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言在前麵懟陌桑倒不覺得有什麼,可身後的何姨卻感覺痛快淋漓,她從來沒發現一直淡雅,柔軟,一副好脾氣的小夏會有這麼霸氣的時候,說真的,小夏的口才好好哦,比那個陌桑的好多了。
呸呸呸,意識到自己竟然將陌桑的那些才是真正的低賤,汙穢的詞與小夏富有哲理性的話相比,簡直是侮辱了小夏的人格,降低了她的品味。
所以,她很是嫌棄自己地呸了幾聲,也不知不覺地做出了實質性地朝地下幹呸的動作。
而她這無心的舉動卻是將本來就肝火大盛,尖銳極端的陌桑惹到極致了,她潛意識裏認為她的舉動是在嘲諷她,如今,連一個下人都敢嫌棄她了。
她曾今是全桐城最高傲,最尊貴,最純潔,被陌森捧在手心裏的公主,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邊跟隨的都是些豪門貴女,富家千金,哪個不是對她鞍前馬後的,何姨算老幾,她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現在卻敢來羞辱她。
難道真的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嗎?這口惡氣,叫她怎麼能夠忍受。
她顧不得已經停下來,不屑於和她唇槍舌戰,擋在何姨麵前的夏默言,她迅速上前一步,就要打何姨,隻是,她的動作再次被眼疾手快的夏默言阻止了。
“夏微默,你這個賤人,當真無孔不入啊,我要教訓我家的下人,關你何事?你確定要和我作對,要想贏得我父親的芳心,你還是乖乖地站到一邊去,說不定討好了本小姐,倒是可以賞賜你一個後媽的角色過過癮,怎麼樣還不……”
“啪啪啪……”陌桑還沒說完,臉就被突然火辣辣的疼給幹懵逼了,怒睜著眼睛,她看到夏默言正嫌棄地甩著手,一副後悔卻又不得不甩她耳光的樣子。
“夏默言,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打我?”陌桑捂著左臉上火辣辣的三個巴掌印,不可置信地怒問。
“收拾你這種人就該用最粗鄙,最原始的方法,因為你根本不配別人用文明的方式對待。
賤人賤人,你反反複複的就會這幾個粗俗不堪,不入流的詞啊,讀書少可以理解,但還亂用詞就不能原諒了,你最好從哪裏就滾回哪裏去。
教訓人,你要教訓誰呀,我幹媽嗎?你也不在外麵狗撒的尿裏照照鏡子,你配嗎?我看你是自我感覺良好了,居然還自稱陌家的人,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被陌家當成垃圾,掃地出門了嗎?
陌桑,我告訴你,你最好別惹我,你三年前對我做的那些好事,我不提並不代表我忘記了,或是原諒你了,我隻是現在太幸福了,不願意和你一般計較,髒了我的手。
你真要得寸進尺,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敢保證,你今天要是敢動我幹媽一個手指頭,你今天別想出這個門一步。”夏默言的好脾氣都被陌桑弄沒了,她定定地看著麵前瘋狂了的女人,一字一頓,冷冽,堅定說道。
長長幾段話,並沒有將她的氣勢減少分毫,反而氣場更大。
夏默言輕易不會生氣,但一生氣起來,那駭人的氣勢並不亞於溫逸塵,如果溫逸塵是魔鬼的冷冽,黑颯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讓人心神劇裂,那夏默言就屬於那種高高在上,冰冷,無情到毀天滅地的墮神,無情到讓人絕望,分不清混沌。
至少,現在她身後的何姨就感受到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冷冽。
“哼,夏微默,你以為我會怕你,今天我還真要當著你的麵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她以為攀上了一個落沒家族的落難公主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簡直是癡人說夢。”陌桑強忍著內心懼怕,不服輸地朝夏默言大吼。
她的氣勢確實讓陌桑不可控製地抖了一下,如果今天沒有外人在場,或許懼怕於夏默言的駭人氣場,她會選擇息事寧人,反正她們之間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你輸我贏一兩場,早已不是什麼鮮有的事了。
可關鍵還有一個狗奴才在,這口氣,她是不能不出,這陣勢,她不能丟掉的。
一戰定輸贏,此刻她要是不拿下夏默言,以後,等陌森和溫逸塵回來,她就再也有機會接近這個女人了,所以,今天,她和她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陌桑,我告訴你,你別亂來,我不會讓你傷害小夏的,你快滾,快滾。”何姨又衝上來,不顧一切擋在夏默言的麵前,大聲嗬斥她,企圖讓陌桑知難而退。陌桑她眼裏的決絕,魚死網破的戾氣嚇到了何姨,她怕她的瘋顛,不顧一切的舉動會給小夏帶來傷害,畢竟她身子弱又懷著孩子,自然敵不過喪心病狂,失去理智,什麼事都可能做的出來的陌桑。
“嗬嗬,還真是忠心的一條狗,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說完後,陌桑突然轉身,快速地從包裏抽出一把小匕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來,就要給何姨一刀。
陌桑的動作太過於迅速,夏默言還沒來得及反應,等驚愕到她做什麼後,眼看著陌桑就要刺向擋在她麵前的何姨,連忙上前,雙手死死地抓住她執刀的手。
“陌桑,你這個瘋子,你怎麼敢……”
“夏微默,你看我敢不敢,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陌桑嘴角扯出邪惡的笑,眼裏淬滿了怨毒的光芒,手不斷地往下使力,不顧一切地刺向夏默言。
她本來就要比夏微默高處半個頭,又是身強體壯的,夏默言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你推我搡,拉扯間,刀子堪堪劃過夏默言的耳際,鋒利的刀子將她幾絲頭發削落。
漸漸地,夏默言的手發軟,發酸,額頭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最主要的是,她手上不斷地使力,帶動著她背上才剛剛愈合沒幾天的槍傷,還有,肚子在隱隱作痛,她感覺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陌桑,你快,你快停手,快……小夏……”何姨沒經曆過這種陣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旁邊急得大叫。
“幹媽,快去,快去打電話求救,她瘋了。”夏默言忍著全身的痛,艱難地對慌了神的何姨說道。
“對,對,打電話,打電話,這個女人瘋了,瘋了……”一經她提醒,何姨馬上反應過來,三步並做兩步地要朝客廳跑去,卻不料急急忙忙的她被陌桑伸出來的腳給絆倒了,而且她一直腳還踩在何姨的背上,何姨頓時爬不起來。
“想找人幫忙,夏默言,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如此的幼稚。”陌桑不再廢話,她深知她在這裏多呆一分鍾,就會有無法預料的危險,必須速戰速決。
猩紅著眼,麵部扭曲,咬牙切齒的,一跺腳,一抬手,她奮力一拉扯,奪過了兩人中間拉扯不斷的刀子,迅速彎腰,狠狠地朝何姨背部刺去。
“不要……啊……”夏默言要阻止她,隻能去拉扯陌桑的胳膊,卻被陌桑轉身,狠狠一腳踹在肚子上,身子不可遏製地朝地上摔去,頓時隱隱作痛的小腹劇痛難忍,大顆大顆的汗水朝下流,瞬間濕了她全身。
腿間也有黏黏的液體不斷往下流,她大汗淋漓,聲音嘶啞,身子在地上不斷蜷縮著,僵硬的手指不斷地捂著肚子,企圖留住那即將要離開她身體的小小而脆弱的生命。
寶寶,不要,不要,不要離開媽媽,不要這麼殘忍,不要……
“陌桑,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惡魔,惡魔……”被夏默言一阻擋,陌桑還來不及再刺何姨,手指顫抖著。
看到地上躺著的臉色死白,腿間不斷留著鮮紅液體的夏默言,何姨滿腔怒火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掙脫了陌桑踩在她背上的腳,一反手就奪過她手裏的刀子。
“你,你要幹什麼?”陌桑看到盛怒中,身體裏像突然注入無限力量的何姨,有些害怕了,不斷往後退,企圖逃離這個瘋子殺傷力的範圍。
她本來就是憑著一口惡氣,才會敢殺她們,這會兒被她反抗了,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她反而害怕了。
“殺你!”何姨眼裏紅光彌漫,一字一把尖刀,無情地射向顫抖,慌亂不已的陌桑,她今天就要殺了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要殺了她。
“幹,幹媽,快,打電話,我的孩子,我要留流產了……溫逸塵……”一句話簡單的話,斷斷續續的,卻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最後一個名字尚未在她唇邊消失,她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小夏,小夏,你別嚇我……電話,對,電話……”何姨看著已經昏過去的夏默言,再次亂了陣腳,不過還好她記得夏默言要她做的事,趕緊提著刀子站起來,跌跌撞撞地朝客廳座機處跑去。
而陌桑手裏沒了工具,又被剛剛何姨那要吃人的樣子嚇到,顧不得其他,趕緊狼狽地撿起地上的包包,倉皇逃走了。
“喂,老爺,小,小姐,昏過去了,要流產了……”說完後,還不等那邊陌森有什麼反應,她就丟下話筒,方寸大亂地朝地上躺著的夏默言跑去。
德國
“阿言……”溫逸塵在酒店裏休息,大半夜的突然從夢中驚醒,全身大汗淋漓,他剛剛聽到阿言叫他了,那聲音,聲嘶力竭,彷徨無助,心碎不已……
阿言,你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心會如此痛,痛得像被烈火焚燒,又像被丟去千年寒冰中冷凍,氣息奄奄,就好像什麼東西要從他的生命中流逝一樣!
回國,對,回國,他要回國,立刻,馬上,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