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忽地將手掌合攏,那光芒不見了。
喬涼瑾深呼吸了兩下,眼前的這個紅塵,到底是什麼角色?若是他都這個強大了,那麼白無是不是比他更強大呢?他們在這裏留著,是為了什麼?
“你們……”
“我什麼都不便於和你說,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勸勸白無,他應該跟我走了,時間越久,對他越來越不好……”紅塵的模樣很焦急。
喬涼瑾望著紅塵焦急的雙眸,知曉他不會是跟自己開玩笑,不由自主的點頭:“好,我會試試看。”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門外站著一身素衣的白無,眉頭微皺,望著紅塵說道:“紅塵,你又在亂說話。”
喬涼瑾不等紅塵說話,便站在了他的麵前,笑盈盈的望著白無說道:“沒什麼,就是隨便說了兩句,聽說天香樓來了新的廚子,陪我一起去吃吧。”
白無低頭望著喬涼瑾的笑容,眉頭忽然展開,一抹如星辰一般的笑容綻放開來:“好,我陪你去。”
到了天香樓,喬涼瑾帶著披著鬥篷的白無上了三樓,要了雅房,將肩膀上的羽笙放在了寬大的太師椅上,揉著自己的肩膀抱怨道:“這死狐狸越來越重了。”
白無聽到這話,站起身走到了喬涼瑾的身後,細長的手指便在喬涼瑾的肩膀上仔細的按摩著。
喬涼瑾感覺到舒服極了,閉上了眼睛,享受著白無的按摩,兩個人沉默不語,一直到小二上菜,喬涼瑾這才拍了拍白無的手背,示意已經差不多了。
白無這才坐在了喬涼瑾的對麵,望著喬涼瑾,唇角微微的勾勒出一副最美好的畫麵。
喬涼瑾雙手捂住了臉頰笑道:“白無,你莫要這樣看著我,你的眼神太勾魂了。”
說完又舉起筷子,指著桌子上的飯菜說道:“來,嚐嚐這些特色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說罷便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想了想,又給白無斟了一杯酒,放在他的麵前。
白無優雅的舉起了筷子,輕輕的嚐了嚐碧綠的筍絲笑道:“嗯,清淡入味,這大廚的手藝果然不錯。”
喬涼瑾也隨著白無嚐了一口筍絲,笑道:“果然,清脆爽口,若不是咱們這裏已經是冬天,我還真以為是陽春三月裏的筍子呢。”
白無放下了筷子,一雙桃花眼望著喬涼瑾,柔聲的問道:“你……為何不問我關於我的事情?還有紅塵說的話?”
喬涼瑾不想白無會開門見山的問她這個問題,她也隨著白無一起放下了筷子,舉起了白玉杯子,苦笑:“你不說,自然有自己不說的理由,總之,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所以,你從哪裏來,做什麼,想要去哪裏,我都不會去問。”
白無一怔,眼角微微的有些淚光,這個小女子,總是這般信任他,讓他怎麼舍得離去,他舉杯一飲而盡,笑道:“若是喬小姐不嫌棄,白無真心願意一直陪伴著喬小姐,度過所有的難關。”
喬涼瑾扯下一隻鹽酥鴨的腿,遞給了羽笙,轉身卻發現白無已經倒第二杯酒,她將酒杯搶過來,搖頭:“你身子並不好,與我不同,所以你可以以茶代酒,陪我喝酒就可以了,你是知道的,我逢酒必喝,逢喝必醉。”
白無的眼眸黯淡了一下,卻舉起了茶杯微微一笑:“也罷,恭敬不如從命。”
一直到喬涼瑾喝的雙眼泛紅,臉頰如盛開了多多桃花一般,喬涼瑾這才摸著自己的臉頰說道:“白無,你說肅清好嗎?可是真的好奇怪,每一次,每一次隻要我遇到什麼事情,他都在我身邊,那次我去尋找我哥哥的時候,他竟然也去了盛城。”
“他陪我下了懸崖,陪我找到了我哥哥,他說如果我殺了南宮,那就大不了和南國開戰,你相信這些話都是他說的,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嗎?”
白無淡淡的回道:“我信。”
喬涼瑾淡淡的一笑,雙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有些搖晃的問道:“為何?”
“因為你值得。”
喬涼瑾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羽笙便一下躍上了喬涼瑾的肩膀,她打了一個飽嗝兒問道:“白無,你吃飽了嗎?”
白無也起了身,扶住了有些搖晃的喬涼瑾,點頭道:“自然。”
喬涼瑾隨手將一張銀票扔在了桌子上,小手一揮:“好,那我們就出發,回去咯!”
白無扶著喬涼瑾朝樓下緩緩的走下去,喬涼瑾還剩下最後一個台階就要到一樓,忽然一個趔趄,腿一軟,被白無一把攬住了懷中。
那小狐狸羽笙原本乖巧的趴在喬涼瑾的肩膀上,誰知她一晃,羽笙便被晃掉在了地上。
羽笙轉了一圈,朝著將自己晃落下來的喬涼瑾張牙舞爪著,忽地有隻手從他的脖頸處將它揪起來,一個不怎麼友好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咦,這不是那個小狐狸麼,怎麼被人丟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羽笙的眼神一瞟,發覺正是那一夜跑來要抓自己的南國三皇子,氣鼓鼓的雙手環胸。
喬涼瑾雖然已經眼花腦熱,卻也不是醉的不省人事,看見小狐狸被人揪起來了,她笑嘻嘻的過去便想將狐狸抱回來,卻沒想到那人一轉身,將小狐狸遞給了身後的人,又旋身笑道:“怎麼這小狐狸……”
話還沒說完,隻感覺到眼前一片眼花繚亂,左眼睛上便挨了喬涼瑾的一拳,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動她的東西。
白無靈巧的扶住了喬涼瑾,那袖子輕輕的一甩,溫柔的說道:“你喝醉了。”
隻是一甩袖,捉住小狐狸的南蘇丹和抱著小狐狸的南宮便飛起又摔在了牆壁上,繼而重重的滾落在了地上,小狐狸羽笙被南宮壓住,痛的“吱吱”亂叫。
喬涼瑾打了一個酒嗝兒,忽然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真是奇怪,怎麼他們都被摔的這麼重?”
白無扶著喬涼瑾靠著牆壁,走過去,將那小狐狸抱起,拍了拍它身上的灰塵,放在了自己的肩頭,笑道:“你就這樣,不要亂動,我要扶著你主子一起走。”
羽笙眨著細長的狐狸眼,將白無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繼而點點頭,乖巧的趴在了白無的肩膀上。
白無回去扶著喬涼瑾,朝掌櫃案幾上隨手一扔,帶著微微歉意笑道:“真是不好意思了,掌櫃。”
那掌櫃瞧見這陣勢,正在櫃台後麵要小二去喊官差來,沒想眼前滴溜溜的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在轉動,他連忙扣下那東西,抬起手掌仔細一瞧竟然是一粒偌大的金豆,立刻彎腰行禮笑道:“哎呀,這位爺,您慢走慢走,沒事兒沒事兒。”
白無淺淺一笑,扶著喬涼瑾便從那兩人身上跨過去,喬涼瑾覺得不過癮,又在南蘇丹的身上踩了兩腳:“肅清給你去幫忙,你在這裏惹是生非!”
南蘇丹掙紮坐起來,朝門外吼道:“別放他們走!”
白無喬涼瑾走到門外,便看見幾十個長矛閃著冷冽的光芒直直的對著兩個人。
此時被寒風吹過的喬涼瑾,感覺腦袋更加暈眩了,她晃了晃腦袋,望著那些長矛,冷笑:“你南國的長矛指著我軒轅國的人,不知道二位腦子裏裝的是什麼……”
身後的南蘇丹一怔,質疑的目光望向了南宮,南宮努力的撐起了上半身,食指指著喬涼瑾,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竟然毆打南國使臣!”
喬涼瑾又打了一個酒嗝兒,那眉眼裏滿滿的都是嘲諷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嫵媚的朝白無一笑問道:“我打了嗎?”
白無從沒有見過這般嫵媚的喬涼瑾,那手指輕輕的敲在他的胸口,就好像一顆一顆的石子兒,撒在了他的心湖上,他努力的穩住自己那飄逸的神思,一笑:“白無沒有看見。”
喬涼瑾旋身朝著門內的掌櫃招了招手問道:“你們看見了嗎?”
那掌櫃連連搖頭擺手,繼而低頭繼續打著算盤。
喬涼瑾哈哈大笑,轉頭,手指卻輕輕的瞧了瞧那冰冷的長矛,隻一邊唇角勾起:“收回你們這些嚇唬人的東西。”
南宮忍著渾身的傷痛,掙紮著站起身,扶著門站穩身子,指著白無身上的小狐狸問道:“那隻狐狸不是喬涼瑾的麼,為什麼你們拿著它?”
喬涼瑾這才想起自己是男裝打扮,她昂起下巴,一副我拿著它了你又能怎樣的表情笑道:“喬小姐送我玩兒兩天,怎麼了?”
南宮臉色頓時煞白,她咬著唇搖頭說道:“不,它是我們南國的,你不可以拿著它。”說罷,便抽出了隨身帶著的匕首,咬牙切齒的走過來。
喬涼瑾擰眉,正要開口說話,白無清冽如泉水一般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畔響起:“時間很晚了,大家都不要鬧裏。”
白無環著喬涼瑾的腰,旋身,那雪白寬大的袖子隻是一甩,待到喬涼瑾收回神,門口早已經看不見那些士兵和長矛,那南宮手中的匕首已經定在了柱子上。
喬涼瑾搖晃著身子,抬手點了點白無的鼻子笑了:“還裝,還說自己不會武功……”
越過白無的肩膀,她的雙眸忽然圓睜,想要一把推開了白無,口中喊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