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勢如水火

寧印竟然也有些驚訝:“你居然知道絕情穀?”

喬涼瑾也吃了一驚,聽寧印的語氣,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穀:“莫非還真的有絕情穀不成?”

“我師承絕情穀,可是並沒有人知道絕情穀這個地方,你是怎麼知道的?”寧印追問道。

“我以前看過小說,你忘記了我來自未來,那我的情花毒,是不是沒解藥了?是不是得半死,或者不能動情?”

“你隻是聞了情花毒的氣味,不過七日之內不能用內力,我不會傷害你的。”寧印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回道。

喬涼瑾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那種慘絕人寰的毒,不然自己看見肅清就得痛,那就不開心了。

馬車繼續在行駛中,喬涼瑾又覺得腹中不舒服,敲著馬車側壁道:“喂喂喂,停車,我肚子又痛了,怎麼回事,寧王爺,你給我的東西有毒是吧?”

寧印掀開了門簾,進來便將手搭在了喬涼瑾的脈門上,搖頭道:“你沒有中毒啊。”

喬涼瑾在夜色中白了一眼寧印,咬牙切齒的道:“我知道我沒中毒,我就是那麼一說,我現在想去找個地方,酣暢淋漓一下,如何?”

寧印又是麵色微微一紅,連忙下了馬車,扶著喬涼瑾下來,貼心的將披風給她披好道:“山中夜風甚涼。”

喬涼瑾攤開手掌問道:“草紙!”

寧印沒想到過一個女兒家完全不顧及形象,攤開手問自己要草紙,他皺眉,從身後抽出草紙塞在了喬涼瑾的手中。

喬涼瑾這才急匆匆的去找地方解手。

她蹲在了樹林中,望著不遠處的寧印,歎息了一聲,哀怨的道:“肅清,你死哪裏去了啊?還不來救我?我到了南國我就死定了,我就要上祭壇了你懂嗎?”

“小娘子,有這麼想念我?”突然,喬涼瑾的頭頂上傳來了肅清清朗的聲音。

喬涼瑾麵色頓時通紅,低吼了一聲:“老子在解手!給我滾遠點!”

寧印在不遠處聽到了喬涼瑾的聲音,以為是叫他滾遠點,他連忙回道:“我已經距離你很遠了。”

樹上卻傳來了白無的聲音:“姑娘家在這裏如廁,我們確實應該離遠一點。”

“啾啾。”

“我是他相公,我沒事,白無,你帶著羽笙離開一點就好。”肅清下令。

“那我去會會寧印好了。”白無的聲音平靜極了。

喬涼瑾雙手捧著臉,蹲在黑暗中,腹中疼痛,想罵又不好意思大聲罵,畢竟人家是來救自己的,她隻能哀怨的說道:“麻煩你,扭過頭去好嗎?”

黑暗中,傳開了肅清吃吃的笑聲:“我好像聽到有人說麻煩我,這可是開天辟地第一次啊。”

喬涼瑾麵色羞紅,發覺好好說話似乎也不管用,她隻能咬牙切齒的說道:“再跟你說最後一次,給我滾遠一點,我沒說好,你就別過來,否則以後你會後悔。”

半晌,樹上沒有傳來任何動靜了,隻聽得樹葉輕輕的作響,沒一會,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肅清的聲音:“我走遠了。”

喬涼瑾頓時舒了一口氣,果然還是威脅什麼的管用。

此時的白無,抱著銀狐羽笙,輕輕的落在了馬車頂上,夜的風揚起了他的袍角,銀白色的袍子在夜色裏格外的紮眼。

寧印輕輕的搖著扇子,沒有回頭,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我還以為,至少明天才能追到我們的。”

白無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寧印。

還沒等寧印出手,其他馬車上的幾個護衛便從馬車上躍下,衝到了寧印麵前,點燃了手中的火把,保護著寧印。

“你們……”還沒等寧印說話,那幾個侍衛便口中含著烈酒,猛然的噴向了白無,那火便如火龍一般,撲向了站在馬車頂上的白無。

寧印一看他們竟然出手了,連忙喝道:“住手!”

白無唇角卻悄悄的飄起了一絲冷笑。

他將自己的內功分開,將溫潤的送給了喬涼瑾,而自己這一身冰雪功,最不怕的就是火攻了。

白無微微的揚起了衣袖。

隻見銀色的衣袖如烈烈旗幟,不停的翻滾著,潔白的霜氣瞬間凝結了四周,遇到了火的霜氣頓時又彌漫開來,形成了霧氣,將四周都包在了這團霧氣中。

寧印微微的退後了幾步,歎息了一聲。

而那巨大的火焰,在遇到了霧氣的一瞬間,便如啞了火的鞭炮一般,被燃燒的霧氣又化成了冰晶,落滿了馬車上還有馬背上。

驚慌的馬想要掙紮著在這場對決中逃出去,無奈韁繩紮的很緊實,它怎麼都掙脫不掉,隻能四個蹄子不停的踏在地上,噴著熱氣。

火焰被白無的冰雪功生生的壓了下去,幾個手中指著火把的侍衛目瞪口呆的望著淡定自若的白無。

寧印舉起扇子,點了點幾個侍衛的肩膀,苦笑一聲:“罷了,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們還是不要阻攔了。”

白無輕輕的垂下了袖子,而發白的指尖在袖袍裏微微的在顫抖。

“白無,得罪了。”寧印拱手道。

正要出手的時候,隻感覺到一股掌風急急的靠近自己,他扭頭正要對招的時候,卻發現是喬涼瑾,他急忙收回了手,生生的接了喬涼瑾一掌,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飄零了幾丈遠後落在了地上。

喬涼瑾收了勢,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冷笑一聲,一把抽出了纏在肅清腰間的軟劍,指著寧印道:“寧印,我們從此之後,兩不相欠,什麼笑傲江湖,什麼過往雲煙,全都不在了,從今日期,我們恩斷義絕,下次見麵,我們必定是沙場比劃出個你死我活。”

寧印緩緩的坐起身子,臉上絲毫不見狼狽之色,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柔聲問道:“你的內力還沒有恢複,這樣硬用內力,會傷了你的根基的。”

喬涼瑾麵上毫無懼色,表情平靜:“這是我欠你的。”說罷便拉著肅清,朝站在馬車頂上的白無招了招手道:“我們回去了。”

肅清眉飛色舞的看著喬涼瑾拉著自己的手,轉身朝寧印做了一個鬼臉,管他能不能看見,反正他就知道他的瑾兒,一定是向著她的。

回天風營的路上,肅清與喬涼瑾共乘一匹馬,他低頭聞著喬涼瑾的發香,被喬涼瑾發覺,忍不住低聲埋怨道:“好幾天沒有洗頭了,有什麼好聞的……”

“我覺得很好,不過,瑾兒,我有點累啊。”說著說著,肅清的頭便靠在了喬涼瑾的肩頭,竟然打起了鼾。

喬涼瑾扭頭看了一眼在並肩馳騁的白無,他目光炯炯,似乎一點疲乏之意都沒有,而自己身後的這個家夥,竟然已經睡著了。她又不忍心打擾她,算來她已經失蹤一天一夜了,這一天一夜,提醒吊膽,也沒有休息,也是難為他一個堂堂的王爺了。

想到這裏,喬涼瑾便輕輕的勒住韁繩,放緩了速度,就讓他睡一會吧。

不想剛剛放緩了馬蹄,肅清便醒了,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沒事,剛才打了一個盹,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她們都很著急。”

“嗯……”喬涼瑾聽話的夾了夾馬腹。

一直到近了晌午,才抵達天風營門口,喬涼瑾剛剛下了馬,門內呼啦的來了一群人,還沒等喬涼瑾反應回來,便被八個女人圍在了中間。

“你被誰抓走了?”

“你那麼胖,他是怎麼帶走你的?”

“你有沒有被非禮啊?”

“馬紅,你說什麼呢,隻有她非禮別人的份好嗎?”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喬涼瑾裹著披風,感覺腦子都要炸了,於是提起氣,中氣十足的吼道:“都給我閉嘴!”

齊刷刷的,八位娘子竟然全都閉了嘴巴,一雙雙神采飛揚的眼睛全都盯著喬涼瑾。

喬涼瑾深呼吸了一下,聲音有些啞:“我現在需要睡覺,睡覺之前我需要洗澡,洗澡之前我需要吃飯喝水,謝謝。”

門內傳來了若藍尖叫的聲音:“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一道天藍色的身影瞬間撲進了喬涼瑾的懷裏。

喬涼瑾裹著披風,拍著若藍的後背安慰著:“好啦好啦,我沒事啦,快去燒水,我要洗澡。”

若藍抬起了小臉,皺著眉頭道:“我知道小姐要洗澡,昨天就開始燒水了,水涼了再燒開,就擔心萬一小姐回來……”

喬涼瑾鼻子一酸,拍了拍若藍的肩膀,笑了:“我知道你最好了,走吧走吧。”說完扭頭又看了一圈,看見石靖宇還在,鬆了一口氣,旋即又說道:“七位阿姨,有人對石姨很感興趣,你們一定要看好她呀。”說罷,朝石靖宇眨了眨眼睛,便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天風營走去。

她得快點回去,她沒有空去校場看她的士兵,她還沒有穿上厚重的戰袍,不能在眾人麵前太久。

水若影摸著下巴望著喬涼瑾的背影道:“我發現統領好像瘦了。”

肅清此時打了一個哈欠,朝眾人說道:“現在時辰還早,麻煩各位參將繼續回校場訓兵了,我們先行歇息了。”

這八個人才反應過來,連忙拱手道:“辛苦七王爺了,辛苦七王爺了。”

肅清也回了禮,扭頭望著白無道:“還不去歇息?”

“我擔心……”

“不必擔心,那家夥在養內傷,不會來的。”肅清寬慰道。

白無斜了一眼肅清,半晌,才點頭。

喬涼瑾回了屋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茶,又吃了若藍端來的清粥後,便鑽進了浴桶中,縮著身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