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依舊微笑,並不躲開,手卻朝後做了一個響指的動作,那南蘇丹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了天香樓,重重的摔在了雪地裏。
白無也學著喬涼瑾的模樣,無辜的眨著眼睛說道:“你瞧,我什麼也沒有做。”
說罷,扶著喬涼瑾緩緩的踏入了雪地裏,從眾人中緩緩的穿行過去。
隻聽得身後有人在指指點點:“那個不是菊花館的那個頭牌白無麼……”
喬涼瑾被冷風吹著,腦袋裏越來越不清楚了,腳步也越來越沉了……
一覺醒來,喬涼瑾猛然坐起,堇色的被子,堇色的床單,小狐狸羽笙睡在枕畔。她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隻是中衣。
喬涼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完蛋了,這個毛病還是怎麼改都改不掉了。
下了床,甚至懶腰,準備去洗漱,美人榻上傳來了白無淡漠的聲音:“你醒了?”
喬涼瑾“唔”了一聲,去洗漱,將放在一旁的衣服全都穿好,這才回頭望著躺在美人榻上的白無。
白無單手撐著頭,那衣裳半敞開著,一抹玉色的肌膚泛著光芒,視線再往底下探去,便看見了一點櫻色……
喬涼瑾幹幹的咳嗽了兩聲,莫名的紅了臉,轉身說道:“昨夜又喝醉了,讓你照顧我了,不好意思。”
白無這才起身,將衣物攏了攏,送喬涼瑾走到門口,淺笑:“能照顧喬小姐,是白無的榮幸。”
喬涼瑾的眼神又不自覺的掃在了白無的胸口,臉上又升起了大片的紅雲,抓起正在迷糊的小狐狸,逃一般的離開了白無的房間。
回到了花瑾閣,紫煙正在門口來回的踱步,一直到她翻牆進來,連忙迎過去,抱著小狐狸問道:“小姐,昨夜怎麼沒有回來?”
喬涼瑾尷尬的一笑,摸著鼻子答道:“昨夜喝醉了,睡著了。”
紫煙努努嘴說道:“那邊,表小姐等你多時了。”
喬涼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裝,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問道:“怎麼沒讓她進門?”
紫煙撇著嘴巴回道:“小姐不在府裏,奴婢們怎麼回答?隻能說小姐有起床氣,是不能吵醒的,這表小姐倒是執著,一直站在門口等著你,瞧這天氣多冷啊。”
喬涼瑾淡淡一笑,邊往房間走去,邊解開腰帶遞給紫煙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丫來找我,絕對沒啥好事。”
換好了一身臃腫的戰服,喬涼瑾這才推開門,一臉笑眯眯的望著跺腳取暖的喬凝紫,嗔怪著婢女道:“瞧表小姐凍成什麼樣子了,你們也不知道打開門讓表小姐進去。”
喬凝紫的臉已經凍得有些僵硬,想擠出笑容,卻隻能咧開嘴巴,說道:“沒關係,妹妹醒來就好。”
喬涼瑾似乎根本就沒有讓開門的意思,繼續站在門口,數落著紫煙和若藍,一直到自己沒有詞語了,這才抬頭,仿佛才想起讓出位置讓喬凝紫進屋,說道:“啊呀,表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一說話就忘了正事兒了,快進去取暖吧。”
喬凝紫這才挪動腳步,跟著喬涼瑾進了屋裏。
那小狐狸此時正在美人榻上仰麵躺著,時不時的還用爪子撓撓肚皮,旁邊的窗台上,放著一盆少見的含羞草。
喬凝紫將房內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搓著自己的雙手笑道:“妹妹房裏的火龍大概是相府裏最熱的吧。”
喬涼瑾並不否認,讓座,說道:“表姐有什麼事情嗎?”
喬凝紫臉色一凝,有些尷尬的一笑,坐在了太師椅上,說道:“聽說南宮公主昨夜挨打了,這不,陛下非常憤怒,到處在搜尋是誰打了南宮公主和南三皇子,那白無好像已經被人認出了……”
原本正在打哈欠的喬涼瑾一怔,笑了笑:“怎麼表姐對這些事情這麼有興趣啊?”
喬凝紫莞爾一笑:“隻是偶爾聽說,妹妹常去菊花館捧場……不知道我這個消息有沒有用呢。”
喬涼瑾收起笑容,望著喬凝紫認真的問道:“表姐,你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吧。”
“我想和寧王爺百年好合,不如妹妹就成全妹妹吧。”喬凝紫倒也坦白。
喬涼瑾聽完了這句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真的不知道這府裏的女子怎麼長的,各個都表現的清高無比,然而背後則是不停的花癡,為了炙手可熱的男人,不惜一切的撕碎姐妹之情,當然了,首先要有這姐妹之情。
喬凝紫望著喬涼瑾笑得如花一般的臉,皺眉問道:“很好笑嗎?”
喬涼瑾搖頭,止住了笑答道:“不好笑,表姐,那寧印就在那裏,不遠不近,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如果得不到,那就下藥,如果下藥不行,那就強奸,連自己心愛的男人都得不到,談何愛情啊!”
一番驚天地的話語說出,震得喬凝紫足足半晌都說不出話,張大著嘴巴,呆若木雞的望著喬涼瑾。
許久許久,喬凝紫嗓子發幹的說道:“瑾兒,你在說笑。”
喬涼瑾一副認真的模樣搖頭說道:“沒有啊,你看我像是在說笑嗎?我說的是實話。”
喬凝紫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她仿佛是被喬涼瑾侮辱了一般,甚至連告別的話都不說一句。
喬涼瑾眯著眼睛,努力的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在她失去意識沉睡之前,好像就記得白無做了幾個動作,然後車仰馬翻了一堆人。
喬涼瑾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驚喜的說道:“原來白無會武功啊!”
想到小狐狸應該清楚昨夜發生的事情,走到美人榻旁邊,輕輕的瘙著羽笙的肚皮,笑眯眯的問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狐狸懶洋洋的睜開了眼睛,望著一副漢奸模樣的喬涼瑾,“啾啾”兩聲,算是回應她。
喬涼瑾的手頓住了,聲音不冷不熱的說道:“你現在妖力已經升起來了,自己幻化成人,快點。”
小狐狸歎息了一聲,一個翻身,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坐在了美人榻上,打了一個哈欠說道:“主子,昨夜你喝多了,白無幫你收拾了場子,然後帶你回去了,然後他照顧你到後半夜,然後他就去睡覺了,然後你醒了,然後你帶著我回來了。”
喬涼瑾歪著頭,似乎在思考羽笙說的話的可能性。
小狐狸雖然貪玩,但是基本上不會說假話,喬涼瑾拍了拍羽笙的頭,笑眯眯的說道:“真乖,去睡覺吧。”
若藍在一旁擔憂的問道:“如果表小姐說的是對的,那麼現在白無是不是已經被官府抓走了?”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晃了晃自己的頭,說道:“走,今天跟本小姐去打個勝仗去。”
一路帶著自己的侍衛和婢女,徑直到了南蘇丹和南宮下榻的驛站,喬涼瑾撩開了門簾,望著驛站,冷冰冰的一揮手說道:“放煙,逼出他們。”
阿寬點頭便點燃了潮濕的幹草,阿白便拚命的煽動著扇子,沒一會便聽見驛站裏傳來了人們的尖叫聲:“失火啦。”
沒一會,驛站裏的人全都往外跑出來。
南蘇丹和南宮先後從驛站裏跑出來,出了門口,便看見肥胖的喬涼瑾揚著下巴,冷笑著看著他倆。
南蘇丹怒從心中起,問道:“這是你放的火?”
“不是放火,是放煙。”
“都一樣!”南宮尖叫著。
喬涼瑾冷笑了一聲,撇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南宮說道:“如果我放火,你們倆肯定是跑不出來的。”
南蘇丹畢竟是三皇子,他按了按南宮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是上前一步,問道:“不知道本王哪裏得罪了喬小姐。”
喬涼瑾豎起了三根指頭,認真的回答道:“第一,那狐狸是我的了,你們覬覦它,我不開心。第二,你們總是跟我作對,第三,你們抓了我的白無。”
南蘇丹每聽到一個理由,臉色就要冷上三分,三個理由說完,南蘇丹大怒,指著喬涼瑾吼道:“你隻是區區一個丞相之女,怎麼能如此膽大妄為?”
喬涼瑾唇角微微一扯,笑道:“本小姐不但是丞相之女,還是一個郡主,正二品郡主。”
喬涼瑾感覺到身後越來越多的人在聚集,她並不在意,她就想讓眼前的兩個人知道,她,喬涼瑾,不是那麼好惹的。
南蘇丹和南宮發現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了,底氣忽然有些弱了,不管怎麼說,自己是來借兵的,如果不依不饒,是不是會惹了眾怒。
南宮嘟噥道:“又不是我們抓的那個什麼白無,是官府去的。”
喬涼瑾從馬車上跳下,走到了距離南宮和南蘇丹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妹妹?你在這裏做什麼?”喬涼瑾剛要說話,身旁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喬涼瑾的哥哥喬若英站在了一旁,一副袒護著喬涼瑾的模樣,指著南蘇丹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這個護妹小能手出來,自己想說的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南蘇丹早已經在喬涼瑾的手上吃過虧,瞧著喬若英高高大大的模樣,暗自思索一定不是對手,隻能拱手道歉道:“是本王的錯,不小心得罪了喬小姐。”
南宮聽到南蘇丹的道歉,頓時不樂意了,上前就指著喬涼瑾怒斥道:“你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