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誤會我在等唐天翊的電話了,我也沒有解釋。
我確實是在等一通電話,希望能夠早一點,又想著還是盡可能的晚一點。
見我不作答,傅奕寒進屋拿了一塊毛毯放在我的腿上:
“淺嚐輒止即可,喝多了傷身。”
我拿著酒杯對他晃了晃:
“唐蜜已經睡了,你不打算拿個杯子陪我喝一杯?”
傅奕寒打趣的說:
“還是算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怕酒後亂性,更怕你後悔莫及,我就這麼保持清醒的陪著你,很高興為女王大人服務。”
這話很逗,仿佛又回到了他在親子飯店裏向我求愛時的場景,往事曆曆在目,盡管美好如昨,終是不堪回首。
我怕自己喝多了容易失態,幹了杯中酒後,把杯子遞給了他:
“那就勞煩你收拾一下,我去睡了。”
傅奕寒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再坐會兒吧,現在還早,我們難得這麼安靜的坐在陽台上吹著夜風,下一次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話很傷感,我本想說來日方長的,但這四個字未免過於曖昧了,暫時性的又想不到別的托詞來代替,隻好自己坐了下來。
不光如此,他還望了望那一輪下弦月,慨歎一聲:
“我們都在等一個人,你在等對的人,我在等你。”
對啊,這世上許多人,都在苦等一個人,有些人等到了,滿心歡喜,有些人等不到,空留餘恨。可能是觸及到了我眼裏的憂色吧,傅奕寒自己調節了一下氣氛,晃著酒杯問:
“要不再來一杯?”
我嬉笑的攏了攏劉海:
“你是想把我灌醉後聽聽我的酒後真言嗎?”
傅奕寒聳聳肩: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樂意為之。”
我揮了揮手:“酒就不喝了,你想問什麼就盡管問吧,隻要我覺得能夠回答上來的,我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這樣的機會往後也許就不會再有了,你要好好珍惜,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傅奕寒把酒杯和酒瓶都收拾了一下,再從客廳回陽台的時候,手上就多了一個果盤,我很自然的接了過來,邊吃邊晃著二郎腿。
傅奕寒思索了很久,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如果當初你和老唐沒有結婚,我回來找你,你會原諒我嗎?”
我吧唧了一下嘴,搖搖頭:
“換個問題吧,人生沒有如果,隻有結果和後果,這些已經發生不可逆轉的事情,就別浪費今晚這大好的夜色了,姑奶奶我不是每天都有這麼好的心情的。”
傅奕寒想了又想後,憋出一句:
“嫁給我吧。”
阿噗!
我真的是被他這一句給嗆到了,要是我還在喝酒的話,估計會一口紅酒噴他臉上,他又無比認真的補了一遍:“我是真心的,嫁給我吧。”
我猜他還有一句話沒說,趁著老唐沒回來!
這夜色是真的好啊,但我是真的困了,我把果盤塞他手裏:
“我可沒說所有的問題我都要作答,比如這個問題,我的腦細胞告訴我要自動忽略,所以,老娘睡覺去了,你晚上別忘了叫唐蜜起來撒尿尿,晚安了,奶爸。”
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自從我知道唐天翊和我離婚的真正原因和用意後,我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也很踏實,除了偶爾會覺得朱燦這麼好的姑娘如果就這麼離開了會有點可惜之外,別的我都覺得很美好。
蘇一也一天天好起來了,有一回我還偷聽到蘇一在誘騙馬離蘇跟他回家去見父母,馬離蘇扭捏不肯答應,蘇一就用各種好吃的東西誘惑她,還說什麼保證讓她吃飽喝足還不發胖,就算胖了也絕不嫌棄。
嗬嗬,男人。
不過這些騙人的鬼話對於戀愛中的小姑娘來說還是很受用的,比如馬離蘇就昏頭昏腦的答應了,還在為自己要去見未來的公公婆婆做著各種各樣的打算。
聽安可說公婆都喜歡微胖的姑娘,馬離蘇每頓都要可勁的多吃半碗飯。
又聽傅奕寒說有的婆婆喜歡摸姑娘家的手,用手心的溫度來衡量這個姑娘是否健康。
比如貧血宮寒的姑娘,手腳就容易冰涼。
有的精明一點的婆婆會認為這樣的姑娘不太好生養。
當然,這些都隻是安可和傅奕寒在拿馬離蘇逗趣,弄的她一天天的,越發的想念把她當成寶貝妹妹一樣寵著嗬著護著的唐天翊了。
但我們和傅奕寒的相處,也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升溫。
比如蘇一作死的要出去浪,結果回來的時候哐當摔斷了腿,原本想著能夠早早的把馬離蘇騙到手,到頭來還是要在病床上躺三個月。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蘇一不由得對著馬離蘇長歎,遇見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餘生就隻能碰碰狗屎運了。
不過蘇一這麼一來,傅奕寒每天的事情就多了很多,看在傅奕寒精心照料蘇一的份上,馬離蘇也開始有所顧忌,不再當著傅奕寒的麵總是喊唐天翊姐夫長姐夫短,姐夫哪哪都好之類的話了。
讓馬離蘇對傅奕寒開始有了一絲認可的是,我們一家子人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自從蘇一摔倒後,緊接著唐蜜就開始長水痘,再接著就是安可有了輕微滑胎的跡象,起碼要臥床半個月。
這可把傅奕寒和馬離蘇都忙壞了,加上我即將開分公司了,事情越來越多。
以前有爸爸在家幫我們帶孩子,我沒覺得生活有多倉促和忙碌,現在總算是體會到了歲月匆匆的感受,更可悲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也沒能幸免這個倒黴的魔咒,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個超級大客戶之後,我興高采烈的開著車想著去買點菜回家犒勞犒勞大家,沒成想,都快到家樓下了,對麵蹭的出來一輛車,直接朝著我就擂了過來。
我當時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接就暈了。
暈倒之前我心裏想的是,完了完了,我肯定等不到唐天翊這王八犢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