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等事?我竟然不知!”蘇惠雅不肯承認自己嫉妒了。
“憑啥好的都讓她給得了?”
金鑲玉瞄了她一眼,又道:“我騙你做什麼,我前兒入宮給太後們請安,就聽西太後提起這事,你要知,那位公主是一個嬪生的,那個嬪原本就是西太後的人,所以,西太後才會與皇上提起這事,隻不過,讓你二哥知道後,給攔下了,他怎會讓自己的大姨子受那氣?聽說西院那位老利害了,把你二哥管得死死的,這事兒連皇上都知道。”
說到這兒,她又覺得這火兒煽得不夠,又添了一把柴:“要我說,劉家的女兒還真正是有勾住男人心的本事,你是嫁出去了,有所不知呢,西院那位,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呢,聽說,這習慣在娘家時就如此,嫁到了平王府,你二哥又寵著她,側妃娘娘隻怕心中有所不滿,也隻能忍著。”
蘇惠雅聽到這兒,心中微微一動,笑道:“嫂子與我說這些是何意?那是西院的事,她嫁的是我二哥,與我也沒半點幹係。”
是沒幹係,可她卻嫉妒得快瘋了。
“不過,我到是真有些羨慕她,你說,為何側母妃與二哥願意如此慣著她?可恨我那婆婆成日說什麼規矩很重要,天還沒涼呢,一眾小輩就得站在她正屋前等著她起來,若是夏日到還好,左右那會子很涼快,正好請完安回屋吃早飯,也不會沾了暑氣,最叫我痛恨不已的,就是那凍壞人的冬日裏,一眾小輩撐著油紙傘,吹著寒風站在雪地裏等她,每每到了這時,我真是恨不得一腳上前踹開她的門。”
蘇惠雅想起自己在安國侯府遭受的這些事,她覺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瘋掉,要不是心底深處還盼著衛承賢有一日能回心轉意的話......
而一旁的金鑲玉聽了她的話後,心裏莫名的有一種痛快,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在經受這樣非人的折磨。
其實,她很想對蘇惠雅說,你這話應該去跟你娘說,讓她也反省反省,別可著勁兒的搓磨自己的兒媳,她也有老的一日,當然,前提是她那時還沒從平王府脫身,也沒有把蘇子燁給拐跑。
她思及此,笑得越發親切起來,伸手輕輕拍了拍蘇惠雅的肩:“唉,你們大周不是有句老話麼?人比人,氣死人,那位天生就長了副會勾人的狐媚樣子,不然,怎會把你二哥給治得服服貼貼,要我說,這也是一種本事,可惜,我倆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卻是學不來,聽說江南那邊的女子更擅此道,生來就不如這北地人直爽。”
為了勾起蘇惠雅心中的恨意,金鑲玉毫不猶豫地抹黑了所有江南女子。
“哼,西院那位的確手段了得,連......”蘇惠雅一直很固執的相信自己的直覺,她認為衛承賢的心裏有劉稻香,而且,還是最特殊的一位。
其實,她是不知,或許衛承賢當年對劉稻香動過心,那也不過是一種少年情懷,直至林珍珠快要凋零了,他才被驚醒,可憐紅顏多薄命,林珍珠最終狠心撒手而去,隻留下衛承賢悲傷不已......
蘇惠雅參不透這些,所以,她在自己作的繭裏出不來。
此時,她更是恨透了劉稻香。
金鑲玉的話點到為此,她的計劃很長遠,不是一日兩日能成功的,她現在隻需在一旁煽煽風點點火,然後隔岸觀火......
當然,這些並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她的女官烏珠指點了她後,金鑲玉才如此行事的。
烏珠是她在大周最值的信任的人之一。
除此之外,隻有烏雲與烏蘭了。
翌日,劉稻香送蘇子燁出門後,又回屋裏吃過早飯,不過是這會子功夫,外頭已有一層暑氣,劉稻香瞧日頭越發猛了,這才起身準備去錢側妃那裏。
誰知,就在此時,守門的婆子打發了小丫頭來報信,青梅在外間見了那小丫頭後,急忙入了內間,道:“主子,郡主帶人往這邊來了。”
“你說誰?”劉稻香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是惠雅郡主。”青梅再次肯定的回答。
劉稻香忍不住翻白眼:“我最近好像沒去觸她的黴頭吧!”
青梅反而樂道:“是她來找主子的茬吧!”
兩人不對付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
“來者是客,叫人上杯熱點的茶來。”劉稻香隨意地吩咐。
青梅看了一眼窗外,五月底的太陽越是往中午越是曬得利害......
“是,主子。”
劉稻香一臉平靜的行至外間,青梅出門時,正好遇到了進門的蘇惠雅,給她請了安方才去沏茶。
“來了?進來吃杯茶吧!”
要不是同在一個屋簷下,又講究來者是客,劉稻香從內心上講,她是真不願意招待蘇惠雅的。
蘇惠雅冷哼,徑直走向了主位,碧玉是個膽兒肥的,伸手一攔:“郡主,還請這邊坐。”
她俏臉一沉,正欲發作,碧草已道:“郡主,那是咱主子的位置,你大概也是不會想坐的。”
論輩份,劉稻香是蘇惠雅的嫂子,論地位,劉稻香的地位高於蘇惠雅的......
“哼!”
劉稻香瞧了她如此行事,心中也很不爽,道:“你與我本就不和,也需再裝,你不嫌累得慌,我還嫌呢!”
“的確!”蘇惠雅也不藏起自己的情緒了。
青梅這時已將茶沏好呈上來。
蘇惠雅接過熱茶把茶蓋一揭,先前在外頭走了許久,又被烈日暴曬,這會兒正幹得嗓子冒煙,於是......
“郡主,小心,仔細燙了自個兒。”青梅的話才起了個頭,蘇惠雅已猛口吃起來......
“啊!”蘇惠雅的舌頭給燙得起泡了,當場氣得把手中的茶盞朝青梅砸去,好在她早有準備,原就隨羅姑姑練過幾日功夫,躲個砸來的東西還是能躲開的。
青梅及時往旁邊一躍,那茶盞落在了離她不遠的身後的一處。
她嚇得小臉“發白”,連忙跪下求饒道:“郡主,都怪奴婢沒說清楚。”
“行了,你怎麼做事還如此毛手毛腳,還不快去羅姑姑那裏領罰,另扣你三個月的月例,碧玉,快些打發人去請了太醫來給郡主瞧瞧。”
劉稻香都不給蘇惠雅辯解的機會,小嘴一張,劈裏啪啦的一通吩咐。
待蘇惠雅回過神來,青梅早已一溜煙的跑了,碧玉也已去叫人請太醫了,青絲也帶了人取了冰來讓她含著,她包著一口凍僵人的冰塊,有苦說不出......
劉稻香一臉擔憂地安慰她:“莫擔心,隻是舌頭燙得起了些泡,忍著些日子,最近幾日莫吃鹹辣的,飲食清淡些也好,最近,越發熱得利害,吃得太過鹹辣,這人啊,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就容易幹下蠢事,郡主,你說是不是?”
“嗚嗚......”蘇惠雅包著一口冰塊,心道:好的歹的都讓你說完了,還叫她說啥?她還有啥好說的?
劉稻香心中的小人卻輕輕拍了拍小手板,得意了,哼,叫你來找本姑奶奶的茬子,這叫先發製人,其實,做個安安靜靜的小美人,有什麼不好?
蘇惠雅的舌頭被燙傷了,劉稻香這邊也能清靜幾日。
當這事傳到金鑲玉耳裏時,氣得她又差點將自己屋裏砸個稀巴爛。
烏珠攔住她,勸道:“公主,你原在屋裏待著,郡主才著了那位的道,你就在屋裏發火,隻怕會叫王妃與側妃瞧出端倪來。”
“哼,難怪蘇子泓半點都不喜她,原來,真如他所言,他這個親妹子當真是蠢得可以......”
烏珠一直覺得劉稻香太過精明了,這樣的小伎倆是不會讓她著了道兒的:“公主莫氣,早先進宮,不是聽兩位太後說,皇上今年準備去避暑山莊麼?到時......咱們可以見機行事,在郡主那邊明修棧道,咱們再來個暗渡陳倉。”
金鑲玉看了她一眼,笑道:“此計得從長計議,最好能一箭雙雕。”
她與烏珠相視一笑!
......
下午,劉稻香陪著錢側妃午睡了一個時辰,天氣越發熱得利害,連帶的,貴夫人們都不願意出門打馬吊娛樂,隻躲在家中避暑,或是拉了自家的丫頭們充數摸幾圈過癮。
這不,錢側妃午睡起來後,牌癮來了,叫了自己身邊的紅眉來撐腿,結果發現還是三缺一,劉稻香想了想,打發碧草去春嬌那兒看看,問她可有空閑。
不時,難得出門的春嬌來了玉梨院。
春嬌已經脫了奴籍入了良籍,錢側妃見了她,拉著她的小手道:“你們幾個中,我一直冷眼旁觀,就覺得你最是機靈會來事兒,那時就想,將來定是個有大造化的,果不其然,待過十日你出嫁了,再與我們相見,便要稱你張孺人了。”
春嬌難得的一臉羞澀,答:“側妃娘娘說笑了。”
劉稻香在一旁笑道:“娘,你快莫要打趣她了,瞧她平日裏臉皮厚實,那會子還不知她的夫君有何方,她說起自己將來嫁人的事,那可是說得頭頭是到,這會兒臨到頭上了,卻是成日裏躲起來,羞得不肯見人呢!”
“哎呀,都說新人最興旺,今兒打馬吊,隻怕就數春嬌贏得最多呢!”錢側妃見劉稻香不解,又道:“這是老輩們的說話,新人因為添大喜,都是命裏帶火的,諸邪不近,做什麼事都最是順當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