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岑夜凝眸看著他,冷聲道:“對,我知道!不僅如此,她生產的時候,我就在她旁邊,我和她獨處過很多次。和她拍戲的人是我,和她有親密接觸的人是我!全他媽的都是我!”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幾分森冷。
周圍很吵,他的喊聲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周圍的人也看了過來。
一直注意這兒的人暗暗著急,這矛盾是越鬧越大了?不過了分手也好,她們可以有機會把彎掰直。
莫遠臉色陰沉,手握成拳,朝穆岑夜臉上打去。
穆岑夜眼睛一眯,把墨鏡給摘了,啪地拍在吧台上,另一隻手伸出擋住莫遠的攻擊。
兩人就這麼動手了,讓眾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就動手了?兩人不是情侶麼?鬧這麼大動靜,是哪個出軌了不成?
調酒師也大吃一驚,忙道:“你們小心點啊!這兒都是玻璃!別弄碎了,要賠的!”
他話音剛落,莫遠就不耐煩地從口袋掏出錢包,朝他丟去。
調酒師被錢包砸中臉,一時無語。
有錢是這麼玩的嗎?
有錢了不起嗎?
錢包從他臉上滑下,掉在了地上,調酒師俯身,撿起錢包,那錢包已經打開,很鼓,他往裏麵看了一眼,默道:是真有錢。
剛要收起來的時候,忽然注意到錢包裏的身份證,看著那名字照片,他怔住了。
莫遠……
貌似,是他們大老板的兄弟?
得,那還真就隨便他打了。
另一邊,那兩人打得愈發激烈,還盡往臉上招呼,沒有半點客氣,打得又狠又重,仿佛對方搶了自己的妻子。
兩人這麼一打,鬧出的動靜不小,周圍一時間有些騷動。
保安就要過來趕人,卻被經理給攔住了。
經理看了一眼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默默地掏出了手機,給自家老板打電話,然而得到的答複是——讓他們打,暈了死了送醫院。
這還真是夠隨便的啊!
他們酒吧一晚上掙多少個零!今晚就為了這兩個人,葬送了很多個零,還不用賠的樣子。
曾經有過這麼一句話,說中國人最愛湊熱鬧。
這話放在現在一點錯都沒有。
哪怕這兩人打得激烈,有波及無辜的可能,但一大部分人都不願意走,遠遠看著兩人打架,拍照的有,錄視頻的有,指手畫腳的也有,總之,還算熱鬧。
半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那人好像穆岑夜啊。一句話讓周圍的眾人振奮了一些,仔細地看。
燈光又閃又晃,這片區域大體還是黑的,不太讓人看得清楚,但隨著那人變化的動作變化的位置,有幾回還是能看得清那人麵容的。
還真是很像穆岑夜!
這回拍照錄像的人更多了。
經理皺了皺眉,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酒吧人多,這一人一部手機,誰知道誰發了視頻發了照片?就算要求他們刪了,也來不及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其餘事就由這兩位爺自己解決吧。
時間漸漸過去,八點多了,許多通宵的人實在承受不住徹夜的放縱,回去睡覺的睡覺,上班的上班。
一時間,酒吧空了不少。
那兩人已經打得鼻青臉腫,兩人手上有血,眼睛都紅了,好似真要將對方打死。
最後,穆岑夜把莫遠打到地上,兩人才停歇了。
莫遠抹了一把臉,很疼很火辣,想要張口,才感覺到臉腫得厲害。
他咬了咬牙,冷聲道:“今天這一頓,可以把之前所有事情都抵消了。”
穆岑夜眉目烏黑,看不出情緒,隻定定看著他。
半晌,莫遠站了起來,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吧台前,一邊喘氣一邊對調酒師笑道:“我的酒呢?”
都成這樣了還喝酒!
調酒師眉頭抽了抽,把酒和錢包都推到他麵前,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臉。
好好一張俊臉,被打成這豬樣。
嘖。
莫遠先拿起錢包,看了一眼,頓了頓,問:“你們老板是傅江越?”
經理走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話,點頭回答:“是。”
莫遠笑了。
把錢包的身份證掏出來,他把錢包往經理懷裏一丟,“該賠還是要賠的。”
話落,他端起酒,三口喝完,把酒杯放下,轉身就走,一係列動作很是瀟灑。
穆岑夜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經理手裏的錢包,心中冷笑。
該賠還是要賠的?
他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自覺?
每一次到傅江越店裏,極盡享用特權,最好的最貴的,能要就要,吃不動喝不動了就打包。
現在竟然說要賠償?
眼看著莫遠就要離開,不急不慢,卻也沒有一點遲疑。
穆岑夜黑眸暗沉,低喊一聲:“莫遠!”
他很少會喚莫遠名字,兩人相處,幾乎是莫遠主動和他說話,有事情麻煩,也沒什麼必要喚名字。
但此時,他叫得嚴肅認真,嗓音低沉。
莫遠腳步一頓,沒回頭。
穆岑夜一字一句,問得清晰而凝重,“你這是要斷絕關係?”
圍觀的人呼吸一緊,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潛意識中,沒人希望莫遠回答是肯定的。
然而……
他緩緩轉身,邪邪一笑,“是!”
穆岑夜沒什麼表情,下頷卻繃得緊緊的。
兩人隔得不算遠,卻是這二十幾年來,離得最遠的距離。
最親密的關係,崩盤了。
莫遠收了笑,再次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步履速度加快了一些,卻依舊沉穩。
穆岑夜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離開,卻站了很久,很久。
許久,他轉身,坐回了吧台,把菜單拿起來看,又煩躁地把菜單丟向調酒師,“全都來一杯!”
調酒師:……TMD換班的人怎麼還不來?
在經理加工資的手勢示意下,他任命地繼續幹活了。哪怕他手已經快抬不起來了。
他下半夜才來的,同伴臨時有事走了,這一晚上都忙得很,因為這位爺,他更沒有一點休息時間,現在還來……一個菜單的酒?您有錢,您任性!這簡直把他當牛使。
他就不信這位大爺能喝完所有酒,就怕他點了一杯都不喝。
好在這回沒怕什麼來什麼。
他調完一杯,穆岑夜就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