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奇?”穆岑夜眼底流光璀璨,幾分幽深。
黎清伊沒多想,點了點頭。
穆岑夜眉目染笑,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看著她瞬間怔愣模樣,低下頭,眼神一瞬灼熱,“看來你是還不夠困?”
“你說誰更困?”黎清伊看著他眼底的青黑,淡淡反問。
哪怕表現得再鎮定,她的身體卻很是僵硬,穆岑夜自然感受到了。
眼神微微一暗,他心裏隱隱有些難受,低下頭,唇瓣輕柔地觸碰著她,細細輾轉。
他輕柔的動作如羽毛一般,讓黎清伊抗拒的心防微微崩塌,想要伸出去推他的手怎麼也抬不起來。
她清亮的眼瞳裏清晰地倒映著他的模樣,穆岑夜想,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好最讓人覺得自己好的鏡子。
他心跳難以平穩,驀地加深了吻,尤其他能感受到,她對他是不抗拒的。
不抗拒,那就夠了。
他慢慢來……
越是這麼想,穆岑夜就越是有些難受,使得他愈發瘋狂地吻著她,直至兩人都有些難以呼吸,他也沒有能平靜下來。
他沒有進一步動作,讓黎清伊輕輕鬆了口氣,卻被他似醞釀著風暴的黑眸給攥住了視線。
他情緒波動很大。
黎清伊心微微一顫。
許久,他才粗喘著氣埋進她脖子裏,手從她脖子下穿插,微微用力抱著她。
黎清伊雖有些喘不過氣來,心神卻都被他剛剛的樣子給牽住了。
“你不舒服?”她聲音有些沙啞慵懶嬌媚。
穆岑夜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隻悶聲說:“你覺得我能舒服?”
黎清伊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臉頰一熱,有些沒好氣地說:“我問你是不是心裏不舒服!”誰問他身體舒服不舒服……
“嗯,很不舒服。”他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準備怎麼安慰我?”
黎清伊有些遲疑。
她已經很久不會主動過問他的事了,隻要是有關於他的,她已經習慣不去過問任何人,包括他。這些年來,如果不是莫遠和李洛,她恐怕對他算是一無所獲的。
沉默在兩人之中彌漫,穆岑夜隻覺得喉嚨幹澀,半晌,他剛想起身,便聽到她輕聲問:“為什麼難受?”
他眸色一凝,抬頭看著她。
她這是在主動關心他麼?
他眸光微微一閃,薄唇中吐出一句讓黎清伊微愣的話:“想到李錦陽。”
想到李錦陽?為什麼會忽然想到李錦陽?
這讓黎清伊有些困惑。
他討厭李錦陽,她知道,可她從來不知道他為什麼討厭李錦陽。
穆岑夜對很多人都很淡漠,但就真的隻是淡漠,帶有厭惡情緒的卻是很少,李錦陽就是那一個。
而且,她記得這兩人並沒什麼交集,又不同屆,李錦陽做過什麼讓他討厭?
穆岑夜唇角微抿,溫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柔軟微腫的唇,眼神幽暗,“討厭他碰過你!”
這富含霸道的話語讓黎清伊微微一震。
她總隱隱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這讓她有些不敢細想。
穆岑夜卻是一低頭,輕輕咬住她脖子,留下一個痕跡。
他不在乎她有過去,卻在乎她心裏始終有那一個人。
那個人什麼時候才能從你心裏除去?
她人是他的,心卻始終遠離。這讓他,嫉妒得發狂!
黎清伊卻是有些好奇地問:“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李錦陽?”
穆岑夜微微一哼,討厭?何止是討厭?他看李錦陽簡直到一種極致不爽的境界,這種境界到什麼程度?聽到這名字從她嘴裏吐出,他心中就極致不爽!
“就是討厭他!沒有理由!”
黎清伊一噎。
這種孩子氣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實在是讓人……無奈。
他卻強硬地禁錮住她,眼裏透著認真,“所以,你要離他遠點,不要和他在一起,也不要和他說話,更不要……這麼久地把他放在心上,懂麼?”
如果此時黎清伊沒把他的話當小學生的話語看待,她一定能察覺得這話的不對勁,但此時她已經被他這種小學生式口吻逗笑了。
這仿佛感受到了當年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對朋友說“不要和他玩”。
穆岑夜看見她笑,臉色一板,語氣強硬了一些,“聽到沒有?”
“知道了。”她笑著說,顯然沒當回事的樣子,戲謔說:“我要是留偏要和他一起呢?”
穆岑夜眸色沉暗,透出絲絲縷縷的危險,“沒有這種可能!我死都不離婚,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身邊待著!”
死都不離婚……
黎清伊被他這話弄得心又是一顫。
他這是玩笑?或者是說真的?
黎清伊念頭還沒升起,穆岑夜便又警告道:“清伊,瘋狗是會咬人的。”
他瘋了,也不會傷她,卻不能保證不傷別人。
其實,如果她心牆永遠隻為李錦陽築守,他又能怎麼樣呢?
隻要她高興,放手雖難,他也可以做到。
所以當年他走了,走得決絕,不留一絲機會。
可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是不排斥的,甚至,自己是在她心上的,雖說位置不對,但他可以移,強取豪奪也要把那位置搶過來,坐上去。
這讓他怎麼可能放棄?
黎清伊默然,卻忍不住腦補了一步大劇:難道是穆岑夜心裏的人喜歡李錦陽,所以他才這麼憎恨李錦陽?
黎清伊絕對沒想到,她這個想法還真是準透了,隻是她不會料到,那個人就是她。
“看出來了。”她淡淡回他的話。
穆岑夜被她一嗆,不禁笑出聲來。
他這句就聽出來了,她這是說他就是狗。深深看了一眼她唇上與脖子上的痕跡,他相當滿意,“瘋狗現在還算是理智的。”
黎清伊想呸他,有理智?她嘴唇現在還有些火辣辣的。
她伸手推了推他,“好受點了就滾開吧,我要睡了。”
“誰說我好受了?”他眉梢微挑,嗓音磁性,帶著些許慵懶的迷魅。
黎清伊淡定的神色險些要繃不住,“不好受也滾開!”
穆岑夜低低一笑,沒再調侃她,躺回了旁邊。
這些債,有朝一日,他會慢慢討回來。