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梓修這個廚藝界的天才開的酒樓,沒幾天,便傳遍了整個想月城,待穩定下來後,她便不會每個桌子炒一碟菜了,而是偶爾出現一下,盡管如此,卻還是生意興隆。
現在是最安定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們一群人都是聚集在傾城閣後院下棋聊天,或者是結伴遊湖賞花之類的。
偶爾還會去溶月樓轉轉,現在沈大少出門,還是跟以前一樣常常被指指點點,但內容卻完全不同了,以前是鄙夷,現如今則是羨慕和嫉妒了。
就連沈心藍,都常常出現在他麵前,完全換了一副嘴臉,說的全是恭維的話,讓他都有些懷疑,到底現在這個沈心藍跟以前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沈沁淮去桃園的次數也漸漸多了,他最欽佩的七皇女居然是自家嫂嫂,這個消息簡直讓他興奮,一開始便覺得自家嫂嫂既漂亮又厲害,果不其然。
這樣其樂融融地約莫過了半個月時間,之後一日下午,一行人在香滿天下吃飽喝足,然後逛了幾條街後回到傾城閣後院,休息了一會兒後,姚梓修便和慕容嘉懿開始下棋了,駱曉芙坐在姚梓修身邊,開始幾局都還好,後來落桐念期和孟辛休息夠了從廂房中出來,看到她們在下棋,落桐便拉了念期站在慕容嘉懿身後,駱曉芙雖然不懂圍棋,但也知曉自九皇子他們出來之後姚梓修便有些分心,時不時會往對麵看。
孟辛沒堅持多久便硬把軟榻上的遙遙擠開,躺在沈大少身邊睡著了,沈輕虞看著和自己一起擠在軟榻上的常孟辛,一臉詫異。
“他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唉,好奇怪。”
“辛兒自從十三歲得到皇城第一舞的稱號之後,似乎就這樣了,算算也差不多五年了,連宮中的禦醫們都束手無策。”
“這得錯過多少美好的年華,啼吟不是會醫術麼?不如。”
“我早已問過孟辛公子了,可他拒絕了。”
“遙遙~”
沈輕虞還想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遙遙和嘉懿心裏一緊,看著牽著季雲歌走進來的定希,定希很少會這樣稱呼她,通常都是膩死的小七七。
慕容定希的臉色不怎麼好,甚至有些發白,遙遙和輕虞以及其餘人都站起身,除卻躺坐在軟榻上的孟辛。
“發生何事了?”
“我父後派人來了,整個琉璃坊都被監視了,我方才甩開了幾個才來到這裏,我想,大概整個想月都被包圍了。”
“鳳後的人本就在想月監視著,你們一有離開的打算便會打草驚蛇,現如今一下子增加了,怕是在找機會想動手了,看來沒時間詳細安排了,你們得盡快離開想月才行。”
“可我們在明敵在暗,雲兒的弟弟身子又不好,想要順利避開他們離開想月,怕是很難。”
眾人沉默下來,鳳後為了將自己唯一的女兒抓回去,必定無所不用其極,三年前就差點害死了季雲歌和他弟弟。
“我不怕死,我隻求念兒和我弟弟雲卿,還有妻主平安無事。”
“雲兒,少胡說,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有小七七他們在,肯定能想出辦法來的,放心吧,我們還要生活一輩子呢!”
季雲歌笑著點頭,一雙手緊緊地握著定希的手,遙遙思考了一會兒後看向啼吟。
“琉璃坊是不是該多選一位花魁出來了。”
“啼吟等等就去將這消息散布出去。”
“記得還要加深眾人對於‘季雲歌獨創的雲袖舞隻季雲歌一人會跳’的印象,我怕這許久時日,他們會淡忘了。”
“是。”
眾人一頭霧水聽著這主仆二人的對話。
“小七,你的對策是。”
“想月城的百姓都知曉,季雲歌獨創了雲袖舞,雲袖舞被譽為最美的舞,舞步翩飛,飛袖如雲,曾經好多人都想學,可沒一個學得會,這是隻有季雲歌才會跳的舞。”
宋啼吟接著道。
“主子的意思其實是,琉璃坊舉辦花魁大會,要在原花魁的基礎上多選拔出一個花魁,成就雙魁,屆時來看的人肯定會很多,場麵也就很會很容易混亂,而原花魁季雲歌將在花魁會開幕時獻跳雲袖舞,百姓一旦傳開,那些監視的人也就會知道這必須是季雲歌才能跳的,那麼他們會聚集埋伏在琉璃坊,主要到時候他們看到季雲歌確實獻舞了,就不會想到他逃了,那麼那時候,必定是離開想月最容易的時候。”
“可是,既然隻有季雲歌才能跳,那麼到時候要找誰代替他呢?不是說誰也學不會的麼?”
遙遙一雙桃花眸看向斜躺在軟榻上的常孟辛,笑道。
“你們別忘了,我們這裏還坐著一位香舞公子呢,皇城第一舞,難道。還學不會雲袖舞麼?!小辛,這點事,肯定難不倒你,對吧?”
“不行!”“不行!”
落桐和念期突然同時喊不行,常孟辛卻仿似沒聽到般沒什麼反應,但他是睜著眼睛醒著的,隻是假裝沒聽到。
眾人疑惑地看向落桐和念期。
“你們二人怎麼了?”
落桐遲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隨口諏道。
“辛兒大多時間都要睡覺,哪有時間學舞,更沒那個精力去上台表演,萬一到時候出了差錯,很危險的。”
“就是,我決不允許你讓他做這件事。”
“隻是跳舞這點時間也不行麼?你們放心,我會調派一些暗衛暗中保護他的安危的。”
“你也說了是暗中保護,萬一來不及保護呢,傷了怎麼辦?總之不行,我不同意!”
落桐嗓音提高,有些憤怒,說完走過去坐到軟榻上拉住常孟辛的手,念期也一臉冷色。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那些人的目標是雲歌和六姐,所以。”
“七姐,要不,我來學吧?”
遙遙搖頭。
“小桐你自小便不愛跳舞,舞技平平,隻學了點皮毛,要想學雲袖舞,並且跳得如季雲歌般,怕是不太可能吧?!”
“我會學好的。”
“可我們可沒多少時間拿來慢慢學,五日你能學成?”
“我。”
“小桐。”
一直沒反應的常孟辛開口喊了一聲,落桐止聲望向他,隻見他慢慢坐起身,看向遙遙。
“所以七皇女的意思是,讓我花五日時間跟著季雲歌學雲袖舞,然後五日後代替他登台獻舞,好幫助他們一家離開想月城去其他地方安心悠閑地過日子?”
“正是,你們身段差不多,你的舞技又屬皇城第一,到時候隻要你戴上麵紗,相信應該能夠瞞過眾人的眼睛。”
孟辛視線轉向定希,苦笑一聲。
“讓我幫著你們私奔?”
“小辛,你幫幫忙好麼?這裏隻有你有這個能力,算我慕容定希欠你一個恩情。”
“哦?哼嗬。恩情?所以六皇女你打算何時償還呢?又打算,如何償還呢?”
孟辛話說得慢悠悠的,定希一怔,眾人皆怔,不太明白孟辛的意思,隻有落桐和念期知曉他心裏的想法,也是他們不肯答應的原因。
“你想要我如何償還,你說就是!”
常孟辛定定地看著她,良久,大笑了起來,笑意卻不達眼底。
“啼吟,你不是一直想幫我把脈麼?現在我讓你把脈,看看是否有辦法能讓我清醒一日。”
他這話是對宋啼吟的說的,語調還是慢悠悠的,可眼睛卻仍舊是盯著慕容定希的,因為他嗜睡的怪病,曾經宋啼吟就一直想幫他把脈研究研究,可他一直沒同意,現在他主動將手伸出去,卻讓人覺得有些難過。
宋啼吟走過來三指扣上他的手腕,頓時雙眸一驚,詫異地看向他,常孟辛回過頭看著一臉吃驚的宋啼吟,噙著淺笑若有似無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出來。
他究竟為何會一直嗜睡,這原因,連落桐和念期都不知曉,他從未說過,倒也沒覺得多苦,隻是姐姐卻因此受了不少罪。
“啼吟,怎麼樣?”
“他的病能治麼?”
宋啼吟不說話,孟辛冷笑道。
“嗬,治好?如若能治好,我何至於此,你隻需告訴我,能否想辦法讓我清醒一日便好。”
“能,一般百會、後頂、風池、對門四處穴道。會導致人暈眩甚至更甚,但對你有用,我用銀針刺入這四處,可令你保持十二時辰(二十三小時)的清醒狀態,可是,再多就不行了。”
“一日?那怎麼。”
“足矣。”
“你是說,隻需一日你就可以學會雲袖舞,你別小看雲袖舞。”
“不管什麼舞,我隻需看一遍就夠了,就定在明日吧,相信對於你們來說,越早離開越好,不是麼?”
遙遙也不說話,因為孟辛說的確是實話,可如果隻有一日的話,想要從其他地方調派三十二閣的暗衛過來怕就來不及了。
光憑想月的一些暗衛和他們幾個,能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