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伊和穆岑夜自然沒能順利離開。
兩人一下樓,就看到了等著他們的許帥和許夢琦。
許夢琦臉色鐵青,目光凶惡地瞪著黎清伊。
要是忽略掉她的神情與目光,平心而論,這確實是個大美女。
一想到這個大美女曾經光溜溜地在穆岑夜房裏晃悠,黎清伊唇角緊抿,眼神一片清冷。
穆岑夜壓根沒看許夢琦一眼,目光淡淡掠過許帥,摟著黎清伊就朝著門口走去。
許夢琦大步走到兩人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黎清伊牽著穆岑夜的手力度緊了一些,示意他別說話,隨即漠然道:“許小姐這是想要做什麼?緋聞女友大競爭完敗了,想要競爭穆夫人的位置?”
穆岑夜低頭看著她,墨玉般的眸子笑意璀璨。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她這是吃醋到都不願意讓他和這個女人多說一句話?
瞧到穆岑夜柔情似水地注視著黎清伊,卻從始至終沒有給過自己一個目光的許夢琦,心裏好不容易壓製的怒氣又升騰起來,“人生數十載,這個位置最終到底是不是你的還難說呢。”
黎清伊秀眉一挑,清麗的臉龐揚起一抹笑,“人生數十載,女子的美麗也就在這麼幾年了,最美的時候你都沒能上位,之後麼……”
她沒說下去,意思卻很明確——人要有自知之明。
許夢琦隻覺得臉火辣辣的,氣得胸脯不斷起伏,很是誘惑。
黎清伊瞥了一眼她胸脯,心想,還挺有料。
他當初看到的時候……莫非也是這麼想的?
清亮的眸子微眯,她不知沉思著什麼。
穆岑夜瞧到她這神色,心情愈發愉悅。
這是醋到極致了?
嗯……他家清伊連吃醋都這麼可愛。
許帥站在一側,看到許夢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奈搖頭。
真不知道這三個姓許的到底是不是榮伊人和許老大親生的,怎麼能蠢到這樣?
沒腦子就算了,這遺傳到的東西除了感情用事還有什麼嗎?
要貌沒貌,要腦子沒腦子,一看遇男人,智商全為零,上輩子難不成是連一顆蛋都沒下成的老母雞?
“姐姐別氣,今兒我們來可不是要破壞你和姐夫的。”
這話自然出口於許帥。
許夢琦惱怒,回頭瞪他,“誰允許你叫他……”姐夫?
要叫姐夫,也應該叫二姐夫才對。
許帥叫她們幾個姐姐都分大小叫,可叫黎清伊就直接叫姐姐,聽起來就很親昵。
難道黎清伊把他的心都蠱惑了嗎?
一想到這,許夢琦氣得不得了,倘若此時她手裏有一把菜刀,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砍向黎清伊。
然而,她話沒能說完。
因為她此時一回頭,人生中第一次見到許帥這麼可怕的眼神。
清澈如溪的眼睛沒有一絲雜質,也沒有往常淡淡的笑,一派清涼。
就這麼看了她一眼,她就好像被凍住了。
哪怕那雙眼睛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警告,她卻覺得腳底似湧上了一團寒氣,直衝上腦,刺痛發麻,喉嚨好像也被凍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是許帥?
這是向來對她溫軟,任她為所欲為的許帥?
黎清伊沒注意到這兩人有什麼互動,神色依舊漠然,“是不是於我們來說都無所謂,現在我隻希望兩位能讓開,別耽誤我們吃午飯的時間。”
她和穆岑夜能相處的時間不多,她並不希望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話落,她拉著穆岑夜就要繞過許夢琦離開。
許帥忍不住笑出聲,隨即說:“我隻是代替家裏來告訴姐姐一聲,許漣做得再過分,也過分不到至於要她的命的地步,不然……就很難辦了。”
所以說,這是來保許漣的?
可聽他這話的意思……隻要玩不出人命,一切都好說?
許老大有這麼好說話麼?
不用想,黎清伊也能知道這是誰的意思,冷冷一笑,“那就得看我心情了。”
“是看姐夫心情吧?”許帥微笑。
黎清伊瞟了他一眼,淡淡說:“他的心情就是我的心情。”
有了更大的事情要做,對於這些算不上多大的事,她沒多大報複的興趣,但要是他想,她也不會阻止。
許帥點頭,“那就希望姐夫心情多好一些了。”
穆岑夜冷睨他一眼,“也希望許家多管管自己的狗,別連條狗鏈都不舍得買,成天放出來咬人。我這人沒什麼愛心,遇到欠收拾的瘋狗,向來不知道心慈手軟是什麼東西。”
他聲音富含磁性,說話不緊不慢,足夠清晰。
黎清伊笑意直達眼底,他這是罵許夢琦是瘋狗?
穆岑夜隨即抬手揉了揉黎清伊柔軟的頭發,瞥了一眼許夢琦,聲音清寒:“尤其,惹了我的寶貝,不放點血瘸條腿,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許帥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聞言也隻是一笑,說得輕描淡寫:“隻要不玩出人命來就好。”
許夢琦愕然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心中漸漸地湧上了一些什麼,讓她微微顫抖。
半晌,她漸漸明白了那是什麼。
那是恐懼。
許帥這意思分明不止指許漣,還指她!
這難道是媽媽的意思?
可許帥顯然並不覺得多麼不應該,反之,他是無所謂的。
這個認知,讓許夢琦腦子徹底亂了起來,她忍不住說:“許帥,你不是說你是來說情的嗎?”
許帥沒看她,而是低頭挽了挽衣袖,“我這不是已經說情了嗎?”
讓他們不要把許漣的命玩完,這就是說情?
穆岑夜沒興趣看他們狗咬狗,當即拉著黎清伊往外走,許漣的心神都被許帥的話給牽走了,當然沒再注意到穆岑夜和黎清伊。
許帥也沒阻攔他們,而是笑看了一眼黎清伊,隨即悠悠然地走向門口,隻留下一句:“你要是不覺得這是說情,要不,你去得罪得罪黎清伊,感受一下穆岑夜的怒氣?”
許夢琦忽然覺得可怕。
不是家裏的可怕,而是許帥的可怕。
許家可怕,她一直知道,甚至,她自己也是可怕的人。
她不敢相信的是,許帥剛剛那一瞬間給她的感覺。
看起來明明清雅如蓮,幾分妖異惑人,但那一瞬間,她卻似乎看到了他的黑暗,他仿佛也要將她拉進黑暗之中,不,準確的說,是把他們整個許家。
他應該是受她控製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