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得好奇,一側的春嬌打趣她:“姑娘,側妃娘娘比你這正主兒還急呢,這瓔珞正好成親那日戴,最適合不過了。”
劉稻香對於皇家的納禮很好奇,與平頭百姓又有什麼不同。
紅菱聽她如此問,忙道:“奴婢也是今兒才知,皇室與平頭百姓的納禮大不同,自皇子王室及九品,納禮需大雁一對,羔羊一隻,酒、黍稷、稻米、麵各一斛,另外,還有香草、活鹿、羊數隻,還有給姑娘的這些頭麵,另外還有膠,以及漆器,還有蒲葦、卷柏、玉舍利獸,玉受福獸,鯉魚一對,九子墨、金元寶等物。”
劉稻香聽後暗思,自家姐姐出嫁時,當真與自己大不同。
如此又過了數日,張桂花一日與她說:“你八姑姑向當今皇後稟明過,得了皇後首肯,允了咱們一家子進宮見她。”
劉稻香不由問道:“八姑姑自出嫁起,那位就不曾讓咱們去府裏看望八姑姑,怎地如今......”
張桂花的臉色有瞬間的不大好看,又道:“大抵是後宮女子會越發多起來,那位也就不把你八姑姑放在眼裏了,聽說,如今,光妃子就有四位了呢,其中有兩位是新入宮的,除了你八姑姑這個德嬪之外,又另外新入宮了四個新嬪,還有無數的美人,才女等等,哪裏顧得過來呢。”
劉稻香不由為劉芷菱擔憂:“八姑姑當日堅持要嫁入王府,也不曾想到有今日。”不知她是否會後悔當日的堅持。
“先不說這些了,我已與側妃娘娘互換過八字了,待合過八字後,就要具體商議你倆的親事,娘知你向來很有主意,娘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對於很多事,張桂花都不給劉稻香做主,隻因她家這個閨女本身就是個極會來事的。
劉稻香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穿來大周朝,她背靠禽獸007這棵搖錢樹,銀子對她而言,並不成問題:“娘,我手上如今有私產不少,家中也無須多給我添些什麼,打家具用的木材我也準備齊當,不光是我的,連家裏用和三妹妹將來用的,都準備妥了,至於兩個弟弟的,兩人如今年歲尚小,到時年歲大了,怕是要再另外收拾院子,到時我再給他們尋些好木材。”
張桂花的心裏不大好受,人家嫁閨女還得心疼家裏的銀錢少了,而她嫁閨女,卻是啥都幫不上。
“你姐姐出嫁那會兒,家裏境況才剛剛好點,能給她的東西也少,轉眼間,你也快出嫁了,這回,可不能再不讓家裏管了,家中還是要給你些陪嫁的,左右還有些時日,總還來得及。”
如今已農曆八月了,要不了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張桂花想過,平王府那邊是娶她閨女過去做嫡郡妃,自然匆促不得。
有了這個緩衝,她大可以好生給自家閨女置辦嫁妝。
“知道了,娘!”劉稻香也知家中境況比當年好太多,也就由著她娘去折騰。
“娘,可知這皇家娶媳婦,有什麼規定?”
張桂花答:“側妃娘娘已與我透過底,太子妃出嫁是一百九十八抬,不能少也不能多,親王妃也是一百九十八抬,王妃是一百六十八台,郡王妃是一百二十八抬。”
劉稻香原想著低調點,才把自己的牧場啊,養殖場之類的,都弄得挺大的,為的就是不顯眼,誰知......
“要一百二十八抬麼?”
“是呢,回頭我親自寫信給你小舅舅,讓他早早的給你多準備些珍寶、香料、皮毛,早知如此,去歲時就該多留些皮毛自己用。”
張桂花盤算著,再怎樣,都不能虧了自家這個小福星,當初,要不是靠著她挨家挨戶收雞蛋換銅板子,家裏的日子又哪裏會好過,自己的身子也不會養得那般好,說不得,兩個兒子都不曾生下來。
“娘,夠用就行了,大姐姐出嫁時,可沒這些。”劉稻香不願姐妹關係失和,提醒自家樂暈頭的娘親。
“行啦,虧不了她的,回頭讓你舅舅多換些,你們三姐妹都有份,大不了,咱家今年的收益都花銷了。”張桂花如今是財大氣粗,又加之公中還有不少產業,頂多就是明年緊著手中的銀子用。
“再說了,你三妹妹與你的兩個弟弟也有自個的營生了,差不了這幾塊銀子。”
張桂花說得越發高興,她家閨女手中有十多件老古董,她肯定還要讓公公幫忙,再收幾件給自家二閨女陪嫁。
“對了,我已叫人給你們姐妹定做新裳了,待過幾日做好後,遞了牌子進宮去見德嬪娘娘。”
轉眼又過了幾日的光景,劉稻香兩姐妹的新裳已做好。
隔日天還未亮,劉稻香已被青梅等人從床上挖起來,她揉了揉惺鬆睡眼,問:“幾更了?”
“剛剛才聽更夫敲過梆子,五更了!”青梅給她取來新衣裳,又叫青絲打了溫水來。
“啊,才剛過五更?”劉稻香倒頭又睡,五更初,也不過是零晨三點,她哪裏起得來。
頭才挨著枕邊,就已進入夢鄉。
青梅犯愁了:“這可如何是好,夫人吩咐了,要叫姑娘五更初就起來。”
春嬌拿了燭燈走到床前一看,不由笑道:“果真又睡著了。”
“不如先給姑娘洗把臉吧。”青絲拎著一壺熱水進來。
“要不,再等等,姑娘必是昨晚上太高興,肯定好晚才睡著。”春暖覺得五更天起來,當真是些很叫人痛苦的事。
青梅搖搖頭,答:“我昨兒問過夫人了,她說五更初起,吃過早飯後,已是五更中,還要去宮門前等候排隊,宮門是五更末開門,得早去占個位置,入了宮後,才能多跟德嬪說會兒話,不然,話沒說幾句,又到了出宮時分。”
她說到這兒,行至床前,把小手卷成筒放到嘴邊,然後大喊:“姑娘,羅姑姑來了!”
“啥?”劉稻香猛的睜開眼。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的就是羅姑姑了。
“姑娘,該起床了。”青梅再次無奈地說道。
劉稻香繼續把眼一閉:“好困啊,我起不來,真想不去了。”
“奴婢瞧姑娘這般犯困,要不跟夫人說一聲,姑娘不去了?留在家中睡到自然醒,可好?”
“不成,不成!”劉稻香閉著眼兒,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若不去,八姑姑要是知道了,下次再見著我,定會扒了我的皮,唉,她都去皇宮了,見一次當真不容易,算了,我還是起來吧!”
劉稻香自然不願放棄這次見麵的機會,無奈之下,隻得閉著眼兒又坐起來。
春嬌見撲哧笑了,接過青絲擰幹的熱帕子,上前給她擦了把臉。
洗過臉的劉稻香精神不少,笑道:“我還不曾刷牙呢!”
左右是被自己的丫頭們折騰得沒瞌睡了,洗漱過後,青梅取來一身柳綠底,隻在衣袖、衣擺四周繡纏枝花紋的雲錦長禙:“姑娘,夫人說,讓姑娘今兒穿這身衣裳。”
“綠的?”劉稻香的衣櫃裏鮮少有這類衣裳。
“嗯,夫人說進宮不比去外頭應酬,姑娘穿這綠的不打眼。”青梅把那禙子給她換上。
劉稻香對著鏡子照了照,換上一身柳綠的她,多了幾分清爽,少了幾分明豔,她突然明白自家娘親的用意。
“行,就這身衣裳吧,挑支金洋槐珍珠垂穗釵,再配兩朵粉紅絨花,對了,給我把那對羊脂玉手鐲取來,配那個好了。”
再配上一對粉水晶明月鐺耳墜,又戴了一個琺琅粉牡丹金戒指, 如此搭配,顯得清爽許多,也不會太過招搖,很符合燕州都指揮使嫡孫女的身份。
與青梅所問的一般,吃過飯再到宮門前等候,當真是五更天末了,劉稻香在車上時,與劉春香兩人依偎在一起補了下眠,一直到張桂花輕輕搖她。
“你倆快醒醒,宮門開了,我已叫下人去打聽過,前頭有十兩馬車,要麼是見皇後的,要麼是見那些妃子們的,很快就輪到咱們家了。”
因是後宮女眷與家人見麵,劉府的男人暫時不曾被允許,後皇隻點頭讓張桂花帶了兩個女兒來宮裏見德嬪。
“娘,八姑姑住在哪裏?”劉稻香突然想起來,皇宮分東西兩宮。
“你爺爺已打聽清楚了,你八姑姑住在西麵的重華宮內,她是皇上在潛邸時娶進門的,算得上老人,雖為嬪首,也能獨居一宮,這算是不錯了。”
劉稻香想了一下,嬪首麼,若劉芷菱再生個一兒半女,就能再往上升一升,得個妃位也不難,思及此,她不由會心一笑。
“娘,我瞧著八姑姑是個很有福氣的呢。”
“可不,你爺爺打算也把六姨娘扶為平妻,隻是有一事不太好辦,不過,這事得慢慢來。”張桂花話意未盡。
劉稻香卻聽得分明,六姨娘是犯官之女入宮為婢,後被賜給了劉正信為妾。
下了馬車後,經守門將領驗過身份牌銘,入午門自有太監上前詢問:“可是德嬪娘娘的家人?”
張桂花笑答:“是燕州都指揮使家的女眷,來見德嬪娘娘的。”
那小太監笑答:“奴才是重華宮的,姓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