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清頓了頓頷首,一身紅色的寬衣便閃進了寧王府。
跟在身後準備看熱鬧的百姓頓時急了啊,這麼好的狗血劇情怎麼就沒有女主呢?
兩個人見麵到底會談什麼呢?莫不是兩個男人之間產生了惺惺相惜?
有些市井百姓甚至都準備攀爬上寧王府的牆,準備看一下裏麵會發生什麼事情。
隻是寧王府出來了一些家丁,將準備爬牆的百姓拉下了。
肅清隨著自稱是老楊的管家走到了花園。
寧印此時正坐在涼亭中。懶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寬大的衣袍沒有遮住他慵懶的鎖骨。
肅清徑直坐在了寧印的對麵。
寧印揚起眉頭,瞧著肅清一臉嚴肅的模樣笑了。
“七王爺真是稀客,寧印來了這王城已經足夠三個月了,都不曾見過七王爺登門造訪。”
肅清輕輕的彈了彈袖子上的看不見的浮塵,頭微微一偏,笑了:“寧王爺一直都忙著做月下小賊,這麼早醒來,睡眠足夠麼?”
寧印聽到這話,哈哈一笑,坐起了身子,盤著腿,毫不在意自己衣袍內的春光外泄。
“原來那些暗衛是七王爺派去的。七王爺真是有心了。”
“寧王爺,喬涼瑾……”
“喬小姐很有趣,我很喜歡她,準備最近就去丞相府提親。”寧印的白玉骨扇輕輕的敲著掌心。
肅清的手忽然收了收,瞳孔微微的收了一收。
繼而一抹無所謂的笑容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肅清大概沒有跟寧王爺說過,喬涼瑾一直都是在肅某身邊。”
寧印搖頭立刻打斷道:“那也是曾經,你不是那會很討厭她麼,怎麼今日還專門跑來我府上……”
肅清一愣,是啊,自己今日是怎麼了,自從看到傳來的紙條說兩個人在月下對酒當歌,他就按捺不住了。
原本沉穩的從來不將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的他,失態了。
肅清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子,拱手一笑:“那是曾經,寧王爺,您保重,瑾兒,我是會爭取的。”
遠在西山的喬涼瑾此時正靠著楓樹大口的喘氣。
打了一個噴嚏,抬頭看了看天空,也沒有變天啊,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說自己啊。
算了,懶得理。
她指著前方拚命跑的雪狐大吼道:“你敢咬破爺自製的褲衩,看我不打死你。”
完全不知道此時,兩個男人在寧王府已經交戰過了。
寧印瞧著肅清離去,搖頭一笑:“不爭取,怎麼知道誰才是贏家呢。”
說罷,便又懶洋洋的躺在了美人榻上。
微眯著眼睛,想著昨夜風中那個靠近自己臉的手臂,那一抹海棠花香。
那玲瓏有致的身影,喝酒時的大氣,他一遍一遍的想著。
想到肅清也許從未曾見過她瀟灑的模樣,他就有種得逞的開心。
在西山住了兩日,喬錚便帶著喬涼瑾回了王城。
喬涼瑾剛剛回到丞相府,便聽到有人指著自己不知道說什麼。
她平生最討厭別人在她背後說話。
喊著阿寬將婢女帶過來,站在長廊裏便問道:“你們在偷偷摸摸說什麼?”
婢女連忙搖頭。
喬涼瑾眉頭一挑,冷聲說道:“如果你想好好的在這裏做一個婢女,你就乖乖告訴我,你們在討論什麼,否則我一點都不介意將你丟進青樓去。”
婢女一聽這話,連忙跪下說道:“奴婢不敢,奴婢是聽外麵說,說……”
喬涼瑾真是討厭極了古人說話總是這樣,一晃腦袋,說道:“阿寬,如果她在五句之內不說清楚,一會就將他丟到青樓去賣個好價錢。”
“七王爺去了寧王府,不知道兩個人談了什麼,寧王爺說不日之內變來提親。就這些,小姐。”婢女忽然變得伶牙俐齒,幾句就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喬涼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擺了擺手。
婢女連忙站起身轉身就小跑的離開了。
喬涼瑾低頭似乎在思索,繼而仰頭大聲說道:“神經病呀!”
便毫不在乎的模樣,大搖大擺的進了花瑾閣。
脫去了自己的外衣,換了一身貼身裙子。打開了窗戶,喬涼瑾坐在了窗戶邊上。
這兩個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她記得以前肅清不是挺討厭自己的麼。
寧印應該是不討厭自己的。
畢竟一起月下共飲過。
如果讓自己選擇,她應該會選擇寧印吧。
正在想著心中的事情,就瞧見小狐狸拚命的刨著床底下。
喬涼瑾揪著小狐狸問道:“你做什麼?挖坑埋了含羞草啊?它又沒死。”
小狐狸忽然覺得喬涼瑾的思維方式真的好奇怪,沒好氣的指著床底下,“啾啾”叫了兩聲。
喬涼瑾好奇的放下了小狐狸,跪在了床邊,往床底下望去。
咦,一個玉瓶。
喬涼瑾拿出了玉瓶,打開了瓶蓋,聞了聞。
一股帶著茶香的酒氣撲鼻而來。
喬涼瑾晃了晃酒瓶,單眼朝玉瓶裏看了看。
她怎麼就不記得這裏藏著一瓶酒呢?
這瓶酒的味道好獨特,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砸吧砸吧嘴巴,準備要喝一口,卻看見小狐狸“啾啾”的叫著,不停的打著轉。
停下了動作,她晃著瓶子問道:“這酒是不是你藏得?是不是不太適合我喝啊?”
小狐狸一頭的黑線,這粗心的主兒,這會終於精明了一回,連連點頭。
喬涼瑾歎息了一聲,將蓋子蓋好,隨手用手指一點,小狐狸幻化成了人形,便一把抱住了瓶子。
忽然想到自己沒有穿衣服,便轉身跑到了床邊,抽出了一個小童的衣服,三下兩下的穿在了身上。
跑到了含羞草花盆前,蹲在那裏,小心翼翼的用咬破了指尖。
喬涼瑾知道妖精的精血是很珍貴的,正要阻攔,卻見含羞草緩緩的化成了一個小女孩子的人形。
“謝謝你。”含羞草的唇角似乎還有一點點血跡。
羽笙卻將玉瓶的蓋子打開,臉色通紅的將瓶子遞給了含羞草:“你喝一口吧。”
含羞草不疑有他的端起玉瓶就飲了一口。
“哎呀呀,小孩子不能喝酒!”喬涼瑾連忙跑過去搶下了玉瓶,有些可惜的看著碧波蕩漾的酒少了一口,甚是心疼。
不想含羞草的臉色就在一瞬間逐漸變得粉紅了。
笑盈盈的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
羽笙竟然又臉紅了。
喬涼瑾驚訝的看著眼前麵色已經開始紅潤的小妖精。
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酒,連忙又將它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
然後惡狠狠地扭頭朝羽笙吼道:“這是我的,以後你不許碰了。”
羽笙有些尷尬的看著守財奴一般的主人,摸了摸腦袋,朝含羞草一笑,說道:“我是羽笙,這是我的主人,雖然有些粗俗,雖然看著不怎麼樣,雖然……”
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道殺氣,連忙旋身躲在了含羞草的身後,小聲說道:“得罪誰,都不要得罪她,她太可怕了。”
含羞草微微一笑,朝喬涼瑾福身說道:“小妖靈漩,見過小姐。”
羽笙一聽到這個名字,眼睛一亮,便又從她身後跳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說道:“靈漩,以後跟著我混,我保證你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妖精。”
喬涼瑾“嗤”的一笑,眼睛都不抬的說道:“靈漩,你要跟著他,估計活不過三十年。”
羽笙聽到喬涼瑾拆台,不樂意的晃著自己瘦弱的拳頭,說道:“主人,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強大的。”
喬涼瑾則是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
繼而拿著鵝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以前一隻狐狸每天要吃一隻雞,如今多了一個含羞草精,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喝點水曬曬陽光就夠了呢?唉,無形中又多了一項支出,對了,需要不需要化肥啊!”
靈漩聽到喬涼瑾算賬的聲音,臉上又是一紅。
羽笙拉著靈漩便出了門,兩個人並肩坐在了院子裏的秋千上。
羽笙仰頭說道:“不知道你為何受傷,但是以後不用怕了,跟著我,我保護你。”
靈漩小臉又是一紅,點了點頭。
遠處,若藍看見一對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坐在秋千上,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
走近一看,卻是小狐狸羽笙和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小女孩。
若藍哈哈一笑,蹲下便捏著小女孩的臉問羽笙:“這個小姑娘哪兒來的,你的童養媳啊,長得真可愛啊!”
羽笙一聽說是自己的童養媳,頓時從秋千上跳下來,不停的蹦跳著,抗議著:“她不是,不是,她是我的,是我的……對,是我的小弟。她就是那個含羞草啊!”
若藍笑得眉眼彎彎,重重的點頭,很認可的說道:“是,我知道了。”
靈漩卻好脾氣的任由若藍捏著自己的小臉。
若藍鬆開她的小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妖叫靈漩。”
不過一會的時間,整個花瑾閣的人都認識了新來的小妖靈漩。
一個和瘋瘋癲癲的羽笙完全不同的植物係妖精。
喬涼瑾已經消失了兩天,整個王城的人又開始宣傳,說喬錚已經關了喬涼瑾,準備過幾日便將她嫁出去。
喬涼瑾剛剛畫好了一個蠟筆小新的眉毛,轉頭朝紫煙問道:“紫煙,這個眉毛好看嗎?像不像兩個蠕動的毛毛蟲啊?”
紫煙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搖頭說道:“還差一些。”
說完又拿起眉筆,在她的眉上畫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