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側的劉春香瞪圓了眼兒,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那還是她的冰山姐夫麼,莫不是鬼上身了。
她肯定是睜眼方式不對,劉春香把眼兒狠狠一閉,再一睜眼,又見劉稻香已挽上蘇子燁的胳膊,笑得越發嬌俏:“子燁哥哥,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
“我都把你討回來了,不待你最好,又要待誰最好呢?”蘇子燁伸手把涼風吹散的秀發,幫她捋到耳後,那溫柔的樣子像是換了個人。
劉稻香的眸子都能潤出水來,朝劉春香眨眨眼,笑道:“三妹妹,可懂了?”
上善若水,方能以柔克剛。
劉春香看著兩人若有所思。
劉稻香與蘇子燁相視一笑,攜手離去,她的三妹妹自小聰慧,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劉春香低頭想著心思,不知不覺間朝東邊行去,行至一樓閣前,不想,眼前一暗,一道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她低頭看向那印入眼裏的皂靴,男子?
蘇子泓低頭看著這嬌俏的小丫頭,少女獨有的幽香無聲的撩拔著他。
他有一種衝動,想把這長相嬌俏的丫頭狠狠地壓倒,仿佛能看到蘇子燁那暴跳如雷的樣子。
又思及自己還不曾有側妃,若是能借此平衡也不錯,他若娶了這小丫頭,說不定能叫劉府兩不相幫。
“劉三姑娘?”
劉春香不曾見過蘇子泓,小手悄悄摸向自己的腰間,一張粉臉緊繃:“你是誰?”
“你不識得我了?”
蘇子泓的眼神晦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盯著劉春香道:“嗯,算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哥哥,我是你二姐夫的大哥。”
他這一動作卻是引得暗處的某人不滿,眼裏露出一股嫌惡。
劉春香後退兩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見過世子,還請世子讓一讓,我姐姐正在尋我。”
蘇子泓笑得很邪氣,道:“劉三姑娘可是怕我,我才見你與你姐姐、姐夫分開,怎地就又急著去找你姐姐了?”
他伸手再次一擋,一雙不安分的眼睛,盯著劉春香打轉。
“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劉春香不怕他,隻是不想招惹他。
“喲,生氣了,乖,別氣啦,叫聲子泓哥哥聽,我就讓開,如何?”他隻要一想到先前劉稻香對蘇子燁喊哥哥時的嬌媚樣兒,心裏就如同藏了一窩邪火。
“我呸,休想。”到現在,她要是不知被這蘇子泓這登徒子給調戲了,她就是真的蠢得無法形容。
“讓開!”劉春香的眼角掛上了厲色。
蘇子泓一點都不怕她,不過是小姑娘家家,力氣又怎地鬥得過他。
他伸出右手欲勾起劉春香的小下巴,雖然臉上的稚氣還未散盡,但那明豔的樣兒已經初綻。
說不得將來也是個明豔張揚的女子,不知迷死多少男人。
“住手!”
一道涼風掠過,一股熟悉的淡香闖進劉春香的心裏,蘇子泓的手懸在半空,被一隻剛勁有力的大手給死死鉗住,一動不能動。
古令舒一雙俊目裏怒火叢燒,該死的蘇子泓,竟然敢拿他的髒手來碰這小丫頭。
劉春香抬頭雙眼冒粉紅泡泡,啊,是她的小竹馬。
不知從幾時起,他已長成能為她遮風避雨的大樹了。
“我到不知世子竟如此猖狂,你說,若是睿郡王知道你打他小姨子的主意,就是不知你最後能落得何境地。”
古令舒強壓住心裏想要剁了這隻髒手的衝動,狠狠地用力把蘇子泓一推。
“別以為你是平王之子就敢如此囂張,我古令舒可不是怕事的人。”
兩人完全就不是一條道上的。
古令舒從一開始就是走的實權路,而蘇子泓自出生那日起就是大周最尊貴的皇室宗親。
“古家人?”蘇子泓的心裏有了計較,他是知道古令舒的能耐如何,況且,他娘還有意要幫他拉攏古家。
“今日便給你個薄麵。”
他深深的看了劉春香一眼,眼裏的占有欲與野心,容不得人不防備。
古令舒見此,劍眉緊鎖。
蘇子泓走後,劉春香擔憂地看向他:“你招惹他,不會有事吧?”
“無事,本就不是一路人,得罪了就得罪了。”
古令舒低頭見她的樣兒,先前堵得慌的心裏,不知怎地,就如同陽春三月化殘雪一般歡快了。
隨即又神色不愉地訓斥她:“你怎地招惹他了。”
劉春香撇撇小嘴,很委屈地答:“我也不過是在此偶然遇到他,誰知道他就是個瘋子。”
“以後離他遠點,不許再去招惹他。”古令舒一想到這磨人的小香菇那單蠢的樣子,才安放下來的心又提起來。
“當我願意招惹,他自己跑過來的,我能攔得住?”更何況,她也是才知道那人是自家姐夫的哥哥。
劉春香才做小伏低地答應了古令舒。
隨即柳眉一豎,瞪圓了明亮的杏眼,問:“你怎地在此處,莫不是偷偷的跟著我?可是想通了?願意做我的小竹馬?”
夜幕之下,劉春香並不曾注意到古令舒的耳根已紅得發燙,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根,後又背手沿著湖邊慢走。
劉春香見他不做聲,遂又歡快地道:“繁星逐明月,夜風纏垂柳,今兒夜色如此美,你可不能忘了哦。”
忘了什麼?
古令舒撇了她一眼,他的心思尚沉浸在之前的事中,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為何會那樣做?
“對了,你怎地一聲不吭就跑了?”劉春香嬌憨中帶著點小抱怨。
她可是差點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
“那時我已漸年長,自該去該去的地方。”古令舒沒有告訴她,剛去京營時他是從普通的兵做起,很多時候,就是靠著他對她的回憶捱過來的。
總是調皮搗蛋,又或是追著他問,可要做她的小竹馬。
古令舒很想告訴她,小竹馬不是靠問出來的,而是在平日的來往中慢慢積累下來的,如同他與她一般......
他思及此,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一隻注意他的劉春香再次道:“你笑了,可是想通了?”
古令舒加快了腳步,一時興致所至又提起了輕功。
劉春香見他越走越快,不由小腳一跺,喊道:“怎地又來這招,這次我定要追上你。”
看你服不服!
劉春香暗中使勁,朝古令舒追去。
再說劉稻香回到了席麵上,此時,貴夫人們已差不多都吃完了,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起,有認真看戲的,也有拉家常的。
錢側妃見她回來,笑道:“可都安排好?”
劉稻香一一都作答了,一側的平王妃冷哼一聲,聲音雖小,卻也足夠錢側妃與劉稻香聽見。
她笑眯眯地抬起頭,問:“不知王妃對晚輩有何不滿?”
平王妃自不會真的回答,不過是冷著臉瞧了瞧她,又扭頭看向另一邊。
劉稻香瞅了她身邊的郭玉環一眼,估摸著這位嬌姑娘回來告狀了。
那又怎樣,平王妃雖是她的嫡婆婆,可她上頭還有個親婆婆呢!
錢側妃同樣看了郭玉環一眼,小聲道:“不過是出去走一圈,你怎的得罪了那小丫頭了?”
劉稻香答:“我與夫君偶然瞧見她與我三妹妹爭吵,嗯,還抬出了幽州鹽課老爺的名頭呢!”
錢側妃聞言嗤笑,道:“不過是個沒見識的小丫頭罷了,看樣子,是有人想抬舉她,你尚不知,那小丫頭住進了牡丹閣旁的綺芍樓。”
牡丹閣是蘇惠雅出嫁之前的住所,而且,牡丹與芍藥極相似,然,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劉稻香心中暗自猜測,怕是這平王妃也是在提醒那個郭玉環吧。
生辰夜宴過後的第二日,平王妃梳妝過後,她的丫頭曉慧為她挑了一支月上花開金步搖戴上,道:“主子的一頭雲鬢戴這步搖再適合不過了,王爺的心裏,果然最看重主子呢。”
平王妃被她哄得開心,又挑了一支五彩祥雲掩鬢戴上,這才笑道:“就你嘴兒最甜,回頭,定要給你說個好婆家。”
喜得曉慧的眼兒彎成了月牙,她所求不多,就是到了該放出去的年紀,能配個好小廝罷了。
這時,外頭傳來她另一個大丫頭寒煙的,正笑著與人打招呼:“卓媽媽,你這般急匆匆的做甚,主子才起來正在洗漱呢。”
平王妃聞言也不理會,隻叫另一側的春曉給她挑了一對白玉耳環,與那支金步搖十分相配。
知秋為她挑了一對白玉手鐲,知落為她捧來了華服,又伺候著她穿上。
“玉墜來了麼?”平王妃得了平王的小禮物,心情十分不錯,又對著銅鏡扶了扶那支金步搖。
卓媽媽聽到她喊,忙從外頭進來,手中正拿了帕子在拭汗,見了自家主子上前福了福身子。
平王妃接過曉慧遞來的溫茶吃了一口,這才道:“這般早就急匆匆的跑來,可是有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卓媽媽看了屋裏一眼,平王妃手一揮,示意自己的幾個大丫頭都退下。
“出了何事?”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
卓媽媽走上前,附到她耳邊輕聲道:“主子,昨兒晚上不是來了許多人吃生辰宴麼?”
“這還用你說?”平王妃說起來就有氣,怎地她兒子就不曾討個能拿得出手的媳婦呢!
錢側妃有她自己的人脈,請的也是時有往來的牌搭子,又或是她原本在閨閣之中結識的手帕交。
真正叫平王妃心氣兒不平的,便是蘇子燁不但封了郡王,更是討了個多金的媳婦兒,生得那叫一個明豔嬌媚,煞是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