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以為喬涼瑾鬆動了,這才坐下了身,在紙上畫著圖形,說道:“東國此次出征的主帥叫麻吉,據說曾經是個奴隸,因為從小和皇帝一起長大,驍勇善戰,所以洗去了奴籍,成了這次征戰軒轅王國的主帥。”
喬涼瑾看著南離在紙上的描畫,聽著他的分析,不由的讚歎,這個人是個天生的軍事家,若是將來他成為了南國的皇帝,南國也必將迎來盛世王朝。
喬涼瑾忽然開口說道:“若是某日,你成為了南國的皇帝,能不能和軒轅王國永世相安?”
南離沒想到喬涼瑾居然會忽然轉移話題,說道未來。
他仔細的瞧著喬涼瑾的臉,她的臉上並沒有玩笑兩個字,她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成為南國的皇帝……
南離抿嘴,思索了片刻,問道:“為何要這樣要求?”
喬涼瑾細白的手指在紙上畫著,沒有表情,淡然的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
南離似乎被喬涼瑾簡單的一句話鎮住了,好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眼前這個女子,讓他又有了意外的驚喜。
“好,若是將來,本王成為了南國的皇帝,在本王有生之日,必定不會對軒轅王國發兵。”
喬涼瑾咯咯的笑了起來:“那我就希望你可以活到一百歲,一直活到我死了為止。”
南離聽到喬涼瑾說道死,心中莫名的抽痛了一下,將手放在了她那在紙上畫畫的手指上,輕聲的說道:“不要輕易說死。”
喬涼瑾一下抽回了手指,繼而站起身將南離推出了房間,反手關了門,說道:“明日不要打擾我睡覺,明日夜裏,記得要出去。養精蓄銳。”
夜裏,喬涼瑾似乎感覺到有個白影靠近了自己的床,聞到了淡淡的一股香氣,好熟悉的香氣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有個掌按在了丹田處。
暖暖熱熱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了她的丹田處。
她明知道身旁有個人,可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甚至連身子都不得動彈。
這一覺睡得太久,等她醒來,已經過了晌午。
她準備好了一身黑色的勁服,將匕首藏在了腰間,想了想,將上次肅清留下的不知道用什麼材料做的黑色繩索也係在了腰間,拍了拍胸口,裏麵是軟甲,她深呼吸了幾下。
閉上眼睛,盤腿開始運功,她真的很好奇,晚上能跑來給她送真氣的人是誰。
南離?他愛自己勝過愛任何人,怎麼舍得將真氣送給她呢?
肅清?早已經離開了。
那會是誰呢?這真氣幹淨通透,與身邊所有人的氣都不同。
紫煙進門,瞧見喬涼瑾已經換好了衣服,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不知道喬涼瑾到底要去做什麼,但是她知道,如果小姐不明說,那就是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
疾步上前,開口勸說道:“小姐,你是不是要做什麼事情?”
喬涼瑾點點頭,張口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一會記得去城門接靈玉小姐和大少爺。”
紫煙心知這是喬涼瑾在避重就輕,雙腿一軟,跪在了喬涼瑾的床邊。
喬涼瑾聽到了動靜,睜眼瞧見紫煙跪在床邊,她有些奇怪:“你在做什麼?”
紫煙還未開口,眼淚便順著臉頰落下。
喬涼瑾連忙下了床,扶起了紫煙,皺眉說道:“這若是讓別人看了去,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奴婢不知小姐要去做什麼,可是瞧您這樣子,奴婢就知道你肯定是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不如小姐在這裏等著,讓奴婢和阿白去就好了。”紫煙的表情悲悲切切的。
喬涼瑾搖頭笑了,輕輕的擦拭著紫煙的眼淚,搖頭說道:“這事,是我喬家的事情,任何人去不如我自己去。機會隻有一次,我必須掌握住。”
紫煙是有顆玲瓏心的女子,她瞬間就明白喬涼瑾要去哪裏了,指著東邊,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小姐……你是要去那邊……”
喬涼瑾並沒有打算瞞住紫煙的樣子,淺笑點頭:“是的,我要帶哥哥回王城,他已經武功盡廢,所以他要有一個天大的功勞,也是能暫時保住我們相府的功勞。”
紫煙明白喬涼瑾的意思,點頭,擦去淚痕,堅決的說道:“那奴婢跟你一起去,共進退。”
喬涼瑾卻搖搖頭,她知道此行的危險性,人越少就越容易脫離,若是帶著她們,如果被抓住,自己也許就會身陷囹吾。
“我給你的任務,就是安頓大少爺和靈玉姑娘,相信我,五更時分,我一定會回來的,帶著東國主帥的人頭。”喬涼瑾的麵色淡然。
天色漸晚,南離出現在了喬涼瑾的院子裏,換掉了平日裏寬大的袍子,穿著黑色的貼身勁服。
喬涼瑾在夜色下望著南離完美的身材,忍不住搖搖頭,哎,這身材,真的很想摸一下呀。
南離瞧見喬涼瑾也換了一身衣服,皺眉不滿的低聲問道:“不是說好了,我去你在這裏等著麼。”
喬涼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將阿白為她準備的一把劍背在了身後。
她覺得身上的武器多一點還是好一點。
南離翻牆的時候,想要幫助喬涼瑾一把,卻不料她竟然連氣息都不帶換的,輕輕的落在了地上。
喬涼瑾望著不遠處的山林,朝南離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和自己走的太近。
南離卻執意逃跟她一起,讓她一起來已經突破了底線了。
喬涼瑾無語的望著蒼天,這個男人怎麼就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呢,這古代的男人還真的都是沙豬主義。
一路輕躍,喬涼瑾一點都沒有落後在南離,到了隱蔽在山林中的東國軍營處。
喬涼瑾三下兩下的攀爬上了樹,掏出了自己簡易做的望遠鏡,望著軍營裏。
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聲音,南離反手握刀,警覺地望著身後。
喬涼瑾小聲的說道:“不必理會,是我的暗衛。”
喬涼瑾用望遠鏡瞧了一會軍營,指著中間一個高大的帳篷說道:“燒了那裏的地圖,旁邊的帳篷裏是主帥,我去殺他。”
南離急了,拉著喬涼瑾的胳膊低聲吼道:“你是女人,殺什麼人?”
“你妹妹都可以用化屍散。”喬涼瑾冷靜的回答道。
南離幾乎都要抓狂了:“我從來沒覺得她是女人呀。”
喬涼瑾擺了擺手,向後靠在了樹幹上,閉上了眼睛:“一個小時後我們行動,現在我要休息一下,別吵我。”
南離微微一怔,她居然要休息一下,還有那個一個小時是什麼概念?
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冷靜,做什麼事情都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樣?她真的是相府的那個小姐嗎?不是傳說相府的小姐肥頭大耳,花癡無下限嗎?
樹下的軍營漸漸的停止了喧鬧,整個山林漸漸的陷入了安靜。
此時,喬涼瑾睜開了眼睛,伸開雙臂,輕輕的從樹上躍下。落在了地上。
她悄無聲息的靠近了軍營的大門,一個飛身,上了哨塔,在士兵剛轉頭看到她的時候,她便扭斷了他的脖子。
身後隨之而來的南離,瞧見她幹淨利索的手段,又不禁愕然,這行動,怎麼看都是訓練多年的樣子啊。
從哨塔上下來,喬涼瑾已經套上了哨兵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向了主營。
主營門口的士兵攔住了喬涼瑾,用矛指著喬涼瑾問道:“做什麼?”
喬涼瑾壓低了聲音,笑嘻嘻的說道:“給主帥帶來宵夜。”
“宵夜?”士兵顯然不懂事什麼意思。
喬涼瑾低頭一笑,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握著兩把匕首,順勢插進了兩個人的心口,說道:“好吃嗎?下黃泉去吃吧。”
一刀斃命,南離忽然覺得自己過來是看戲的,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
不對,或者在撤離的時候,會要驚動這個軍營,自己來斷後吧?
喬涼瑾進了主營,將馬燈裏的火油潑在了地圖上,順手將桌子上的蠟燭推倒了。
瞧著火光越來越大,喬涼瑾的唇角微微勾起。
隔壁帳篷裏正在睡覺的主帥麻吉,似乎感覺到了火光,猛然睜開眼睛。
一個人影正站在他的床頭,他正要喊“來人啊。”
那個人影卻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把匕首橫著抹開了他的喉管。
麻吉的雙手想要捂住那諾大的傷口,卻無能為力的垂下了手。
卻不料,在另一張床上有個慵懶的少女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在做什麼?”
繼而似乎聞到了血腥氣,狂呼了起來:“阿爸,阿爸!”
喬涼瑾眉頭一抬,怎麼,出征還帶著自己的女兒?
她轉身,滑到了那個少女的身邊,已經沾著血漬的匕首抵在了那少女的脖子上。
依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想要報仇嗎?記住我的名字,南離。”說罷便一掌砍在了那少女的腦後。
南離的身影靠在門口,忽然笑了:“本王還在納悶,你的手法這麼好,為何一定要帶本王一起來,現在本王明白了。”
“你明白個屁,快點幫我把頭割下來,我們快走,火光越來越大了。”喬涼瑾原本想丟下少女在這裏就離開,可是一想這麼小就被燒壞了就不好了,將帳篷用匕首劈開了一道縫,將少女丟了出去。
南離皺眉,走到了主帥麻吉的屍身旁邊,將他的頭發抓著,並沒有用匕首繼續切割,卻隻是猛然的一用力氣,竟然將頭顱帶著脊柱一起拉扯出來。
將帶著脊柱的頭顱扔在了地上,又用桌子上的濕帕子擦著自己的自己的手,問道:“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