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想了想,說道:“聽說那良田裏種了冬麥,不知長什麼樣,即然是給了我們,那便是算我們的收成了,不如,我過幾日得了空閑帶了孩子們先去莊子上看看。”
劉三貴想著這裏是京城,家人們對這地兒還不熟悉,便道:“孩子們慣愛待在莊子上玩耍,過幾日你們隨我一同出門,我送你們去莊子上,再去學院。”
“你去遲了可是會惹大儒不高興的,要不,我們自個兒去?”張桂花擔心大儒因此事對當家的印象不好了。
劉三貴搖了搖笑答:“昨兒我順路瞧過了,正好在去學院的路上,順路著呢!”
劉稻香心想,正好把鞭炮帶上,讓它去那裏撒撒野。
張桂花看了劉稻香一眼,想了想,說道:“你如今已歸家,隻怕往後都沒機會去南邊了,咱二閨女的親事,怕是得在京城裏說的,我想著,她過了年就虛歲十五了,該學著管家理事了。”
劉三貴不以為然地答:“家裏不是一直都由她管著麼?”
張桂花略想,見劉三貴又沒想到旁的地方,便不再多言,想著,這北地莊子上種的東西,多半與南邊兒的不同,頂多,自己多陪著閨女們往莊子上去幾趟便可。
這事兒,算是在張桂花的含混,劉三貴的不以為然中,劉稻香成功的把莊子的管理權拿到手了。
“香香啊,你的重點是不是弄錯了?”禽獸007十分憂傷了!
“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誤不了你那邊的事。”由於去年中還清欠債後,劉稻香一直都努力奮起,耐何以前操之過急,如今隻得了一畝養三百隻的權限,一下子縮水了差不多三分之一還有多。
“我就知道香香最孝順了,要我說,還是給爹娘在京城裏買套院子吧,也不用這府上這般大,待爹爹考上監生,就能住三進的院子,到時,買個帶左右跨院的,這樣,夠你們一家子住了,還好,爹爹沒有納小妾的愛好,不然,還得花許多銀子。” 禽獸007說得好像它有多體貼劉稻香。
劉稻香懶得理它,橫豎它是煽動自己努力擴張再擴張。
“我雖然有些銀子了,可依然覺得錢不夠花。”
“你不是把莊子接過來了麼?要不,繼續養雞?”禽獸007的小算盤打得棒棒噠!
“視情況而定吧,不一定能養。”劉稻香琢磨著得該怎麼弄。
她這一分心,家人都已妥妥的吃完早飯了。
張桂花想著明兒得去黃府,便去準備上門拜訪的禮物,而劉春香與兩個弟弟迷上了習武廳,還拜了個什麼老頭當師傅。
劉稻香對此沒興趣,吃過早飯便回自己的院子裏了,借口小歇,又去空間裏勞作了,其實,她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吧。
午飯的時候,又少了一人,自是背著書簍去讀書了的便宜爹!
飯後,張桂花叫人給她們姐弟四人各端上一碗銀耳羹,笑道:“北地天天燒地龍,又擱了許多碳盆子,我剛來那會子不是還流過鼻血麼,昨兒特意打發人去坐診大夫那裏問了一下,說是這邊燒的火盆子多,屋裏太燥的原故,讓我們多喝些銀耳羹。”
劉稻香伸出小嫩爪悄悄摸了摸腹部,今兒桌上有道麻辣鳳爪,她一時貪嘴,多吃了小半碗飯,這會子正撐著呢。
可她不敢叫自家便宜娘親知道,不然,少不得又要被嘮叨一番。
青梅忍著笑,特意給她挑了碗少些的。
其實,也不算少,隻是比別的碗少微低了一粒米的高度。
劉稻香拿勺子攪了攪熱湯,幸虧暫不能入口,還得稍稍涼一下。
“娘知道,拘了你們這麼幾日,怕是早就悶得慌了,快些吃完銀耳羹,咱娘幾個去街上逛逛,我已打聽過了,最興旺的街市不在城東,而是在城西,聽說,那邊住的都是商賈之流,各類鋪子也比城東多。”
劉稻香拿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攪著,城東能不少鋪子麼?看看她便宜爺爺的住所便知,府門是朝南平正街大開,聽說,這一條街上住的都是正二品官員。
又琢磨著,待到年底手頭寬鬆了,是不是也要在街上買個鋪子,總比坐吃山空要好。
手裏錢少,心裏慌!
“娘,我想買幾個熏籠。”因著家裏一直沒有收拾妥當,劉稻香屋裏的熏籠還沒有添置好。
“我已經吩咐青綢了,讓她把各院缺少的東西都寫上,到時讓姑姑們帶了人去辦這差事。”張桂花還是有些受不了屋裏燒了地龍還要擱許多碳盆子,可不擱吧,又覺得鼻子裏頭都凍住了。
“再說,明兒是初八,我還想買些東西去看你姐姐。”
青梅守在一旁,伺候著她吃銀耳羹,又笑著說道:“說起來,快過重陽節了呢!”
劉稻香的小手微微一頓,她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每年都要給蘇子燁那廝做上一大盤子重陽糕,今年亂忙著,差點兒給忘了。
她心裏暗暗慶幸,虧得青梅提醒了,不然,那廝還不得氣得掀桌啊!
沒見過高嶺之花愛吃零食的。
蘇子燁那冷峻的顏容在她的心裏被扯了個七八塊。
張桂花瞧她那糾結的小樣,不由好笑道:“雖說今年要送的人多了點,但我會叫人把東西都準備好,並且會安排好廚娘給你打下手。”
“對哦,娘把薛大嫂她們都帶來了,我到是忘了一茬。”劉稻香不再為這事苦惱,歡快地吃著銀耳羹。
吃過東西後,各自都回了小院梳洗一番,京城裏啥都太講究,出個門還得另外換身衣裳。
劉稻香對這些繁文縟節有些不耐煩,青梅好說歹說,哄著她重新換了身衣裳,這才出了門。
張桂花帶著兩兒子坐一輛馬車,劉稻香與她三妹坐一輛馬車,又有姑姑們坐後頭隨行,還有跟車的婆子、小廝們。
劉春香挑起簾子一角往後看了看,嘀咕了一句:“唉,二姐,我咋覺得你說得很對呢?”
往年,她們在青州要出個門,帶上姑姑們再帶兩個丫頭跑腿就行,又或是騎了馬獨自出行,哪樣都極為方便,卻不想,來了京城樣樣都十分講究,連出個門都要帶這麼一大摞人,瞧著就心累。
劉稻香笑答:“入鄉隨俗,咱不能把這兒當青州。”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她挺喜歡青州的,在那邊生活才叫一個恣意瀟灑!
馬車離開南平街便進了中興三街,南平街口對麵,隔著中興三街,便是安平西二街。
與安平西二街平行的南邊兩條街,依次過去是安平西一街、東廣大街。
“姑娘,夫人打發人來說,咱們的馬車先進安平西二街,再從最西頭往南進入安平西一街,就能直接出來越過中興三街回南平大街了。”羅姑姑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輕快,說起來,她幾歲便入了宮,說是老京城人也不為過。
可惜,她一直被困在那紅牆黃琉璃瓦之內,而她離開宮裏那日是夜晚,於她來說,京城即是個最熟悉又是個最陌生的地方。
劉稻香聽見了,突然想到,自己怎麼把羅姑姑以前是出自宮裏的事給忘了。
後又覺得,沒什麼要緊的事要問,隻記在心裏,下回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得先同她商量一下。
“我聽說安平一街、二街最是興旺不過了。”
羅姑姑柔聲答:“商人最重利,又因城東多住的達官貴人,故此,街市,還是安平一、二街最多鋪子,又多是賣各類雜貨,吃、穿、用無所不有,而東廣大街那一條街上的鋪子,非二品及以上的達官貴人,是不敢拿下的,更何況皇室宗親也有不少,多半是被那些貴人給分了。”
所以,姑娘,咱能不能歇了這心思?不要打東廣大街鋪子的主意?
劉稻香還想好生琢磨一番,羅姑姑便打消了她的念頭,到也叫她不必那麼煩了,左右是沒得指望,還不如打其它街上鋪子的主意。
到了安平二街的路口,張桂花娘幾個下了馬車。
街到是挺闊敞,用現代的話說,那是雙車道外加雙步行道。
即然是逛街,自然不能乘坐馬車。
劉稻香一群人順著人流一路行去,劉稻香問羅姑姑:“你可知京城哪個首飾鋪子最有名?”
羅姑姑笑答:“不知姑娘問的是玉飾鋪還是銀樓?”
“我兩個鋪子都要逛。”她想著給全家人都買點好東西。
“若說最好的玉器鋪要數翠玉樓,金銀首飾之類最有名的是金順樓,以往,宮裏的娘娘們也會時常打發宮娥出來采購。”羅姑姑想了想,又道:“奴婢打聽過了,翠玉樓在安平西二街,而金順樓在安平西一街。”
張桂花在最頭聽了一耳,回頭笑道:“咱們這樣一路走下去,順道逛逛金順樓,給你們幾個買幾套時興的頭麵。”
金順樓在安平西二街與利發一街交的叉路口邊。
劉稻香等人不緊不慢的逛了過去,走到金順樓門前時,一行人覺得有些累,正好在這銀樓裏歇歇腳吃口茶。
店裏的小二非常熱情,招呼了一眾人去了一個包間,又是上熱茶又是端果子奉點心的。
“娘,我與妹妹先去外頭鋪子上瞧瞧。”
張桂花走得有些累了,懶得費神,朝兩人揮揮手,又叮囑兩人莫要跑太遠,再叫了羅姑姑與易姑姑跟著。
兩姐妹去了外頭鋪子裏看,多是零散的金釵、耳墜之類。
“二姐,我覺得這個簪子適合咱娘。”劉春香示意旁邊的小二拿起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