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呼之欲出

“妹妹,我聽著你說的話,怎麼都聽不懂,但是咱們這相府裏,好像有很大的秘密啊。”喬若英追問道。

喬涼瑾又慢悠悠的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朝粉黛說道:“湯有些涼了,去熱一下,對了,我還想吃梅花糕,幫我做一點。”

粉黛點點頭,端著剩下了雞湯去了廚房。

喬涼瑾喝了一口湯,朝喬若英掃了一眼,問道:“你覺得娘的去世,不奇怪嗎?”

“大夫說娘是疫病。”喬若英回答道。

“疫病?這疫病在咱們相府,死了幾個人?疫病是會傳染的,可是咱們相府,除了娘,還有誰死了?”

喬若英沒有回答,他一直都覺得娘從發病到去世的太快了,也隻能相信大夫說的是時疫,畢竟那時候年齡還是很小,也隻能按照娘的囑托,照顧好喬涼瑾罷了。

這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今日喬涼瑾將疑問提出,他的心跳頓時快了起來,問題就在這裏,當初娘生病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會帶著妹妹在娘的身旁照顧,為何說是時疫,卻沒有傳染給他們兄妹呢?

喬若英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在平複自己的心情,問道:“那麼,妹妹,你覺得娘親是被誰害了?”

喬涼瑾搖搖頭,她不能肯定,但是她一直都在懷疑貞媛心,這個女人出現的時間真的恰到好處,而且對喬若英和自己,簡直就是寵上了天,讓喬若英不學無術,讓他整天混吃等死,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又放縱自己吃成了胖子,還說自己根本不需要學習。

喬涼瑾涼涼的勾起了唇角,貞媛心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角色,她藏得那麼深,藏得那麼認真,她來相府的目的是什麼?

待到喬若英離去,羽笙帶著靈漩又開始修煉,喬涼瑾則是披著一個黑色的鬥篷,悄悄的出了門。

紫煙在她醒來後,告訴她,這些日子的夜裏,都是肅清衣不解帶的照顧著她,她想要去感謝一下那個一直都有些清新寡淡的男人。

一路輕輕的踏著雪,走到了七王府的門口,仰首望著那朱紅色的大門,喬涼瑾在思考著自己是應該翻牆進去還是敲門進去,門便打開了。

喬涼瑾瞬間後退了幾步,躲在了一棵樹後,門口處衝出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女子,全然不顧那大雪紛飛,一路衝向了不遠處的巷子口。

那一身丁零當啷的聲音,讓喬涼瑾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哪個女子。

喬涼瑾想起肅清讓人傳來口信,說南宮和玉玲瓏在一起不知道密謀著什麼,喬涼瑾覺得自己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兩個人一定是密謀著怎麼搞定七王爺,怎麼讓自己身敗名裂吧。

不過,既然兩個人都喜歡七王爺,那這個聯盟就根本不會存在,喬涼瑾根本就不擔心這兩個人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看見朱紅色大門又緩緩的關上了,喬涼瑾想了想,還是躍身,從牆上翻了過去。

這是第二次來七王府,上一次來,還是和肅清一起在塔樓上看雪。

喬涼瑾順著自己的記憶,走到了塔樓前,抬頭,便看見塔樓最高的那一層,果然盞著燭火。

她輕輕的推開了門,提起了裙擺,緩緩的登上了塔樓,一層一層,她上的很緩慢,想到自己在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個紅衣男子,她的心跳又止不住的加速。

她在內心勸說自己,隻不過是道謝,這幾日對自己的照顧,為何越接近他,心中的小鹿就不停的亂撞呢?

走到了塔樓最高的一層,她抬眼望見了那個男子,此刻正背對著樓梯,手中執著一個酒杯,望著窗外的大雪。

聽到了腳步聲,那男子也不回頭,問道:“紅良,那南宮公主坐過的椅子,都拿去燒了嗎?”

“七王爺可真是富可敵國啊。”喬涼瑾清脆的聲音忽然響在了肅清的身後。

肅清的身影明顯的抖了一下,回首,帶著淡淡的微笑望了過來,那一眼,便是千年的積雪被春風化了,天地也在那人的笑容中化為了虛無。

喬涼瑾的心跳又加速了,暗罵了一句,真是妖孽一般的男子。

“你……醒了……”那優雅動聽的男中音傳入了喬涼瑾的耳中。

喬涼瑾解開了身上的鬥篷,抖了抖,將雪花抖落下來,便順手扔在了旁邊的屏風上,繼而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舉起一雙筷子,在燭火下細細的瞧了一瞧,笑道:“你都沒動筷子,我剛才就喝了點雞湯,現在都要餓死了呢。”

說罷,便大口大口的吃起了桌子上的食物。

肅清則是坐在了她的對麵,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安靜的望著眼前的女子大口的吃著食物,他不覺得她吃相難看,樣子粗魯,隻覺得她醒著,這樣在他麵前晃動,真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了。

喬涼瑾吃的自己肚子圓圓,這才放下了筷子,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說道:“你的酒,我可否嚐嚐?”

肅清卻將靠近自己的酒壺往自己麵前拉近了一些,搖頭說道:“你大病初愈,不能喝酒,我可以將酒存下,等你徹底好了,陪你喝,如何?”

喬涼瑾揉了揉鼻尖,嘟噥道:“沒這麼誇張吧?”

正在說話間,塔樓外麵不遠處傳來了琴聲,喬涼瑾雖然不懂琴棋,但是至少在聽過白無的琴聲後,也能分辨出琴聲的悅耳與否,這琴聲這個時間聽起來,顯然很不入耳。

喬涼瑾掏了掏耳朵,皺眉問道:“你附近還有誰家啊,怎麼這麼吵,大半夜的不睡覺彈琴,還彈得這麼難聽。”

肅清微微歎息一聲:“想必是玉玲瓏在彈琴吧?”

喬涼瑾眉頭一揚,頓時樂了,這玉玲瓏什麼時候搬家搬在了七王府附近啊。難怪這大半夜的能聽到琴聲,想來是玉玲瓏在訴衷腸吧?

她正在和肅清談事情呢,這琴聲如今聽起來一點都不和諧,她帶著微微的怒氣,走到了窗戶邊,一把推開了窗戶,大聲吼道:“肅清已經睡了,你丫能不能放過我們。”

琴聲戛然而止。

四周的風雪似乎也頓住了,牆頭的陸離“咚”的一聲栽倒。

樓下的侍衛也忽然停住了巡邏的腳步,抬頭望著高高的塔樓。

四周安靜極了。

喬涼瑾關了窗戶,這才想起,這裏不是花瑾閣,她真的好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麼……怎麼……

倒是肅清終於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音。

喬涼瑾苦著臉蹲在了地上,薅著自己的頭發哀怨的說道:“我怎麼就忘了這裏不是我的花瑾閣啊,我怎麼就……我……天呐……”

瞧著肅清已經笑得前仰後仰的模樣,喬涼瑾真的希望自己的眼神能殺人。

這個傳說中的冰山王爺,怎麼今兒就這麼繃不住自己呢?怎麼笑得這麼開懷呢?

喬涼瑾站起身,垂頭喪氣的走到了桌旁,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又哀怨的趴在了桌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說道:“明兒,大家都知道我又過來睡你了……”

肅清終於不笑了,眉眼卻仍然帶著笑意的說道:“李字第如今一直都在我身邊,他雖然沒見過那個金麵具的人,但是他記得那人的聲音,若是某日遇到了,他就指給我。”

喬涼瑾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問:“你帶他見過你哥哥嗎?”

肅清沉默了一下,緩緩的點了點頭。

喬涼瑾放下了茶杯,一副相信他的模樣道:“好,我相信你了。”

說完這話,便站起身,走到了屏風前,取下鬥篷,披在了自己身上,朝肅清擺擺手道:“天色太晚了,我是過來道謝的,謝謝你照顧我的那幾天。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該感謝你的,我一點都不會含糊的。”

肅清微微的頷首點點頭。

喬涼瑾準備下樓,似乎又想到什麼,頓住腳步又說道:“不用送我,我知道我身邊有你的暗衛,他們會護我的周全,你的黑眼圈真的好大,好好休息休息吧。”

肅清含笑低頭,笑容光華四射,那丹鳳眼中滿滿的都是暖意,她……居然知道關心自己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小小的進步。

回到了花瑾閣的喬涼瑾躺下便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這一醒來,便聽說貞媛心帶著喬雅和喬月兒要去城南的尼姑庵裏為老夫人誦經念佛十日,相府的事情暫且交給回府沒多久,身體有些好轉的郭彩婷姨娘手中。

喬涼瑾緩緩的吃著碗裏的粥問道:“那喬音呢?”

“二小姐因為受驚嚇,又在祠堂裏受了風寒,二姨娘一直苦苦求情,老爺看在二姨娘最近滑了胎的份上,便讓二小姐留在府裏,但是不許出弦音閣半步。”若藍答道。

喬涼瑾放下了勺子,舉起筷子,輕輕的敲了一下羽笙的手背,皺眉說道:“到現在還不會用筷子嗎?”

正在用手拿著餃子吃的正香的羽笙,噘著嘴巴將指頭吮了一遍,拿起了筷子,歎息了一聲。

喬涼瑾眉頭一皺,說道:“羽笙,你真惡心,怎麼就不知道跟靈漩好好學習一下呢?”

一旁正在吃飯的靈漩又害羞的低下了頭。

羽笙不滿的舉著筷子,指著天說道:“我可是狐狸精哎,吃生肉,喝鮮血的,如今在這裏吃你們人間的飯菜,我已經很讓步了。”

喬涼瑾將自己的手指靠近了羽笙,冷哼一聲:“是不是該到飲用我的血的時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