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貴笑道:“你也真是的,這有什麼可惜,咱們家的家底隻會越來越厚實,認識別人越多,送出去的年節禮也越多,好在這些能收回來,二閨女的嫁妝遲早要辦的,今年不過是撿了個漏子,又蓋了個新院子。”
張桂花聽後歎道:“以往窮的時候,也沒送這麼老些年節禮出去,這有錢了,開銷也跟著越發大了,好在明年不必蓋新院子。”
劉稻香暗中吐了吐小舌,還好她沒有慫恿自家老娘在府城或州城買院子,不然,還不得心疼死了。
“娘,您可別光心疼咱家花掉這麼多,即便今年花了老些銀子,去年還能餘下一千七百多兩。”
她把賬本子攤開,又說道:“今年遭了災,咱們這一帶的糧食貴死了,好在我認識的那個糧商念在一直跟他做生意的份上,又同他約定來年也在他那裏采購糧食,這才安往年的價格給了咱。”
劉三貴問道:“既然咱們喂雞的糧沒有漲價,那為何還要跟高九說提價的事?”
劉稻香把兩手一攤,很無辜地說道:“我隻不過是隨口說說,他接說提兩文錢一斤的價格,其實,我要不是與那糧商生意來往的久了,要的糧數量又大,說不定人家就是看在這份上才便宜賣給我的,總不能因為這一次他便宜了,若下次咱們這裏又遭了災, 到那時,萬一那糧商不再做這生意了呢?”
張桂花聽後第一反應是家中得多多買田,第二個反應時,不能買在家附近,就好像她二閨女說的,雞不能放在一個籠子裏下蛋還是啥的。
她張口想說買地的事,又聽到劉三貴問劉稻香:“那咱今年賺了不少?”
劉稻香搖了搖頭:“賺是賺了,但並沒有我所想的那麼多,要知道,咱們家今年喂了一萬隻雞,可因為遭了旱災,天氣太熱,雞都不怎麼下蛋呢,今年雞蛋賣的錢,還不如去年多。”
張桂花聞言急了,問道:“那到底賺了多少?這一萬隻雞可吃了不少玉米和碎米呢!”
劉稻香說道:“今年咱們一共花了一千四百二十四兩,其中一千四百兩是買了雞糧,二十四兩是在咱村買的八千隻小雞崽。”
這回,連劉三貴也坐不住了,問道:“那雞賺了沒?不會就賺點辛苦錢吧!”
“賺是賺了,不過雞蛋隻賺了三百六十兩,若不是天太熱,咱家的雞蛋按理應該可以賣到一千兩,雞隻賣了一千五百四十兩,算下來,一萬隻雞隻賺了三百六十兩,而雞糧是按去年的價算的。”
所以,她家的一萬隻雞今年並沒有賺什麼錢。
劉稻香見劉三貴不再說不該讓高九提價的事。
他的精力主要還是在學習上,原本沒想到今年雞下蛋會如此之少,所得銀子還不如去年多。
張桂花歎道:“早就知道養雞不怎麼賺錢了,誰知一年到頭,還真隻是賺了這點錢,還不如拿這錢去買地呢,一年到頭賺的錢比養雞還多。”
劉稻香搖了搖頭,勸道:“無論是種田還是養雞都有賺有賠,做生意本就如此。”
劉三貴又問:“那豬總該賺得多點吧!”
“嗯,豬的開支要大點,一共支出了二千一百三十六兩,好在賣掉一千頭豬後,減掉開支,還賺了一千四百六十四兩。”
張桂花心裏很不得勁,說道:“這樣算下來,真的賺不了多少,要不,你過年時,你問問高九,看他能不能多要些豬?”
劉稻香聽後,說道:“爹,要不咱們尋個機會去縣城或府城看看,問問那邊毛豬的價格,明年咱們再多喂兩百頭,也好能多賺點。”
而且,她家的那點地兒,隻能多喂兩百頭了。
再多可不行了。
劉三貴在心裏算了一下,這樣一來,家中一共有三千六百四十兩了。
“二閨女,咱們家明年不必再蓋新院子,我看,不如拿二千兩出來買田和繡坊,先給你姐買個百畝的莊子,再她在府城買個繡坊,剩下的一千六百四十兩,拿一千兩出來給咱家買點田,剩下的六百多兩便做家中的開支。”
劉稻香對此無異議,隻是提醒他:“爹,明年春你們去遊學,打算往哪邊走?”
劉三貴想了想,說道:“我打算帶了何護衛和鄭護衛以及薛大河一起去,隻是驢車怕是不夠用了,得添一頭騾子,再搭個大點的木馬車。”
劉稻香笑道:“這要出遠門呢,一輛車怕是不夠,不如買兩輛吧,爹不是說,還要帶上智財哥嗎?這樣一來,行李就不夠放了。”
劉三貴想了想,說道:“這樣一來,留在家中的銀錢怕是少了。”
劉稻香對此一點都不擔心,安慰道:“爹,你隻管放心,若真不夠,我跟姐姐還有不少私房呢,可以先借給家裏用。”
張桂花伸手戳了戳她腦門子,笑罵道:“若真要借用,等年底了,讓你爹多還你們些銀錢,留著過年買金釵戴,或是留著將來出門子壓箱底也行。”
畢竟過了年劉稻香有十一歲,而劉秋香有十三了。
劉稻香自然是樂嗬嗬地點頭。
她更高興的是今年一共有三千五百三十六兩的收入,再加上前些年攢在手裏的四千兩,她一共有七千五百兩的存銀,這些都會好好的藏在空間裏。
劉三貴笑道:“二閨女,你那些蘿卜幹脆過了年拔了喂豬,早些把地翻過來,再把今年後麵幾個月攢下的肥料全拉過去,正好來年春灑在田裏做基肥。
張桂花聽後反對:“還是讓她叫人把蘿卜切成絲賣給那些幹貨鋪吧,也她讓她攢些私房錢。”
“左右家中又不會虧了她,到時再瞧吧!”劉三貴見張桂花不同意,也不再多言。
劉稻香無所謂,左右都是便宜了自家人:“娘,那些蘿卜也賣不了多少銀子,咱家一年的開銷都要好幾千兩,我也不靠了這點銀子,再說,我在鎮上還有套院子租出去了呢。”
這鎮上的院子,劉稻香一年能租個十五兩銀子,足夠她平時當零花錢了。
“我說吧,咱閨女一點都不在意,過了年我叫人拔了那蘿卜,正好給家裏的那些母豬吃。”
劉三貴嫌豬崽太貴,今年多養了些豬。
“好在高九待咱家不錯,那契書可是能一直有效,咱也不怕明年的雞和豬沒地兒銷。”張桂花現在很知足了。
一家人轉而又說起了劉秋香嫁妝的事,隻說過了年,讓高九幫忙留意一下,又因劉三貴要去遊學,家中唯有劉稻香有這方麵的經驗。
“到時我請高九幫忙留意,若有好的,二閨女,你帶了你大姐和你娘一起去看看。”
劉稻香會討價還價,但卻不懂地好不好,張桂花早些年也是時常跟著劉三貴在地裏幹活,對看地好不好,還是很在行的。
而這些田原本是要買來給劉秋香的,總要讓她知道地在哪兒,合不合她的心意吧!
劉稻香一一把這一事給記下了,她心中暗算了一下,今年,她可是能得二千八百五十六兩,再加上劉仁貴與劉旺貴兩人養豬的糧,那裏差不多又能得二百八十兩。
這樣一來,她今年一共能賺三千一百三十六兩,而之前她存下了四千兩,她一共有七千多兩的銀票了。
“娘,咱家有錢了,是不是月錢也要提一提了,您看,咱們時不時摸把牌,我同姐姐的那點月例哪夠,再說,與我們玩得好的小姐姐過生日,總麼著也要拿塊繡帕子,又或是荷包之類的,也些都要銀子,還有,我和姐姐時不時,也要買些花戴呢,娘,我們的零花錢不夠用呢。”
劉三貴最見不得她撒嬌的樣子,這不,心中早已軟成一團爛泥,哈哈大笑道:“閨女,你們是該漲月錢了,不光你們,還有你娘跟你們外婆也該多些零花錢,還有我也是,這當了秀才,每個月總要有些應酬,我之前那點月錢是不夠,還老要從你那裏拿錢用。”
張桂花見了,想著,家中有兩百多畝田地,又每年有幾千兩進帳,是不該虧待了孩子們。
這一高興,劉稻香她們的月錢見風漲了。
姐弟五人,她們三個姐妹三兩銀子一個月,而兩小的,隻因張桂花說,他倆還小,不能慣著,所以,依然沒有月錢。
至於劉三貴,他的應酬多,張桂花給他八兩,而她自己隻拿六兩,陳氏同樣是六兩一個月。
劉秋香樂得眉開眼笑,一個月三兩,一年便是三十六兩呢,足夠她給家中弟弟妹妹們過生日用了。
劉稻香手中銀子多得很,自然不在意這點小錢。
一家人一直聊到差不多四更天才去睡,張桂花和劉三貴才睡了一個時辰,又起來忙著搬家的事。
劉稻香幾姐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推開門一瞧,總感覺家中空蕩蕩蕩的。
青梅給劉稻香打來洗臉水,說道:“姑娘,大姑娘,夫人、老爺及老夫人,一大早便去了新院那邊,夫人交待姑娘們昨晚累壞了,讓奴婢們不要吵著姑娘們。”
劉稻香洗了把臉,感覺清醒了不少,說道:“這就搬家了?”
青梅看著自家姑娘懵了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答道:“新院子裏的家具都是新打的,連碗筷都是新的,夫人交待奴婢們,隻要幫姑娘們把用慣的東西,還有細軟收拾好,等會子叫了兩個護衛和薛大叔一起把東西搬過去。”
劉稻香記得之前搬過來住時,都沒有這麼麻煩,什麼都要講究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