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酒裏下藥(一)

雷子說,他一直都是跟著馬離蘇的,隻是馬離蘇早就知道了,平時都心照不宣,今天突然把他逮了個現行,然後把他和兩個兄弟的電話和車鑰匙都給沒收了,讓他們在餐廳旁邊的一家小店裏等著,那地方正好可以看到黃彬預定的座位,雷子想著即使有什麼突發情況,一分鍾的時間他就可以趕到。

沒想到他就跟兄弟們扯個閑話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他去了餐廳問,服務員說電話和車鑰匙都放前台了,讓他去領。

這也沒什麼,可能他們吃飽之後先走了,但他拿了電話和鑰匙後,一個女服務員看著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怯怯的撞了他一下,在彎腰道歉的時候跟他說,酒不幹淨。

他現在正帶著兩個兄弟坐在馬離蘇坐過的那個位置,吃剩的東西服務員要來收,他不讓。

因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說酒不幹淨,我給弟弟打電話,讓他帶著警察局的朋友先去,他住的離那兒近,隨後我們也出發了。

警察辦事的效率很快,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封鎖了現場,原本我隻是想讓弟弟幫個忙,先去控製一下現場,但弟弟把情況跟警察朋友說了後,那邊直接帶了專業的人士過去。

並且在馬離蘇喝過的酒杯裏,果真發現被下了藥。

不過和我們所擔心的不同的是,酒裏下的不是迷幻藥,而是安眠藥的成分,根據餐廳的監控顯示,馬離蘇是被黃彬帶走的。

隻不過這個地方很偏僻,出了餐廳之後就查不到黃彬到底去了哪兒,馬離蘇的車還停在外麵,據服務員說,黃彬是打車來的,如果沒開馬離蘇的車走的話,那他應該也是打車離開的,要不然就是這兒沒多遠的地方,有一家土家菜,算是農家樂的形勢,也有住的地方。

有兩個警察前去查看了,警察盤問了店裏所有的工作人員,大家都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隻有那個女生低著頭,警察單獨盤問了她,她說是在洗手間聽到黃彬打電話,好像是在問藥的成分是什麼,還問喝下去會昏迷多久,之後女生跟著他,看著他趁著給馬離蘇夾菜的時候擋住了攝像頭,但女生看得很清楚,黃彬在馬離蘇的酒杯裏下了藥。

杯子裏殘留的成分很少,根據監控顯示,馬離蘇在喝完這一杯之後,沒有再喝酒,而是在欣賞黃彬為她準備的煙花。

隻是煙花還沒看完,她伸手扶著額頭,好像有些站立不穩,於是黃彬過去攙扶著她,讓她在椅子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直到她趴在桌子上,黃彬才把她帶走了。

人就這麼消失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這附近腳程能到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一遍。

隻剩下最壞的兩種可能,其一是黃彬想在婚禮之前得到她,所以想用這種方式生米煮成熟飯,肯定是黃彬事先準備好了車子,飯後把離蘇帶走了。

但我心裏對這種可能不抱什麼希望,因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黃彬不需要多此一舉,他按照平常的約會套路來,馬離蘇也不會對他心生戒備的。

其二是,傅奕寒失敗了,林佳把爪牙伸向了馬離蘇。

這大爺的電話,總算是打通了,但傅奕寒表示,他確實是見到了林佳,林佳也坦率承認她心裏對我有怨恨,所以想要讓我嚐嚐痛苦的滋味,經過傅奕寒苦口婆心的勸說後,林佳當即買了機票,傅奕寒開車送她去的機場,看著她過的安檢。

算一算時間,林佳被傅奕寒說服後去機場過安檢的時候,正好是黃彬快要帶走馬離蘇的時候,也就是說,林佳有不在場的證明,而且她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都和傅奕寒在一起,傅奕寒還信誓旦旦的保證,林佳沒有拿起電話來看過一眼。

這一點我倒是信的,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別說不看電話了,估計連廁所都舍不得去上。

傅奕寒還真提及了,他和林佳坐了這麼久都沒去上過廁所,到了機場,林佳才說要去一趟洗手間,但那時林佳的電話已經因為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當然,也不排除她有備用電話。

不過與其懷疑林佳,不如說張願的嫌疑更大。

正好我們跟張總手上連鎖的事情徹底解決完了,我讓唐天翊給張總打電話,就說買賣不成但仁義還在,所以希望張總和小張總能夠賞個臉,我們做東請客吃飯,向張總賠禮道歉。

唐天翊先給張願打的電話,雖然打通了,但是無人接聽,隨後才給張總打的,說是小張總似乎生氣不願意接電話,張總幫張願解釋,說她可能是跟小姐妹們在一起聚會,所以沒有注意到電話,請客一事,張總滿口應承,或許是之前張願做的事情不太地道,張總是個最明事理的人,我們主動賠罪,他當然不會拂了我們的麵子。

因此可以確認,張願沒在家。

下午是我疏忽了,隻顧著讓雷子看好馬離蘇,也讓豆芽跟在了林佳那邊,忘了張願這邊也要格外留心,結果雷子手下的弟兄一個不慎把人給跟丟了。

現在沒有人知道張願在哪兒,我反複追問了好幾遍,傅奕寒十分確定林佳已經上了飛機,因為她先飛回遠城,所以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能到,等她回到市裏充電,應該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傅奕寒派了人去機場接林佳,接到了會在第一時間給他回電話。

眼下也不能幹巴巴的等著,我們把所有的人手都安排下去了,警察也派出了很多人在各個賓館酒店查找,不過如果黃彬真想把馬離蘇帶去酒店,估計也不會用自己真實的身份證。

但我心裏突突的,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我們奔波了半宿,累的筋疲力盡,在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傅奕寒派去接林佳的人回了電話,說是已經接到了林佳並且幫她送回了市裏,林佳也給傅奕寒回了電話,說是本來打算早點離開的,但她前夫主動打來電話說要回國,所以她準備在遠城等他。

傅奕寒從林佳前夫那兒也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似乎這件事情真的跟林佳沒有關係了。

先不管林佳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張願。

天快亮的時候,我們找到了昨晚跟張願一起喝酒的小姐妹,是在張願的公寓裏找到的,她們一個個都爛醉如泥,屋子裏一股很大的酒味,警察進去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張願,其中有一個應該是睡過一覺醒來了,醉眼迷蒙的看著我們:

“你們也是來喝酒的嗎?你們來晚了啦,酒會已經結束了,你們要喝的話,等下次吧。”

警察亮出了工作證後,那個女的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很驚慌的解釋:

“冤枉啊,我們隻是新到手一批葡萄酒,然後約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一起來品嚐,警察先生,我們可沒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也絕不會聚眾吸毒,我們都是合法守紀的好公民。”

警察也不廢話,直接問:

“這套公寓的主人呢?”

那女的挑了一下眉毛:

“你說的是張願嗎?她剛出去啊,你們沒碰到嗎?這不天快亮了嗎?張願送她的追求者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吧,不過她也喝了很多酒。”

從這個女的嘴裏聽到的消息,和我們在保安處了解到的信息是一樣的,張願昨晚確實是在公寓裏喝酒,大晚上的還擾民被鄰居投訴了,派出所還來人調解過,這件事情有檔案,據保安回憶,那酒是晚上八點多送到的,還挺多,在張願家的酒櫃裏,也確實看到的是同一種酒,我們也去看過監控,從昨天中午開始,張願就下午接酒的時候下過一次樓,其餘時間幾乎沒有出去過,就連晚上的晚餐和宵夜,都是來她家喝酒的朋友帶來的。

問起為什麼要這麼喝酒,那女的說是張願組的局,好像是為了慶祝她即將出國深造。

也確有此事,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和黃彬有關係,因為國外畫展也邀請了張願,應該是走的黃彬導師的關係。

當然,沒有見到張願本人,我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幸的是,我們剛下樓出電梯,看到張願跌跌撞撞的朝著電梯這邊走來,一晚上沒有卸掉的妝容顯得有些髒兮兮的,張願身上滿身的酒氣,一見到我就朝我撲過來:

“曾念,你來我這兒做什麼?是不是來找你的老公的?你把他的心都給傷透了,可他還是不肯給我半點機會,要不是我身邊的人都勸我放棄他,我還真是舍不得啊,你曾念憑什麼啊,憑什麼能得到他這麼好的男人,憑什麼你得到了還不懂得珍惜,我多羨慕你呀,我要是能跟他在一起,我願意折壽二十年,保證不會讓他受一分一秒的委屈,他在我這兒,是心坎尖尖上的寶貝兒呐。”

唐天翊明明就站在我身邊,但張願似乎隻看到了我,見我不哼聲,她還自己拍了拍臉蛋:

“哈哈,我也真是醉糊塗了,曾念怎麼會來這兒呢,她現在肯定和傅奕寒在一起,這個賤蹄子,命真她娘的好啊。”

因為有警察在,我很難堪,張願卻從我身邊踉蹌的往電梯走去,被警察攔住:

“張女士,我們是警察,我們想找您問個話。”

張願哈哈大笑:

“警察?警察找我做什麼?難道警察還管我不該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麼?正好,警察先生,你幫我評評理,為什麼我用真心,就換一回那個男人對我的半分憐憫呢?”

警察很無語的退後兩步,再一次說道:

“張女士,請您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