣很壞、要自己隨時隨地伺候的祖宗。”
我說完就走,夏宛如不服氣的伸出腿想絆倒我,但我早已看穿她的小動作,在成功避開時她卻因失衡而摔倒了。
她應該摔得很疼,因為砸在地麵時還發出了很響的響聲。我剛準備幫護士推床,夏宛如就氣急敗壞的說:“她推我!羅瀾清她推我!”
蘇嶸生的臉色和昨天比起來,要好很多。他微蹙著眉頭看著我,我抿了抿唇說:“我推你去做檢查。”
劉淼淼用胳膊拐了我一下,說:“你怎麼能在推倒我朋友後還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不卑不亢的說:“劉特助,我不想做過多辯解,但醫院有監控,若你們認為我真推了她,那可以報警,我隨時配合。”
我說完就要推著蘇嶸生往電梯裏走,這時向丹窕伸過手來,溫聲細語的說:“我來吧。”
蘇嶸生的視線落在向丹窕身上,這讓我倍覺刺痛,但我還是維持著微笑:“我是護工,這些事理應我來做的。”
到底沒有人再說什麼了,等一係列檢查做完後,蘇嶸生和我說:“我不想住監護室了。”
我點點頭:“我會和醫生說的。”
主治醫生說要想從監護室轉出來,還得等檢查報告評估出來後再做判斷。當晚探視時,向丹窕她們也在場,我雖然很想進去看他,但最終還是讓了步。
向丹窕進去後,劉淼淼和夏宛如對我冷嘲熱諷了一番。但我並未與他們爭執,直接轉身出了醫院,回了賓館。
這我做了很多夢,有一個場景是蘇嶸生和向丹窕結婚了。我又去大鬧婚禮現場,但卻被保安丟了出去。
再後來向丹窕出來了,她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我的臉上,表情猙獰的說:“一個冒牌貨也敢和我搶男人,真是不自量力!”
……
一覺醒來,枕頭都是濕的,我的眼角還掛著淚……
第二天,我一如往常的去醫院。醫生說他的各項機能都恢複良好,可以轉到加護病房了。至於失憶這一部分,應該是他大腦的自發刪除行為。畢竟從腦部CT來看,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
“可是醫生,那他還會恢複有關於我的這部分記憶嗎?”
他搖搖頭:“大腦的結構非常複雜,我也說不準。但你也不必太在意他忘記了你這件事情,畢竟你們現在朝夕相處,與其想找回記憶,倒不如重新創造記憶。”
醫生的話突然點醒了渾渾噩噩的我。
對呀!與其糾結於他忘記了我這件事情,倒不如讓他重新愛上我。他既然能愛上我一次,就肯定會有第二次,隻是這一次換成我主動而已。
如此想著,心裏的壓力一下子就了不少。
當天蘇嶸生從監護室轉移到了加護病房,最初幾天他還需要隨時佩戴氧氣罩,但幾天以後他已經脫離了所有電子設備,能吃好睡好了。
這天,他在恢複不錯的情況下又被轉到了VIP病房,這裏的環境要更好些,他一躺倒床上就說:“羅護工,我想看電視。”
我把電視打開後,他又說:“羅護工,我想吃梨。”
“好叻!我馬上削!”我挑了個最新鮮的梨就開始削皮。
這些天,蘇嶸生一直稱呼我為羅護工。最初的時候我對這個稱呼還挺不習慣的,總覺得我於他來說,好像真的僅僅是個護工了。
但是後來我就釋懷了。
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他,無論是朋友還是同事,他們都隻能逗留一小會兒。就算是他的初戀向丹窕,來探望他時也得看我臉色。
即使他們聊起往昔的趣事而笑得前俯後仰時,我隻要說一句“蘇總得休息了”,她還不得離開。
而我卻以羅護工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照顧他,悄無聲息的喜歡他。所以我比別人擁有的要更多一些,我應該知足才對。
我削著皮時,蘇嶸生突然來了句:“羅護工,你有男朋友嗎?”
他突然的發問,令我一個緊張,刀子就劃拉傷了皮膚。
他見此,蹙著眉說:“受傷了沒有?”
我了一下傷口:“隻是劃傷了皮膚,沒出血,不疼。”
他不相信,有些嚴肅的說:“給我看看。”
我有些緊張的把手指遞到他麵前,他拉起來檢查了一番,動作輕柔,眼神裏也流了擔心和關切。
在那一瞬間,我真有直覺,覺得他依然是那個愛我的蘇嶸生。
可是這種美好的希冀還沒能維持3秒,就被他一句話拉回現實了:“以後小心點吧,我受傷後公司就由朋友代管,也不知道公司最近的虧損情況,所以能省一點就是一點。萬一你受傷了,我輕則得給你補償,重則還得換護工,費時又費錢。”
蘇嶸生的話狠狠的中傷了我。
曾經我受傷,他心疼的是我的人,如今他心疼的卻是他的錢。
這大概就是男人愛與不愛你的最大區別和證明吧。
我的眼睛有些濕濕的了,我低下頭繼續削皮,他卻不依不撓的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低著頭說:“我這把年紀了,當然也有過一些感情經曆。不過蘇總一直追問,難道是有合適的人要介紹給我?”
我說完這句話後久久沒聽到他的回答,一抬頭就看到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等我看向他時,他卻又把視線平移了過去。
氣氛變得有些低沉起來,我剛準備把削好皮的梨切成小塊時,蘇嶸生突然說:“羅瀾清,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梨是不能分成小塊的嗎?”
我哦了一聲,等意識到什麼時,一下子就瞪大眼睛看著他:“蘇總,你剛才叫我什麼?”
他挑了挑眉:“除了羅護工還能叫你什麼?”
“可是你剛才明明叫了我的名字。”
他冷笑了一下:“是你聽錯了吧。”
他說完就拿過梨吃了幾口,但又說:“我的胳膊不太舒服,你能不能喂我?”
我心裏狐疑不已,即使我產生了幻聽,那也不至於聽成我的名字吧?還有他讓我喂他吃梨,這不是故意找借口和我親近嘛……
他見我沒動,便說:“不願意?”
我挑挑眉:“分內工作而已。”
我拿著梨喂他,他吃得倒是津津有味,看著他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迅速的咬了一口梨,然後湊到他麵前:“蘇總,用手喂挺麻煩的,倒不如來點勁爆的?”
蘇嶸生的臉變得有點發紅,喉結也不自覺的滾動了幾下,呼吸也變得沉了些。
我這剛要親上去,伴著推門聲,一個甜美的女聲也傳入耳中:“嶸生,我做了你愛吃的糖醋裏脊和羅宋湯。”
我原本應該迅速起身的,可當時卻突然來了脾氣。
明明都是前任,憑什麼向丹窕一來,我就得與蘇嶸生保持距離?
再說了,我想親他很久了,若錯過眼下的時機,恐怕以後很難找到機會對有了防備心的他下手了。
想到這兒,脆兩眼一閉,直接貼到了蘇嶸生嘴上。用舌頭撬開他的嘴巴,把梨放到他嘴裏。
“你們在幹嘛呢?”向丹窕已經走到了我身後,她應該沒看到我們做了什麼,但眼神間卻盡是打量。
蘇嶸生不知道是被我蠻橫的舉動嚇到,還是怕借梨接吻之事被向丹窕看破,捂著嘴咳了起來。
我迅速的倒了杯水遞給他,雖然做賊心虛而導致臉上發燙,但我還是用平常的語氣說:“蘇總,以後你但凡需要我喂,我都會用剛才的辦法,省力又高效,何樂而不為呢!”
我意有所指的話換來蘇嶸生的瞪眼斜視,但我假裝沒看見。在我轉身放水杯時,向丹窕迅速坐到了我剛才的位置上。
她邊打開飯盒邊問:“你們有什麼高效的喂法嗎?說出來讓我也學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