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裏麵,純白鬆軟的床鋪,陶佩苒被何東炎裹得像一個粽子一樣坐在床上。風吹動風鈴,輕快的聲音響起來。
“哪裏來的風鈴啊?”陶佩苒尋聲望去,“很漂亮呢。”
叮鈴叮鈴的聲音不時的響著,似有若無的節奏感。
“旅行那天到的,就一起拿來了。”何東炎聲音低沉,眼神向下看沒有和陶佩苒對視。那是他給她的驚喜小禮物之一,因為偶然聽她說過喜歡風鈴的聲音。隻不過,現在還是不要和她提及“驚喜”好了。
“一會兒我們去醫院,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拿吃的。”何東炎雙手抓緊裹著陶佩苒的被子,陶佩苒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腦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何東炎,不知道做何表情才是正確的,想了想她微笑了一下。
何東炎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風鈴的聲音還在身後不斷的響起來。
關上門,何東炎的一聲長長歎氣劃過空氣,這一次,他內疚的無法原諒自己。為什麼,想要好好照顧她的,想要讓她開開心心的,保護她,讓她笑,讓她覺得幸福,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何東炎的眼神冰冷,他的設想統統被打破。秦歌剛剛給他打來了電話,說要好好談一下,順便,他還問了下陶佩苒的近況。何東炎沒有回答他,但是又是在心裏記了他一筆。
陶佩苒索性倒在床上,露出的一張臉皺皺巴巴的。會是誰呢?為什麼要綁架她?何東炎說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她知道何東炎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可是,聽他的語氣,她知道這次的綁架是有預謀的,不然她隻是以為是流氓混混而已。
可是她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誰會和她有過節,而且,會有誰知道他們的行蹤呢?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結果,而且越想頭越疼。不過好在,不管怎麼樣,她也算是死裏逃生了。每一次,他都會出現在她身邊,告訴她,不要害怕。
陶佩苒的臉紅起來,縮在被子裏麵變成一團。
隻是可惜,她還蠻喜歡那間郊外的小別墅的。但是何東炎說那裏不安全了,所以她都沒有再回去看一眼。不過也對,這次不止是他們兩個了,還有麗芙、林澤、盧森也來了,另外即使是住酒店,何東炎仍然還是留了人手,他說對方可能會再次找上門,所以不得不做好準備。
可是在陶佩苒看來,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她有什麼價值,值得對方這麼拚命也要綁架她。不過……麗芙的事情要怎麼辦?陶佩苒扯下被子,光著腿穿著睡袍走到行李箱前麵。隨便找了一件衣服穿上,陶佩苒決定去找麗芙問個清楚。怎麼說她也是被綁架了,怎麼能如此不清不楚的,連怎麼被“撿回去”的都不知道。
麗芙就住在他們的下一層房間,陶佩苒抓上手機拉開門。
“夫人,請您回去。”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畢恭畢敬的說,陶佩苒才邁出房門一步,就被死死的攔下了。
“我出去透透氣。”陶佩苒咧開嘴笑著,何東炎這是把她當成籠子裏麵的鳥了嗎?居然限製她的人身自由!房門左邊一個保鏢,右邊還有一個,這會兒,更是一個跟她麵對麵的。
“抱歉,我也是奉命行事。”說著抱歉但是一點歉意都沒有的聲音說著,男人低著頭,一副我也沒辦法,又不是我不讓你出去的感覺。
陶佩苒扁扁嘴,無可奈何的退回到房裏。
“長得那麼帥,怎麼都不講理的。”陶佩苒關上門,感慨著保鏢的無情。她也知道是何東炎的命令,“嘟嘟……”打給何東炎的電話無人接聽,陶佩苒隻聽到手機裏麵傳來忙音。認命的掛斷電話,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陶佩苒臉上的表情很失落,又被孤零零的丟下了。她放下手機,腦袋靠在房門上。
“普通的夫妻,丈夫去哪兒了都會和妻子說吧……”她自言自語著,何東炎每次出去,都不會和她打招呼的。以前的時候她倒是不介意,可是隨著時間的越來越推移,她對於這種相處模式,越來越感到厭倦了。
“如果終止合同的話……”陶佩苒的腦袋裏不由自主的冒出來這個想法,“不不不,我一定是瘋了!”
“一定是的。”
她連忙否定了自己,如果終止合同,就代表終止兩個人的契約關係,從此就連掛名夫妻都不是了。那樣的話,她就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分別一會兒,或者說哪怕何東炎在她身邊的時候陶佩苒都在想念著他,如果分開的話,她想念他都沒有一個理由再見了。
可是……兩個人這樣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陶佩苒的兩個自己又在不斷的拉扯,煩躁的胡亂揉著頭發,陶佩苒狠狠的坐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你看看合不合胃口。”房門被打開,服務生推著手推車走了進來,把上麵的菜肴一盤接一盤的擺到她的麵前。何東炎走到她的身旁,語氣很柔和的問著。
“味覺……有沒有恢複一點?”他猶豫的開口,小心的問著。
陶佩苒隨便叉起塊肉放進嘴裏,“嗯……”她含混的說著,“肉還是不好吃。”說罷放下叉子,兩個人的臉同時皺了起來,默契的低下了頭。
“吃完飯吃藥。”何東炎挽起西裝的袖子,也坐了下來。“我也餓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給遞到陶佩苒麵前一碗粥。
陶佩苒抬眼看他,何東炎低垂的眼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其實他哪裏有胃口,折騰了兩天一夜,他連覺都沒有睡過。此刻的何東炎隻想倒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別說食欲了,坐著他都能睡著。
但是陶佩苒現在沒有食欲,他知道她也被折騰的不輕,陪著她一起,雖然也做不了其他的什麼,但是希望她可以好過一些。
“要我喂你嗎?”半晌陶佩苒都沒有動作,“一會兒涼了。”他出聲提醒,作勢要去端起碗。
“不用了!”陶佩苒連忙打斷他,“我自己來。”說著她舀了一勺,送進自己的嘴裏。溫溫熱熱的,也很溫暖。
不過還是有些委屈,明明知道她沒有食欲,還要逼著她吃飯。他總是逼著自己做不願意的事情,以前覺得是為了她好,可是現在,陶佩苒覺得自己在被束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