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會說什麼就是了,免得自家妹子的尾巴翹天上去了。
蘇子燁那邊也安慰好了擔心的張桂花,再三向她保證,不會讓蘇子泓再來煩她之類。
果然,他言出必行!
沒過幾日,原本一直在萬年老五上待著的蘇子泓,突然接到了一遷調。
當今聖上因為要接受西域來使,用通俗點的話說,就是需要一個為這個事負總責的人。
但是呢,挑來選去,爭這事的人太多太多。
一日,當今聖上與蘇子燁在遊禦花園時,說起了這事。
“堂弟,你可有好主意?我都快被那幫宗親給煩死了。”
蘇子燁想了想,道:“皆年紀過大,不宜多操勞。”
“朕也是這麼想的,一時也沒有好法子,不知堂弟可能幫我解決?”
蘇子燁鄭重地問:“當真要臣出主意?”
“自然是,你莫不是還記著上回你家小媳婦立了大功沒怎麼封賞的事吧?”蘇子恒覺得自己是真相了,隨後又補了一句:“西南捷報傳來,你父王再次打了勝仗,西太後與朕提起,你父王與先帝是關係最好的兄弟,便讓朕有機會多照顧照顧,你說,是朕給你提為睿王好呢,還是讓蘇子泓那小子接平王之位才好呢?”
蘇子燁想都不想,答:“臣剛才想到,何不讓我那兄長做這事,即是皇室宗親,又勝在年輕,再請皇室宗親裏的元老們在一旁看顧著,我兄長正值壯年,跑跑腿的事,他還是能辦得了的。”
蘇子恒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善,便依堂弟的意思去辦,我這就把他從五品板凳上挪到那正四品的椅子上,說起來,我也聽從了西太後的意思,很是照顧了你家這一支呢!”
蘇子燁聞言與他對視一眼,笑道:“皇上英明。”
如此又過了大抵四五日的光景,京城裏便傳出西域有使節即將入京,整個京城頓時炸了鍋,有急功近利上竄下跳的,也有如劉稻香和她的娘家那邊一樣淡定的。
隨即,又傳出空懸許久的鴻臚寺卿之位,已成了熱門爭搶的位置。
就在眾人爭個頭破血流,想要花落自家時。
一道聖旨碾壓了所有的聲音。
蘇子泓不出蘇子燁的預料,果然被任命為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專司負責招待西域來使。
這也就罷了,偏生在蘇子泓得意自己是一衙門之首時。
當今聖上不知出如何想法,竟又追加了一道聖旨,竟是同時請了四位上一輩的老王爺坐鎮。
有這四座大山壓在上頭,蘇子泓想蹦噠,也要先思量一番了。
他這邊被蘇子燁略施小計給絆住了腳,蘇子泓一邊煩惱又一邊很得意。
得意於當今聖上終於看到自己所做出的努力了,又很煩惱自己不能時常去看看劉春香那小丫頭。
蘇子泓明日就要去新衙門當差了。
“主子,你喚奴才?”餘慶一身酒氣地推門進來。
他進來時,蘇子泓正一手擱懷裏,一手背身後,抬頭望著窗外高懸的明月。
“嗯!”
“可是舊箭傷又複發了?”餘慶忙上前問。
蘇子泓擺擺手,道:“那到不曾,如今回想起來,那小丫頭當真是我的貴人呢,前幾年,我被人暗殺,不想卻是她拿著長鞭把敵人打退救下我,這才叫你們能見到活的本世子。”
餘慶忙上前拍馬屁:“可不,要奴才說,劉三姑娘當真是主子的吉星呢,那日,虧得剛上京不久的劉三姑娘給救了,當時,奴才還奇怪那姑娘的鞭法竟使得那般出神入化,卻不想,竟是忠毅侯之嫡孫女呢。”
他說到這兒,偷偷打量了一番蘇子泓,見他果然神情愉悅,忙又道:“其實,要奴才說,劉三姑娘卻是比崧澤院的那位強多了。”
這是明晃晃的對金鑲玉這個世子夫人的不敬。
他竟有如此膽說如此話。
蘇子泓聞言冷哼道:“以前到也覺得她與咱大周小姑娘的美很不同,如今瞧來,也不過如此,性子太過驕縱,即然來我大周入我平王府,就該遵從我平王府的規矩。”
想起金鑲玉上回拿了鞭子追著他滿府跑的事,蘇子泓不由覺得十分牙疼。
餘慶又道:“依奴才瞧著,那位本就是公主,身份千金萬貴,又豈會輕易屈服。”
“哼,我到是想把她踹開,把那正室之位騰出來,好讓我捧著送到那小丫頭跟前。”蘇子泓這人的性子本就十分扭曲。
早幾年劉春香剛上京那會兒,一次外出玩耍時,無意中救了他,劉春香當時並不曾多想,也早已忘記當時所救之人的長相,哪裏會想到,蘇子泓之所以反常,皆因她當年的無心之舉。
“真是沒想到啊,那會子她才幾歲啊,竟把那些弩弓手給打退了。”
餘慶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讚成,哪裏是打退的,明明是那小姑娘出言大喊呼救,又叫出她親爺爺的官品兒,才嚇退了那些殺手。
隻是他嘴上說得十分好聽:“是呢,奴才打那日救了主子回府後,就在家中給劉三姑娘供了長生牌位呢!”
蘇子泓對他的乖覺十分滿意。
“且不說這些,我今日叫你來,便是想要你親自帶人去暗中保護劉三姑娘。”
餘慶忙應了,笑道:“主子隻管放心,奴才定會保護好劉三姑娘,保證叫一隻蚊子都難接近她。”
蘇子泓很滿意的仰天大笑,又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記住這話,做得好的了,自然有賞,做得不好,哼!你該知道我的手段。”
餘慶越發恭敬地答了聲:“是!”
他可不想嚐蘇子泓那折磨人的陰狠手段。
......
自蘇子泓去了鴻臚寺當差後,平王府裏看似又恢複了平靜。
劉稻香最近很犯困,沒事兒就能倚在美人靠上睡上大半日。
這一日她正睡得香,卻不想人擾了她的清楚。
“二姐,二姐,你醒醒。”劉春香嬌嬌軟軟的聲音裏還帶著一股子委屈。
劉稻香睜開眼定神一瞧,喲,這不是她那一直在外“闖蕩江湖”的三妹妹麼?
說白了,其實就是她家三妹妹糾集了一幫子貴三代、富四代,然後在京城裏成日這裏吃吃,那裏竄竄。
隻因有一次,劉春香問他的親爺爺江湖在哪裏。
劉正信隨口告訴她,京城遍地是江湖,讓她自個兒去尋。
然後,與她“誌同道合”的小姑娘、小少爺們還真不少。
要劉稻香用二字來形容,那便隻得“紈絝”二字。
“咋啦,咋啦,快別搖了,我的骨頭都快散了。”
“二姐!嗚嗚!”劉春香見她二姐溫柔詢問她的樣子,頓時,心裏頭的委屈被無限放大,撲到她的懷中大聲痛哭起來。
“哎,好好的,怎地就哭了呢!”劉稻香被她給嚇了一大跳。
她這天不怕地不怕,隻會闖禍的三妹妹,怎地哭得如此傷心。
哭得劉稻香的心都軟得一塌糊塗,平日裏挺精明的一個人,此時也犯起渾來了,問:“快給二姐說說,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你如此難過,看二姐不拔掉那人的一身皮。”
劉稻香說這話時,她的眼角掛上了一絲厲色,她捧在手心裏疼寵的親妹妹,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二回看到她哭得肝腸寸斷。
頭一回,是她們住在青州時,劉秋香上京完婚的那會兒,在青州碼頭時,兩姐妹抱頭痛哭,是對劉秋香這個大姐的不舍與依戀。
而這一回......
劉春香在她懷裏哭了一陣,大抵是哭得有些累了,漸漸地收了聲。
“嗚嗚,二姐,沒,沒,沒人欺負我。”劉春香趴在她懷裏用力吸了吸小鼻子,還打了個膈。
那你哭這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是鬧哪樣啊?
劉春香不想說,劉稻香便哄著她:“乖,告訴二姐,遇到什麼難事了麼?咱們好好商量商量,肯定會有辦法的。”
“真的?”劉春香從她懷裏抬起頭來,睜大了一雙紅紅的兔兒眼。
“嗯,是的。”劉稻香說得很堅定,敢讓她親妹妹掉金豆子,這事兒肯定沒完。
“其實,那個,就是......”劉春香低頭對對小手指,小鼻子還給吹了個響亮的小泡泡。
先前聽到哭聲一直不敢進來的青梅,此時,帶著碧玉與碧草打了熱水進來,見到劉春香這可愛的小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劉稻香聽到笑聲,抬眼望去,暗中朝青梅搖了搖頭,回頭對劉春香道:“好了,熱水已經打來了,你先去洗漱一番,哭得眼睛、鼻尖都發紅了,仔細叫外人看了笑話去。”
劉春香羞紅了臉,又想滾回自家二姐懷裏,想想又有些不對,自己剛才還吹了小泡泡來著,真正是羞死人了。
青梅忍住笑,招了劉春香去一邊洗漱,碧草與碧玉服伺著劉稻香起來換衣梳妝。
“青絲呢?”
碧玉一邊幫她穿衣一邊答:“青絲姐姐見三姑娘來了,便直接去了小廚房,說是三姑娘這般早過來,定是還沒有吃過午飯。”
劉春香聽了,從屏風後探出個小腦袋,答:“還別說,經你這麼一說,我當真覺得好餓了。”
劉稻香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又跑去哪兒了,竟然連午飯都忘吃了,不知情的,還以為你是個大忙人呢。”
屏風後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不時,劉春香的聲音又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