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幕後黑手又是誰呢?
蘇子泓扔下正獨自沉思的蘇惠雅,扯著金鑲玉回了崧澤院,一進正房的大門,他就用力一推金鑲玉,她連連往前踉蹌幾步,方才一臉恨意的回頭瞪向蘇子泓。
“你又發什麼瘋?”
蘇子泓走到她跟前,伸手緊緊地捏住她的小下巴,臉色陰冷地說:“我是不是說過,叫你安生點。”
“哼,我一直很安生,你叫我做點心,我便日日被拘在這院子裏做點心。”金鑲玉恨不得扒了眼前人的皮,哪裏是什麼世家姑娘幻想的良人,根本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魔頭。
蘇子泓伸出手輕輕地拍打她的小臉,陰惻惻地說道:“你最好莫叫我查出來,是你壞了我的好事,不然,你身邊從草原帶來的小姐妹,嘿嘿,一個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聽到沒有,給老子乖點。”
麵對他的威脅,金鑲玉恨不得吃其肉,噬其肉,掙紮著從他的魔爪下逃出來,繞到身後的桌子另一端,怒目相向:“哼,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蘇子泓看著被他嚇壞了的金鑲玉,笑得很暢快,答道:“我若下地獄,一定不會忘了拉著你,即然嫁給我,生是我平王府的人,死也是我平王府的鬼。”
“哼,你休想,總有一天,我阿爹和我阿哥們會來救我的。”金鑲玉強壓內心的害怕,憤怒地大吼。
她十分害怕蘇子泓,他曾親手逼迫她睜眼看著,他是如何把不聽話的人給折磨死的。
她若不是番邦公主,隻怕遭遇會更加不堪,甚至於......她都不敢繼續想下去。
“哼,你最好給老子安安生生地待在這崧澤院裏。”蘇子泓再次陰惡地掃視金鑲玉,聽到外頭有下人來尋他,這才陰沉著一張臉離開。
金鑲玉像是一下子被泄了氣的皮珠,歪倒在自己的女官懷裏:“嗚嗚,烏珠,我想回家。”
烏珠無聲歎氣:“公主,和親後是不能隨竟回草原上的,得進宮請求聖見,得到聖上恩準方可。”
“可是蘇子泓太可怕了。”金鑲玉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老鼠,縮在烏珠懷裏尋求安慰。
烏珠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用隻有兩人聽得懂的方言說道:“公主,世子確實離開了。”
“真的?”金鑲玉從她懷裏抬起頭,複又看向門口守著的兩個小丫頭,這都是她從草原上帶來的,見兩個小丫頭都點了點頭,她這才從烏珠懷裏鑽出來,伸手輕輕地拍打自己的胸口:“烏珠,剛才真的嚇壞我了。”
烏珠平靜地答道:“世子不敢對公主怎樣。”
“虧得你們對我齊心,不然,還真鬥不過他,世子為人太過陰毒,有損陰德,唉,也不知我阿爹和我阿哥們幾時才能來大周朝,我想我阿爹跟我阿哥們了。”
烏珠笑道:“公主隻要好好活著,有奴婢與其她人護著,自然能平平安安的等到大王與王子們。”
金鑲玉眼珠子一轉,又問:“烏珠,你是怎麼把那事辦到的,為了避嫌,我那日都不曾應下去安國侯府玩耍,不然,蘇子泓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不過是以前識得的幾個舊人,又有人入了那府做了姨娘,公主,有人的地方總會有爭鬥,半點不由人,奴婢不過是給了那些人個機會,想必安國侯對於自己嫡出的兒子很不滿了。”
烏珠的話才落,金鑲玉已滿臉笑意:“哼,我草原公主是何其高貴,竟被那陰毒之人困在這彈丸之地,著實可氣,當日,我可是把她視著好姐妹,我就該信我阿爹的話,大周朝沒一個是好人。”
“公主何必心軟,郡主能做得了初一,公主為何不能做十五,若非郡主最先出賣公主,你又如何會被如同禁了足一般,隻能困在這崧澤院裏。”烏珠的話裏隱隱有些恨意。
金鑲玉笑得很開心,又道:“我可沒害她,隻是順了她的意罷了,嗬嗬,就是不知安國侯夫人與安國侯的心裏怎樣想了。”
“那一招可不但成全了她,也叫她出盡了醜,平王府的臉估計都被她丟盡了,她不是為了自保把公主給賣了麼,哼,這回,隻怕世子恨她恨得不行,再說了,安國侯府那裏沒準也會記上她一筆,她這個新媳婦進門可沒那麼好命,更何況,那位世子爺本就有正妻了。”
烏珠的話徹底哄得金鑲玉高興起來:“也不知當 今皇上是不是老糊塗了,這種聖旨都能賜下,安國侯世子有了正妻,那惠雅嫁過去算什麼?堂堂平王府郡主,難道去安國府做平妻?”
烏珠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答:“自然不會被允許,平王府丟不起這個人,無論是平王或王妃,又或是世子,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那麼,隻有安國侯世子的正妻下堂了。”
金鑲玉現在的心情很爽,她已經憋屈了很久,都怪蘇惠雅,不然,蘇子泓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心思?怎麼可能會叫自己落得如此地步,原本,蘇子泓待她還算不錯的,都是因為蘇惠雅出賣了她,才害得她好苦。
“那個安國侯世子夫人還真是可憐。”
烏珠一想到蘇惠雅所要背負的東西,就高興得不行:“公主何必同情她人,要怪就要怪郡主,若不是她先害你,又怎會牽連到其她人,無論郡主是以平妻之身份入門,又或是正妻的身份入門,京城裏的人都會傳她的不好,甚至,背地裏還說不得會罵上幾句。”
金鑲玉瞬即明白過來,蘇惠雅雖然討到了賜婚聖旨,但安國侯府丟了臉麵,肯定會被記恨,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蘇惠雅逼得安國侯世子夫人退位,這落在京城眾人跟裏,蘇惠雅隻會被人唾棄。
“就是不知那位安國侯夫人性子是否如我一般剛烈。”
“公主是金枝玉葉,一個失了父母的孤露又與何與公主相提並論呢!”烏珠不認為安國侯世子夫人能翻出什麼大浪來:“奴婢曾打聽到,那位安國侯世子夫人娘家不存,又不得安國侯夫人喜愛,更是性子太過綿軟,說不得會被郡主得逞的。”
金鑲玉滿臉可惜:“唉,我還想看看兩人如何爭搶一個男人呢,鬧了半天,那個勞什子世子夫人是隻小羔羊。”
......
農曆十月三十日這天,劉府的中門大開了,早早就有小廝穿了厚襖在門前掃雪,連帶門口掛著的兩個燈籠在白雪的襯托下,紅得更加鮮豔。
劉稻香被自己的丫頭們挖起來,又被四人伺候著梳洗。
青梅一邊回稟著早上的事。
“姑娘,夫人先前打發人來傳話,說是老爺已經派人提前回來送信,今兒午飯前會到家。”
“真的,爹爹可算回來了,每每吃飯缺了他,一家子都吃得不得勁。”
一旁的春嬌看了她一眼,默默回想了一下,姑娘一家子吃飯,的確每次開飯前都要念叨一句老爺幾時才能回來,然後,就開動筷子個個吃得無比歡快。
“還有,金桂苑那邊的智財少爺與智勝少爺已經早早坐了馬車去城門口迎接了。”
劉稻香點點頭,笑道:“他倆到是有心了,也不知我娘給我爹準備的新長袍準備的如何了,對了,這天一日冷過一日,想必金桂苑那邊的碳有些不夠用,你回頭去錢匣裏支些銀子,打發人到外頭買些好碳送去,府裏的份例都有定額,智財哥他們久坐念書怕凍,這碳用得也快些,記得多買些送去。”
青梅連忙應下,一旁的春暖蹭了過來,笑問:“姑娘,金桂苑的兩姨娘說,要給姑娘及少爺們各做一件鬥篷,讓奴婢給回拒了。”
“這事兒你辦得對,她們的心意咱領了就是,好容易費了不少眼力才賺那麼點銀子,哪裏夠我們幾個折騰的。”劉稻香並沒有瞧不起金桂苑的兩個姨娘,有那份心意就行。
“奴婢也是這麼回的,不說旁的,那兩個哥兒越發大了,奴婢說,待姨娘們攢足了銀子多添些良田,到時送咱姑娘些新鮮的瓜果,姑娘定會喜歡的。”
春暖怕喜兒與翠羽太有負擔,自家姑娘用的哪樣東西不精貴,那兩姨娘用的料子差點,也隻能白白壓在箱底浪費了,還不能隨意賞了人,若是用好料子做,對於兩位姨娘而言,又不知要做多久的繡活呢!
幾個說笑間已收拾妥當就去了靜水院陪張桂花。
一直等到午飯前,才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劉三貴一行人已經到了府門口,這會子隻已經在前院正院裏了。
劉三貴回來,劉稻香一家子少不得高高興興的大吃一頓,待劉三貴下午休息好後,一家子才圍著碳盆子說著這幾月各自身邊所發生的事。
自劉三貴回來後,劉智財與劉智勝往前院南書房跑的日子越發多起來,張桂花為了方便兩人,做主由著兩人從靜水院與仁禧堂的夾道裏通過,每日皆有數名婆子領路,兩人不得隨意走動,回來時也是如此。
即便如此,仁禧堂那邊的那位頗有微詞,隻不過劉正信知道這兩個小輩在劉三貴夫婦的眼裏,與自己的子侄是一般的。
劉老夫人在他耳邊嘀咕數次,慢慢的品出味兒來後,也就不再提這事。
眼看著年關將近,劉府也開始依照慣例給各家送年節禮,今年,劉正信在一次晚飯後特意提起,又交待劉老夫人,劉三貴夫婦已入府兩年,許多事,她都該交給張桂花去打理,包括公中的一些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