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免疫功能下降

公園裏

夏默言至始至終都看著劉思源的一切動作,看到他如何明明眼裏是關心她的,卻為了她那薄弱的自尊,故著對她很惡劣,看他就算此時很想笑她,卻又忍不住地關心她。

這個平時看起來很討厭,很惡劣的男人,其實,他有一顆細膩的心。

劉思沅提著一大推食物回到公園時,以為看到的會是夏默言那個女人感恩戴德的笑臉,他都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趁機宰那個女人一頓,因為那個女人平時太囂張了。

不料,擺在他眼前的是,長椅上已經沒有那個在深夜中冷得瑟瑟發抖的女人,取而代之的是沒有任何溫度的自己的外套。

他捏著自己冰冷的外套,楞了好久才回過神,原來,那個女人,是想把他打發走了,她才好離開,盡管,她是真的很累,很困,很餓,但她更怕別人看到她的落魄。

他低頭沉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可手裏冰冷的外套又提醒了他,所以,他又忍不住低咒,這該死的女人,就算要走,你好歹也要把衣服帶走啊!

“思沅,她人呢?”等溫逸塵趕到目的地時,看到的就是左手提著袋子,右手拿著衣服,盯著長椅,站著發愣的劉思沅。

“我也不知道。”聽到熟悉的聲音,劉思沅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有些微喘,額頭多了幾滴細汗的溫逸塵,平靜地說著。

這麼冷的天,他額頭上居然出汗,是有多急?

“她去哪裏了,我不是要你看著她的嗎?”沒見到她,溫逸塵不自覺地提高分唄,聲音中有指責之意,怪他沒看好那個女人。

“嗬嗬,溫逸塵,你有點好笑了吧!我也想問問她去哪裏了。”明明是他溫逸塵沒照顧好夏默言,讓她流落街頭,這會兒這個罪魁禍首卻在這裏怪他沒將人看好。

既然這麼著急,這麼寶貝,早些時候,他幹嘛去了。

“劉思沅,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是是是,你是我的上司,也是夏默言的上司,沒必要關心她的行蹤,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我也不敢多說什麼,更別說指責。”劉思沅被他莫名其妙的指責,態度也不怎麼好了。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夏默言對溫逸塵的依賴,一個女人,還是一個自立自強,自尊自愛的女人,什麼情況下會讓她對一個男人依賴,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她愛他。

“劉思沅,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要不然,兄弟也沒得做。”溫逸塵眯著危險的眸子,是提醒,也是警告。

他的兄弟,喜歡,不,愛上了他溫逸塵的女人,而且是很早以前,就算他在有夏默言的地方會刻意回避,也不改一直以來和夏默言的相處方式,可他的眼神,行為都出賣了他。

“我,你……”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的心思,就這樣赤裸裸地放在溫逸塵麵前,他麵色難堪,一陣紅,一陣白,“算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分頭去找,找到她就通知一聲。”既然劉思沅有意讓步,溫逸塵也不再咄咄逼人,冷靜地吩咐道。

“嗯。”說到正事,劉思沅也不含糊。

兩人出了公園,朝各自的車子走去,在溫逸塵打開車門正要坐進去的時候,劉思沅叫住了他,“溫逸塵。”

“什麼?”溫逸塵動作一頓,皺眉看向他。

“為什麼?”沒頭沒腦的一句,他知道溫逸塵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溫逸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抬頭看了一眼黑沉的天空,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內疚和動搖,良久,在劉思沅以為他不會回答他的問題時候,他幽幽開口,“夏微默回來了。”

聞言,劉思沅像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所以,最後,他忍不住地笑了。

“哈哈,原來如此,溫逸塵,我挺佩服你的,真的。”聽出溫逸塵平靜語氣中難掩的無奈,劉思沅居然停不下來了,不知不覺的,笑出了眼淚,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眶裏有水霧,“既然無法堅定自己的心,那你又何必去招惹她。”

劉思沅沒有心思管溫逸塵聽完他話後的表情,他利索地拉開車門,坐進去,然後發動車子,車子如離弦的箭駛出去,濺起了地上不知何時已經積累起的水。

溫逸塵沒有任何動作,思考著劉思沅的話,“既然無法堅定自己的心,那又何必去招惹她”。

他也不想這樣,來時,他都想好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會讓她留在他的身邊,隻要,夏默言乖乖的,不要對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可是,夏默言心裏已經有人了,而他,現在也有了默默,所以,他們之間,注定沒有可能。

天上不知何時已經飄著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瞬間如夢初醒,然後,他給自己的臉一拳,大聲提醒自己,“溫逸塵,你這個混蛋,夏默言她不愛你,不愛你,默默才是你要守護的人,你不能再辜負她,不能。”

離開公園後,夏默言沿著街道的人行道走著,今早出門時,她沒有帶傘,下雨了,可這條街是地處辦公區,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而她,也沒有想過要躲雨,就這樣任雨水打濕她的全身。

她身無分文,連找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夏默言就算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至於流落街頭,成了一個無家可歸,被淋成落湯雞的街頭流浪兒。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要別人的同情,尤其是溫逸塵身邊的人,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同一個地方,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她傻,她賤。

走著走著,夏默言感覺全身無力,明明身上濕透的衣服很冰冷,可她的身子,卻是滾燙,額頭上多出來的水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

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她這是感冒了,她艱難地抬起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就算早有準備,可她還是被自己額頭上的溫度嚇了一跳。

她知道,她馬上要去醫院,因為她一旦發燒就會很嚴重,那會要了她的命,卻不料,才踏出一步,她顫抖的身子緩緩往下墜,整個人躺在雨水裏,然後就是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遠在雲南麗江一家農家客棧的童筱筱睡得正香,突然電話響起,被擾了清夢的童小姐極其不耐煩,因為是陌生的號碼,她沒有任何耐性地接起,“喂,哪位?”

“喂,您好,請問是童小姐嗎?”電話那頭的女生並沒有因為她惡劣的語氣而影響分毫,很是禮貌地開口詢問。

“嗯,我是,怎麼啦?”人家很禮貌,她也不好再語氣衝,態度有了改變。

“是這樣的,你有一個叫夏默言的朋友嗎,她現在在我們醫院,我是從她手機裏找到你的號碼的,請問,你能現在過來一下嗎?”

“什麼?”聽到有關夏默言的消息,而且還是在醫院,童筱筱的瞌睡沒了,整顆心提到嗓子眼上,趕緊問道,“醫生,我是她朋友,請問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童小姐,你朋友是被一個好心的司機送過來的,送來時她昏迷著,現在還沒有醒來,童小姐,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好的,謝謝醫生。”童筱筱掛斷電話後,立馬在通訊錄上找到林天蕭的號碼,顧不得其他,立刻撥了出去。

“喂,筱筱。”在美國洛杉磯機場,此時坐在VIP候機室的林天蕭看到是童筱筱的電話,很是意外。

他打算今天到桐城後,不管多遠,他都會去捉她的,不料,他人還在美國,這丫頭居然自投羅網,聯係他。

“天蕭,你在哪裏,我,我……嗚嗚。”一聽到林天蕭那熟悉的聲音,童筱筱六神無主,突然哭喊著。

“我在美國洛杉磯機場,怎麼了,丫頭,出什麼事了?”聽到心愛的女孩兒的哭聲,林天蕭慌了,沒有剛才的怡然自得,情況看來不是他想的那樣美好,他擔心她出什麼事,趕緊問道。

“天蕭,我沒事,是默言,她,她……”

“沒事,慢慢說,默言她怎麼了?”林天蕭一聽不是他的丫頭出事,心放下了一半,人也恢複了冷靜。

筱筱那丫頭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一遇到夏默言的事,她就會慌亂無措,看來夏默言對她不是一般的存在。

“天蕭,默言她在醫院裏,現在還在昏迷著,你桐城那邊有認識的人不,你請他過去照看一下默言好不好?”她現在趕不上去桐城,避免有什麼意外,她隻有讓林天蕭幫忙了。

“丫頭,沒事,別擔心,我這就去安排,我先掛了。”他今天下午六點才到中國桐城,注定是趕不過去了,隻能找個人先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嗯,好。”童筱筱掛了電話後就起身去收拾行李,今天她要回桐城,她不放心默言。

“思沅。”林天蕭撥通劉思沅的電話。

“怎麼了?兄弟。”劉思沅找了夏默言一個晚上,仍然沒有找到她,這會兒他才回到自己的住處,剛躺下,不想,萬年不理他的林天蕭居然突然給他電話了,世上沒有比林天蕭聯係劉思沅更玄幻的事了。

“兄弟,你幫我去桐城市醫院看看我一個朋友,她現在還在昏迷中,我可能下午才能趕到。”林天蕭也沒和他客套地寒暄,直接說明來意。

“好,她叫什麼名字,我這就去。”朋友有事,他無論如何都要幫的,就算隻有一口氣他也要去,何況他現在隻是又累又困。

“夏默言。”林天蕭直接說了夏默言的名字。

“什麼?”劉思沅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忙不跌地從被窩地坐起來,他再次出聲確認,“她叫什麼?”他找了她一個晚上,還以為她會在哪個酒店,最不濟也是在哪家小旅館住著,卻不料,她居然是在醫院。

“夏默言。”林天蕭重複了一遍,然後出聲問道,“思沅,這有什麼問題嗎?”劉思沅的反應讓他很疑惑。

太過激動了,難道他們認識,或者說是冤家死對頭?

“沒,沒問題,我這就去。”怕林天蕭察覺出什麼,然後又是沒完沒了的多問,劉思沅趕緊一邊說道,一邊揭開被子,下床。

“醫生,你好,我的一個朋友叫夏默言,請問一下她在哪個病房?”劉思沅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趕到市醫院,氣都來不及喘口,就直接在醫院大廳前台問了一個小護士夏默言的病房。

“先生請稍等,我幫您查查。”小護士朝他笑笑,禮貌地開口。

“嗯,謝謝。”

“先生查到了,您的朋友在306病房。”

“好,謝謝。”匆匆道謝後,劉思沅就朝電梯走去,根本沒看到那個小護士因他溫柔的一句簡單地道謝,而臉上泛起的潮紅。

“叩叩。”電梯一到樓層,電梯門才剛開一小點,劉思沅火急火燎地出了電梯門,在306房外抬手敲門。

“請進。”一個中年女醫生正在俯身觀察夏默言的情況,聽到敲門聲,轉過身,就看到門邊長生玉立的男人。

“醫生,你好,請問一下病人怎麼樣了?”劉思沅走近夏默言的病床,看著臉色蒼白的女人,心微微疼痛。

“你是她的朋友嗎?”

“嗯,是的,她的情況怎麼樣?”雖然擔心夏默言的情況,不過劉思沅還是耐著性子回答。

“嗯,是這樣的,你的朋友身體以前遭受過重大創傷,以至於免疫功能下降,一點兒感冒發燒都會要了她的命。

她現在雖然溫度是降下來了,不過仍然昏迷不醒,情況十分危險,你要隨時注意她的情況,不能再讓她溫度升高,要不然,就麻煩了。”醫生仔細地向劉思沅說著病人的情況。

“嗯,我知道了。”劉思沅點頭,似想到什麼,他問道,“那個,醫生,她是怎麼到這裏的?”

他和溫逸塵找了她一夜,無果,不知道是誰送她來的,還有,她昨晚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