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啊!”四姨娘揚起右手,用盡全力的朝她煽了一巴掌:“敢給我兒子大呼小叫,更是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來,當初,我本不同意這門親事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攀上我兒子是你的福氣,你竟然還是隻破鞋,破鞋也就算了,好歹你也是被人算計了,夫人也給我做了補償,但你不該嫁給我兒後,竟然還敢紅杏出牆,是誰給了你狗膽。”
劉小蘭立在那裏,心中又驚又懼,四姨娘扭曲的臉,嚇得她連哭著求饒都忘了。
“娘,咳,咳咳,我要休了此婦!”黃文軒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
“我兒,你放心,有娘在呢,哼!”四姨娘心裏滿滿的都是算計。
“來人,把她給我押去柴房好生看管,對了,還有那個小孽種,也給我趕去柴房。”
四姨娘的話,叫眾人大吃一驚,連黃文軒都......
不知自己的娘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哼,我四哥若知道了,肯定會告訴我爹,我爹知道了,等於就是我三哥知道了,等於是都指揮使知道了,你倆知道啥,那可是正二品的大官,能直接麵見聖上的。”
劉小蘭掙紮著不肯就範,歇斯底裏地大喊。
四姨娘聽到她的話,心思活起來,問:“我以前聽老爺提起過,說她那三哥的確是京裏的二品大員,而且是手握實權,與那些虛的大不同,不如......”
她轉身朝劉小蘭走去,劉小蘭以為她又要打自己,畏懼地連退好幾步。
四姨娘冷冷一笑:“怕了?我也沒旁的要求,隻要你去京城找到那位二品大員求個饒,饒了咱老爺一命,放他歸來,我便不計前嫌,你想和離也罷,想繼續也罷,都依了你,至於你的表哥,我自會有法子幫你撈出來,至於你的舅舅那些人,恕我能耐有限,你可得快些拿主意哦,聽說,官伢們正商議著,打算把府裏的下人們都運去江南那邊發賣呢!”
劉小蘭也不是沒想過自己拿銀子去撈人,奈何,這年頭,像黃府這樣主家犯事的,被官衙發賣的下人們,誰都不敢輕易應下來就地發賣。
“好,我去!”劉小蘭知道,四姨娘說話算話,定會做得到。
“不過,不光是我表哥,還有我小舅舅,也必須撈出來。”
四姨娘聞言臉色變了又變,黃文軒一口應下:“可以,但回來後,我與你必須和離。”
“軒兒!”四姨娘急切地朝他使眼色,怎麼能和離?
黃文軒朝她眨了眨眼,卻是不支聲。
劉小蘭不曾留意這些:“當真?”
“自然是當真!你若不信,咱倆可立契書為證!”黃文軒一點都不怕她反水:“你若辦不到,自然是難逃一個‘休’字!”
在古代休妻與和離是不同的,和離是以和為貴,不會太傷雙方顏麵,女方是怎麼進門的,夫家原樣打包送回娘家,包括女方帶進來的嫁妝等物,而休妻很不同,妻子若犯了錯,夫家可休妻,休者,棄之,無人敢再娶,其二,做妻子的,當年帶進門的嫁妝,也會被夫家扣留,以做補償。
“自然能辦到。”劉小蘭信心滿滿。
她隻要把舅舅與齊富錦撈出來,有了那些個嫁妝,帶著福哥兒就能一家團聚了。
“即如此,我就不留你,你帶著福哥兒,嗯,還有金釵姨娘一並去,路上也好互相照應。”四姨娘為了救出黃大人,肉疼的讓劉小蘭帶了五十兩銀子出門。
別以為四姨娘大方,她是讓劉小蘭拿她自己的私房銀。
待四姨娘把劉小蘭、金釵及福哥兒一並趕出去後。
她才有了空閑問黃文軒。
“我兒,你是幾時知道那騷婦做下那沒臉沒皮的事?”
黃文軒告訴她,是不久前在黃府夜宴時,中途離席醒酒無意間發現的。
“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四姨娘眼裏閃過一道陰霾,道:“她去京裏那會兒,我就知道了,也是無意間發現了一絲不對勁,這才派人暗中順藤摸瓜,一查就查到了齊富錦的頭上。”
說到這兒,她又咬牙切齒的道:“該死的賤女人,要不是她強行拉郎配,我兒,又怎會麼娶那樣的婆娘。”
“娘,這不是她一慣的手段麼?據說,當年劉齊氏生得頗有顏色,她便縱著劉齊氏養成了會耍小聰明的性子,待她不安分了,借機一腳踹開,兒子暗中查過,那個老婦可是有不少人命案,娘,你無需擔心,爹那處,我也會暗中使些勁,叫那老女人背下一口大黑鍋。”
黃文軒曾暗中查過黃大夫人的一些事,竟在無意中得知,當年劉齊氏竟是被她視為天的主子給親自設計了,也虧得劉齊氏的爹暗中發現,這才將計就計,把劉齊氏嫁去了三十裏村。
“那劉齊氏看著是個聰明人,實則十分愚蠢,一輩子都沒有翻出那老婦的手掌心。”
四姨娘又問:“我兒,為何堅持要將你爹撈出來?你隻要堅持休掉她,可是能到她手中的嫁妝,據下人打聽得知,齊總管的婆娘,曾暗中給過齊富錦一個田莊子,後又到了劉小蘭的手中。”
“娘,這樣的莊子算什麼。”黃文軒一點都看不上,他四周看了看,又叫守在門口的下人都離得遠遠的。
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娘,狡兔三窟,父親那般精明的人,沒有防著這一日?你道當日我為何隻要了那點薄產就離開了?”
“為何,莫不是你父親還給你留了後手?”四姨娘心中大喜。
“可不,咱們家除了我念書尚可,那老婦所出的獨子可是不學無術,更何況犯下那般多的事兒,這次即是不死也會把牢底坐穿。”黃文軒眼裏的恨意一閃而過,快得連對麵的四姨娘都不曾發現。
“隻是,你為何要救出你父親?他曾跟你說過什麼?”四姨娘若不是聰明人,又怎能活得比旁的姨娘更好?
“嗯,這個嘛,自然是父親為了防著今日,暗中把一些產業換成了真金實銀藏起來了,至於藏在哪兒,隻能待兒子救出他後,才能知道。”想到這兒,黃文軒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
“當真如此,他親口說的?”四姨娘尚不確定。
“嗯,不然,為何那私塾早不給我置辦,晚不給我置辦,就在那位去世逝之前給辦了呢?要說那隻老狐狸沒聽到什麼風聲,我可是半點都不信。”黃文軒心裏罵黃大人的同時,也很佩服他。
“怪不得我在府裏時,聽夫人抱怨過好多次,說是府裏好些鋪子的收益都不怎麼樣,剛好夠家中開銷,她還時不時要從嫁妝裏拿出來一些貼補家用。”四姨娘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就沒看清過自己的枕邊人。
“娘,往後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如此喊你了。”黃文軒竟管被戴了綠帽子,但想到自己可以直起腰杆子喊聲娘,他還是很高興的。
“嗯,對了,你爹真的跟你如此說了?我就說嘛,府裏的幾個哥兒就咱軒兒最有出息,老爺那般聰明的人,怎麼可能一點想法都沒有。”四姨娘嘴裏嘮叨著,後又道:“對了,玉蘭懷上了。”
“娘,你說的可是真的?”黃文軒喜出望外!
“嗯,她上個月的月事就不曾來,我暗中請了大夫過來瞧過了,的確已經懷上了。”四姨娘笑得十分開心,這位叫玉蘭的,是四姨娘的一個遠房侄女,家中父母雙亡,但當年,她父親對四姨娘有大恩情,幫過四姨娘不少忙,才讓四姨娘生下了黃文軒這個有出息的兒子。
在劉小蘭去歲賭氣去京城,就是被四姨娘給算計的,她借機發怒與劉小蘭大吵一架,假裝被氣暈後,劉小蘭慌亂之下,帶著福哥兒跑去京城了,她便把這叫玉蘭的遠房侄女給自己兒子收進房,又連著好生伺候了好幾個月。
把自個兒爬到黃文軒床上的金釵晾了好幾個月,天天折騰得她沒一點空閑,晚上回屋倒頭就睡。
白白讓那叫玉蘭的姨娘撿了便宜。
四姨娘又道:“左右你父親犯事,你也不能入仕,不如待這事了結後,就扶了玉蘭做正室,咱家好歹也算是殷實之家了,將來玉蘭生了孩子,若是個哥兒,便好生教導,或許有機會出人投地也說不定。”
“娘,您放心,我不會負了玉蘭的,當年若非她爹,我怕是沒到出世就早夭了。”黃文軒待那玉蘭姨娘的情份很不一般。
“難怪娘連金釵也一並支開了。”
四姨娘冷哼兩聲:“那種自願爬你床的,我還看不上呢,當年,那老婆子不就是看劉齊氏想爬老爺的床,這才把她算計了麼?”
大婦有大婦的想法,她可以做主給自家男人納妾,但卻又納不得長得顏色好的女子主動去勾搭自己的男人,動心與動性是完全不一樣的。
......
當劉大富聽完劉小蘭的話後,氣得兩眼一翻,一臉醬紫色的倒地不起。
屋裏頓時一陣大亂,劉稻香忙叫青梅喊了腳力好的婆子去前頭把那位老軍醫喊來,又是紮銀針,又是掐人中,忙活了一陣,才讓劉大富緩過氣兒來。
他一睜眼看到劉小蘭捏著小帕子,一副小女人狀,正踮著小腳在門外探頭探腦,他的氣就不打一處出:“你......”
抄起腦後的青瓷枕往門口一砸:“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